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给殿下请安。”沐青道。
宇文熠用双手相搀,笑着说道:“以后,你我相见,免了这些繁文缛节!”
沐青站起身来,心中暗想——
免了?这么长时间以来,郑王妃、我那义母,天天就教我这个了。
“平身,你们都退下吧!”宇文熠又转头对屋里的其他人道。
“谢殿下!”宫女太监们齐刷刷地说了句,然后,纷纷退下。
屋里,只剩了沐青和宇文熠。
宇文熠拉着沐青的手,到榻边坐下。
“听说你进宫了,我就来看你。”宇文熠笑着说道。
沐青竟有些害羞了,抽出自己的手,拧了一下腰。
“我把春月她们,都给你带来了。”宇文熠又道。
“嗯,我看到了。”沐青笑着应道。
“选谁做太子妃,现在还没定,母后的意思,是把你们接进宫来,多了解了解。”
说完这些,宇文熠又立刻补充,“不过你放心,在我心里,无论如何,你都是唯一人选。”
沐青噘着嘴,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道:“我告诉你,我可不是贪慕虚荣,你若是有了别的女人,我立刻就离开皇宫!我说到做到!”
“我知道,我知道。”宇文熠急忙扶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听说郑玄也留在了京都?”宇文熠又问。
“是,是皇上颁的旨。”沐青道。
“哦。”宇文熠若有所思,应了一声。
话说,太子来到沁芳斋的事,谢浅浅和仲宁,也都知道了。
谢浅浅情知,太子一定是来看沐青的,但是,她此次进宫,抱定的一个决心,就是——争!
因此,她忙命素馨和尔珍给自己梳妆。
话说,宇文熠跟沐青说完话,刚来到院子里,就被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同时,一股浓郁的香气直钻鼻孔。
他眉头一皱,斥道:“大胆!没长眼睛吗?”
他的话音刚落,耳边就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哟!羽白,原来是你呀!”
宇文熠循声望去,就见一个女子描眉打鬓、穿红着绿,浑身喷香,正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没错,她就是谢浅浅。
谢浅浅为什么要喊宇文熠“羽白”呢?
是为了拉近跟他的距离,提醒他别忘了,他们是旧识,曾一起走过一段漫漫长路。
琼华宫选妃那天,谢浅浅也见过宇文熠,但因为距离较远,所以看得不太真切。
此刻,她上下打量了宇文熠几眼,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急忙撩衣服跪倒,说道:“殿下,请恕臣妾不敬之罪,臣妾才看出来,您就是太子殿下。”
宇文熠也不想知道她的话是真的,还是装的,说了句“平身吧”,抬脚便走。
谢浅浅急忙向前膝行几步,拉住宇文熠的锦袍,仰脸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道:“分别这么久才见面,你不想到我的房里一叙吗?”
宇文熠无奈,只得用一只手将她扶起来,说道:“本宫今天有公务在身,改天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在他们刚才一拉一扶的时候,有个人,站在东屋的廊檐下,看得一清二楚。
她就是仲宁。
仲宁听说太子殿下来了,也有些好奇。
同样的原因——也是选秀那天没有看清宇文熠的样貌。
她只看了一眼宇文熠的五官,便觉得心跳停止,有些呼吸困难——
这张脸,实在是太美了,美的让她不敢直视。
如果此生,能跟这样的男人同床共枕,她宁愿少活二十年!
“咳咳!咳!”她捧着胸口,咳嗽了几声。
声音成功地吸引了宇文熠的注意,他扭脸朝这边看来。
仲宁却一拧腰,在他的注视下,转身走进屋内。
“在他的注视下”,其实只是仲宁自己心里想的。
事实是——
宇文熠只看了一下,便迅速转移视线,并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谢浅浅目送宇文熠离开,心里既羞又气,还有些许的失落。
更令她生气的是——
仲宁那个小蹄子,居然也在那里勾引太子!
转念——
她想勾引太子,也未必就是坏事,起码,沐青又多了个敌人。
想到这里,她一转身,朝仲宁的房间走来。
仲宁正在床边坐着,床上还放着一张小炕桌,桌上摆着茶碗。
见谢浅浅进来,她抬起头来,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有事?”
谢浅浅冷冷地盯着她看了数秒,忽然,脸色一变,堆下笑来,亲热地喊了声:“姐姐……”
“我未必比你大,别叫我姐姐!”仲宁冷冷回了句。
谢浅浅并不介意,笑着说道:“即便是我比你大,我也心甘情愿地叫你姐姐,因为我觉得,你一定方方面面都超过我。”
听了这话,仲宁的脸色稍有缓和。
“有事吗?”她不冷不热问。
谢浅浅笑着说道:“姐姐,殿下、我、沐青,我们三个人之前的关系,你知道吗?”
仲宁微微一怔——
他们之前,还有“关系”?
这倒是她没有料到的。
谢浅浅见仲宁脸上有惊讶的表情,便笑着说道:“如果姐姐能请我坐下,我便说给姐姐听。”
“坐吧。”仲宁的声音不再冰冷,有了一些温度。
“哎。”谢浅浅高兴地在仲宁对面坐下。
“欢颜,去倒茶。”仲宁又道。
“是。”欢颜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欢颜是仲宁从丞相府带进宫里的,从小就跟在她身边,深得她的信任。
等茶斟好,谢浅浅这才说道:“其实,我和殿下,很早就认识。
“他出门总喜欢穿一身白衣,手里拿一柄折扇,那风度气质,就如天神下凡一般。”
仲宁认真地听着。
太子出宫后喜欢穿白衣,这一点她还真不知道,不过,脑补一下,那白衣飘飘的样子,一定能把人迷死。
“我们出则同车,入则同宿。”谢浅浅得意地笑着道,仿佛就跟真事一般。
说完,她又看着仲宁解释,“不过,你别误会,这里的同宿,是指我们住在同一家店里。”
“我没有误会,”仲宁勾起一侧嘴角,讥讽道,“殿下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和什么阿猫阿狗同住一屋?他这个人爱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