魏征马上开始数起李世民的错:
“陛下有二错!
一、朝堂之上,本应是清明公正之地,可如今却因陛下的偏信,让奸佞之徒有了可乘之机。
二、臣像陛下提出谏言,陛下并没有认真思考采纳。
这二条都有悖陛下登基之初,所以立下的誓言。”
李世民还想狡辩:
“谏议大夫,你这过了点吧。第一条是朕被欺瞒了。”
“李寿的所作所为,难道仅仅是他一人之过?陛下的用人失察,才是这一切祸乱的根源!”
魏征越说越激动,双手不自觉地挥舞起来。
你这人,挨骂还不立正站好,看来是我魏征骂的还不够。
“那朕当初不是不听你的谏言,是结合了群臣的谏言。”
“陛下又错了!忠言逆耳!
当初他们都是顺着陛下的话,并没有提出不同意见!”
当初确实是这样,大家都在夸李寿,一个劲的推举李寿,只有魏征站出来反对。
为此,还被李世民赶出了朝堂,气的魏征辞了官职要回老家。
是杜如晦跑到家里挽留,这才让魏征以蜀王府三品傅的位置,继续留在长安。
李承乾其实早就来了,但老远就听到魏征的大嗓门,不敢过去。
魏征被后人称为“大唐第一喷子”不是胡说的,今天就喷的李世民说不出话来。
李承乾知道魏征能喷,但魏征到底多能喷,他以前不知道,今天是知道了。
喷的父皇站在那里,跟上辈子的小学生犯错一样。
关键还不是乱喷,不是杠,是句句都能反驳父皇,喷的父皇哑口无言。
“还有诸位!”
这时,魏征猛地转身,看向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
“你们身为朝廷肱骨,难道就没有责任吗?
当陛下犯错时,你们若能像我一样直言进谏,而非一味迎合、掩饰,今日之事又何至于此?
大唐的兴盛,需要的是敢于直言的臣子,而不是只会阿谀奉承之辈!”
三位辅国大臣,这时候也像先生训学生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着挨喷。
“如今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们对陛下满怀期待,可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陛下要深刻反思,你们也要深刻反思!
你们不是四品左丞、三品尚书,就是二品国公的。
哪个不比我和陛下亲近?哪个不比我的官阶品级高?
整顿朝堂风气,不能只靠我一个五品的御史吧?你们没责任吗?”
三人这会儿都不敢看魏征,因为魏征说的太有道理了。
“尤其是你左丞!
你代理左仆射之职,又有消减朝廷腐吏之责,你难道不该深刻的检讨自己吗?
长此以往,‘贞观’二字,难道要成为一个笑话?”
魏征言辞犀利,字字诛心,毫无保留地将心中的不满和愤怒倾泻而出。
好在,王德身为李世民的贴身太监。
一看到魏征来了,马上就让周围的侍卫都先退下去,这才没让外人看到这个场面。
此时的显德殿,一片死寂。
李世民被喷的面色铁青,紧咬着牙关,心中虽有万般不悦,但也深知魏征所言句句在理。
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低着头,不敢直视魏征,更不敢看李世民,心中满是愧疚与无奈。
而地上的李寿,依旧昏迷不醒,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魏征作为一个,能在换了六七位老大的情况下,依然活到现在的人,也不是不懂分寸。
当魏征喷够了,也不说什么,就是站在那里,等着李世民做决定。
但李世民这会儿理亏,他能说什么?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还好王德有眼力见。
这时候大喊:
“太子殿下到!”
几人转头看向李承乾,李承乾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来了先给各位大人长辈行礼。
“父皇,各位大人,你们怎么都站在这里?这不是遂安郡王吗?怎么这样了?”
好大儿递话,李世民这会儿也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没事,进去说吧。”
众人随着李世民缓缓走进殿内,气氛依旧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待众人落座,李世民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今日之事,大家都看到了,李寿犯下这等罪行,实在是令人发指。”
魏征闻言,微微抬眼,虽未言语,但那目光中依旧带着审视,仿佛在提醒李世民,此事的根源还未解决。
房玄龄小心翼翼地开口:
“陛下,当务之急是处置李寿,给百姓一个交代,也整顿一下朝堂的风气。”
杜如晦连忙附和:
“是啊,陛下,臣等定会全力协助,彻查李寿的党羽,绝不姑息。”
李世民微微点头,目光转向李承乾。
李承乾看完了奏书,这会儿才真正知道怎么回事。
“承乾,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李承乾恭敬地说道:
“儿臣以为,魏征大人所言极是。父皇一直教导儿臣要以民为本,如今出了这等事,儿臣深感痛心。
我们应当借此机会,大力整顿吏治,加强对官员的监察,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李世民若有所思,片刻后说道:
“好,就依你们所言。
由房玄龄牵头,杜如晦、长孙无忌协助,务必将李寿一案彻查清楚,不论涉及到谁,都要依法严惩。”
接着,他又看向魏征,略带愧疚地说:
“魏征,朕之前确实有失察之责,也未能重视你的谏言。往后,朕定会虚心纳谏,你若有任何意见,尽管直言。”
魏征见李世民态度诚恳,心中的怒火也消了几分,拱手道:
“陛下能认识到错误,乃大唐之幸。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陛下,共创贞观盛世。”
李世民就这点好,错了就当面认,哪怕是说出了话,也会当面收回。
李世民又转向房玄龄等人:
“你们也都要引以为戒,以后朝堂之上,有什么想法都要大胆说出来,不要一味迎合朕。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把大唐治理好。”
这时候房玄龄对李世民说:
“陛下,这事我可能无法参与。”
李世民微微皱眉: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