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沐青有些嫌弃道,“说你有能耐,这么久都瞒得死死的?!”
“行走江湖,我那也是没有办法。”关玄一脸的讨好。
“那现在怎么不瞒了?”沐青问。
“那不是让敖巩说漏嘴了吗?”关玄表情无辜,像个孩子一般。
“嗤!”沐青终于笑了,又道,“快去睡吧,明天一早,我来给你换药。”
“遵命!”关玄立刻两腿立正,挺胸抬头说了句。
沐青笑着瞅了他一眼,拉开门出去了。
一夜安稳,销金台的人也没有找来。
第二天,关玄起床后,刚洗漱完,敖巩就来了。
敖巩本就是他的贴身护卫。
敖巩轻声道:“世子,王爷和夫人叫小人带您回去,尤其是夫人,思念世子,几乎日日以泪洗面。”
这些话,虽在关玄的意料之中,但他说的母亲的事,还是触动了他心底柔软的部分。
明知道他言语夸张,但关玄仍是无法不动容。
“好吧,我考虑一下。”关玄道。
“哎!”敖巩喜形于色,又道,“那小的先去了。”
敖巩走了没一会儿,沐青来了。
沐青是来给他换药的。
关玄坐在桌边,想起刚才敖巩说的话,便语重心长地对沐青道:“我们刚逃离销金台,他们一定在四处找我们,随我回王府躲避几天,怎么样?”
沐青正在给他换药,听了这话,手停了一下。
不得不说,此话说得令沐青无法反驳,但是,那可是西南王府,自己去合适吗?
关玄看出了她的犹豫,便又赶忙说道:“我们只是回去暂避一时,等风头过了,你想去哪里,去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那倒不必!”沐青掷地有声地回了句,又补充道,“你若是想爹娘了,我陪你回去看看倒也可以。
“但是,你不用陪我去浪迹天涯,留在家中尽孝吧!”
她一面说着,一面麻利地将所用之物都收拾好。
“那好,我们不回去,直接去浪迹天涯!”关玄半是认真、半是赌气道。
沐青就是一怔——
这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说出这种话?
她呆了半天,丢下一句,“那是你的父母,也不是我的,看不看随你”!走了出去。
好好的一件事,居然谈崩了。
关玄只得去找天巧,从中斡旋。
早饭后,关玄来到天巧房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她去劝劝沐青,先回王府避避风头,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天巧答应了他,会劝沐青。
关玄走后,天巧便来到沐青房间。
她开门见山道:“我觉得关玄的想法很有道理,我们确实应该去王府避一避。”
“我没说不去,问题不在这里。”沐青有些苦恼道。
“那问题出在哪里?”天巧疑惑道。
“我让他回去后,就好好在家中尽孝,别跟着我们四处乱跑涉险了,他忽然就莫名其妙地生气了!”沐青抱怨道。
“噗嗤!”天巧捂着嘴笑了。
“你呀!聪明起来是真聪明,糊涂起来也是真糊涂!”她拿手指一戳沐青的脑壳。
“你什么意思?”沐青反问。
天巧笑着说道:“我们在销金台的事,你还记得吗?
“关玄为了你,可以豁出自己的性命,你却让他留在家中,别跟着你了,这对他,是多大的打击呀!难怪他会生气。”
沐青歪着头想了想,觉得似乎很有道理。
“唉!”天巧又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他和羽白之间,是不是有某种约定,羽白忽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就忽然变得一往无前。”
沐青听了这些话,心中怅然若失。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关玄为她做了那么多,她怎会不感动?但是,正因为有情谊,所以才不能让他跟着自己涉险。
“所以,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天巧问。
“你都来替他做说客了,我还能不去吗?”沐青噘着嘴道。
天巧咧嘴,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去就对了!那我走了。”
她说完,转身出去了。
天巧去和关玄汇报自己劝说的结果,关玄听了自然是非常欢喜。
话说,关玄在销金台遇险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巧,他的护卫会出现?
原来,家里本来是要给他和雍城节度使谢惊鸿的女儿——谢浅浅订婚的,但关玄有些不乐意。
他认为自己都没有见过谢浅浅,不能就这样冒然订婚,万一他不喜欢她呢?
谁知,几天后,雍城有人传来消息,说谢浅浅离家出走了。
关玄不禁心里暗喜——
算她识趣!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某天傍晚天,父亲郑怀仁把他叫到了书房。
没错,关玄是他的化名,是为了不暴露自己世子的身份。
他的真名,叫郑玄。
他的父亲郑怀仁,今年正好五十岁,身材高大,体格魁梧。
由于常年在外征战,风吹日晒,脸上的皮肤暗而粗糙,上嘴唇上留着两撇墨黑的八字胡。
父亲将儿子叫进来,又把门关好。
父子二人,对坐在桌旁。
关玄以为,父亲要跟他谈订婚的事。
但他见父亲表情凝重、严肃,又有点不像。
就听父亲压低声音道:“最近,江湖中有一种传言,说金蝉花重新现世了。”
“现世就现世呗!”关玄满不在乎。
“啪!”
郑怀仁一拍桌子,怒道:“混账!”
关玄被吓得一激灵。
“你知道金蝉花是何物吗?”郑怀仁问。
“不知道。”关玄实话实说。
郑怀仁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说道:“金蝉花,是上古时期的一种神花,相传,若服用了此花,不仅会功力大增、无人能敌,而且会长生不老,一统天下!
“试问,如此宝物,谁人不想得到?!
“因此,上古时期,帝君和魔君争夺此物,在金蝉花旁边大战了三天三夜。
“最后,金蝉花被他们的剑气所伤,碎裂成无数片,跌落尘埃。
“数百年过去了,谁能想到,金蝉花又重现人世!”
“……”关玄静静坐着,没有说话。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不敢再轻易妄言了。
“据说,有一块金蝉花的残片,在混沌中漂浮了几百年,最后落在一个小女孩的额头,从而寄宿在了她的体内。”
“所以?”关玄接过话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