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他的眼神看似很认命，抽了挂架上的毛巾：“看来不管是现实还是做梦，想和你结婚，都挺难的……也不知道要不要再拖六年才能成。”
“……？”
想起之前他说‘我不是这的人’，沈蓉蓉缓缓歪了头，显然对他说的事情感了兴趣。
“想知道？”陈禹看了眼桌子上的食物：“吃着讲。”
三秒钟内，沈蓉蓉小学生式坐在桌边，一双乌溜溜的眼认真盯着他看。
执行命令的速度真快。
陈禹默默笑着坐在她对面，把一个有肉的蒸饺先放在她手里让她吃着，但开口第一件事却不是她想知道的事。
“既然你出院了，明天开始，就打工还我钱吧。”
拿着饺子等听答案的沈蓉蓉：？？？
“你不是说……”
“先算钱。”
“可是……”沈蓉蓉变得有些窘迫：“我没有钱。”
“工作是唯一的赚钱手段。”
沈蓉蓉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苦巴巴地皱着眉头，半晌后低声说了句：“嫁人也是一种赚钱手段。”
她这么一说，陈禹表情不爽了一下：“你不是不肯结婚么。”
“嗯……我其实……”
沈蓉蓉支支吾吾半天，转眼手里又被放了一个蒸饺，随后是男人气定神闲的确定音。
“你害怕我。”
“唔……”
“所以你要嫁谁换钱？”
“嫁谁也换不了钱。”沈蓉蓉小小地翻了个白眼，抠着自己的手指尖：“沈家两个女儿都被兑换出去，聘礼都收完，我还能嫁谁换钱？……坐地加价吗？”
“好主意。”陈禹抬起眼，看着她：“现在有两个选择。”
“你说。”
“一。我以前没有媳妇，来回都是吃食堂，现在家里有了人，如果自己开火做饭，省下来的钱，也可以算是你还的债。”
当保姆吗？
对自己厨艺并没有什么信心的沈蓉蓉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于是问他。
“第二呢？”
“二。”陈禹想了想，看了眼门口，叹息一声，降低音量道：“首先，我当初要订婚的人是你姐，婚姻报告报上去的名字也是她的名字。军队层层节制，法令严明。即使可以撤销申请报告，也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下来结果的，还要提交很多撤销报告，并等待核查，确认没有纠纷，显然……现在顾家虽然不想负责昏迷的你，但也拒绝和你姐结婚，你姐想继续和我结婚。我们之间，是有纠纷存在的。”
“所以，她是因为这个原因，来找你的吗？”
“她来的目的，我不知道，我也不确定。但她之前和团长主诉的说法是，是自己家庭问题导致的作风错误，她进行了深刻反思，想来照顾你的同时，努力让我放下过去的不愉快，也让妹妹在这段新婚姻中没有心理负担。同时保证会严格遵守部队纪律，绝不越界。团长亲自批的，住我隔壁，化解纠纷。”
沈蓉蓉沉默片刻。
觉得沈月盈真是够不要脸的，还追部队来了。
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陈禹管她叫‘妹妹’，说沈月盈还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那你为什么不说清楚呢？告诉你们团长，她是个坏女人。”
“所以当初我为什么考虑不清，决定和她结婚？这难道不是一种朝三暮四、见异思迁？团长留下她，也是给我留面子，免得她闹大了难看。”
言下之意，这是个一棒子打下去，一圈人都有问题。
而且未婚妻态度诚恳地找上门来，总不能让领导给撵出去、领导不撵就说领导不对？
“那我能怎么做？怎么做可以完成这个目的。”
“你先看看这个。”
陈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信纸递给她。
那是一封新的婚姻报告。
里面阐述说他此前提交过一次结婚报告，现因情况变化，需变更结婚对象。表明与原对象已和平解除关系，新对象各方面符合要求。他深知婚姻大事关乎部队形象，定当以高度责任感对待，望批准。
以及一些沈蓉蓉的面貌材料，就差她签字，就可以递上去报备新婚。
当沈蓉蓉发现材料内容是自己，证明他早就已经准备好证明材料，预谋总有一天会和自己谈结婚问题，却并没有介意他的行为，反而抓到了信件内容中的额外重点。
“可是，你没有和平解除关系。”她暗暗瞥了一眼门口那位：“她还在。”
“所以，我需要你来配合我。”陈禹说着，忽然咳嗽两声：“我们，来段契约婚姻。让所有人都看到，我已经放下过去，你也没有心理负担，她留在这的理由不攻自破。”
契约……什么？
这个词汇沈蓉蓉几乎以为听错了。
在这个的年代，还有‘契约婚姻’呢？
是不是就是和古代通房丫头差不多的，有时间限制，等他找到了合适的老婆就可以离开？
沈蓉蓉几乎是激动到立刻攥住木桌的边边，着急的问：“可以约多久？”
“不太确定，但……不会拖你太久。”
陈禹即使早就猜到她醒来后肯定还是不愿意和自己结婚，为此预谋了很多种方法，没想到这才第一种，她就有要同意的意思……小心地观察她的表情，解释道。
“按军官服役条例，担任营级职务的主官，最低年限为三年。如果我升任团长，我们就和平分开。”
营长到团长，虽说是要求年限三年，可现实中，很多人十年也不一定做得到。
所以这话中是有水分的，明眼人一听就知道，不止三年的婚姻水分。
不过为了媳妇，一辈子没撒过谎的陈先生，还是攥着拳头，一本正经地继续这段不算骗婚……但有点水分的‘契约’说辞。
本来怕她不愿意，想说给她写个保证书，结果还没等说完，沈蓉蓉立刻站起身来！
“好哇！！！”她兴高采烈地一只手递给他：“假装的老婆！可以给你生孩子不！”
内心正在经历情感道德双重压力的陈禹被吓一楞。
不太明白为什么她总是在婚姻无所谓，生孩子却非常执着。
“你要是……你要是……”他瞬间脸色涨红，尴尬抿唇，原本看起来游刃有余的眼神也稍显慌乱，半晌才挤出一句：“你想的话，我配合。”
“那太好了！”沈蓉蓉伸出一只手，给出一个更雷人的答案：“你以后一定是全部队孩子最多的男人！我保证！”
咕咚一声，陈禹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没事吧？”沈蓉蓉也感觉自己高兴的过了头，捂着脸颊笑眯眯地把他扶起来：“我吓着你了？”
“不是。”陈禹看着她红润润的脸颊，抬手盖在她捂脸的小手上：“我……有个事，想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