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者居高临下俯视他,他肮脏的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不远处隐藏在黑暗中的人,本欲靠近他刚走出一步,身体一半在路灯下一半隐藏在黑暗中。
拾荒者察觉异常,仓皇而逃,树丛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把他拽了进去。
等到下一个人经过那条路,见到蒋德海蜷缩着身体倒在地上,当他发现蒋德海身下一片血泊时,察觉到了不对,在推了推人,他已经没了动静,男人快速拨打了120,又拨打了报警电话。
几分钟后,120来了,一番检查后,人已经死了,没有了抢救的意义。
警察在同一时间赶到,现场在马路上,这里没有道路监控,时间晚,走这条路的人不多,所以,也基本没有路人,若不是男人恰好路过,蒋德海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发现。
梅香兰躺在病床上,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有些失眠,入夜的时候睡了一会,不到半小时,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她有点心慌。
女儿蒋芸察觉到她的异常,询问后,她说心慌,值班医生检查后,确认她没有问题,梅香兰怕影响女儿休息,就再也没有说话。
手机没有任何动静,平时,蒋德海每天晚上睡觉前会给她说一句晚安,可是今晚她始终没有等到那一句晚安。
也许是他忘了,回家前他似乎说了句手机没电了,也许就是没电了。
想到这里,梅香兰才松了一口气。
梅香兰熬到天快亮了才睡着,没多久,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电话那边是一个冰冷的男声:“请问你是不是蒋德海的家属。”
梅香兰心又狂跳起来:“我是。”
“蒋德海昨晚被人杀害了,你能否来一趟刑侦支队……”
之后那人讲了什么,梅香兰脑子嗡的一声,手无力的放下,手机落在床上,蒋芸察觉到了异常,接起电话:“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那人又重复着刚才的话,蒋芸愣住,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警察再次重复刚才的话,蒋芸喉头哽咽,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突如其来的噩耗,母女俩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梅香兰想到昨晚的异常,想到那个没有来的晚安,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病房里又是一片混乱,梅香兰二次心梗,直接被拉进了手术室。
一边是非正常死亡的父亲,一边是正在手术的母亲,蒋芸只觉得自己都快疯了,她在手术室前无声地哭。
丈夫焦杰带着女儿娇娇赶到,蒋芸扑在他的怀里放声痛哭。
焦杰安抚她的情绪,刚才电话里蒋芸哽咽的提了一下父亲被杀害,焦杰留下女儿娇娇陪着妻子,自己前往刑侦支队处理蒋德海的事情。
秦颂刚刚入睡,又被电话叫醒。十分钟前,110指挥中心接到群众报案,青年路上,一名老年男子被当街割喉。
辖区民警查看后,案子转到了刑侦支队。秦颂离的近,案子又到了他们手上。
秦颂赶到现场,法医也正赶到,大家陆续赶到,现场已经封锁。
报案人名叫范波,今年37岁,夜里加班回家,途经青年路时,看见了一个男人倒在地上,他以为那人喝醉了,走到跟前才发现,人被割了脖子,浑身都是血。
他第一时间拨打了120,并且报警,警察赶到时,医生已经确认死者死亡。
虽然这里比较偏僻,夜里灯光昏暗,但是当街割喉,还是一刀毙命,凶手胆子有点大呀。
秦颂询问了范波详细的情况,合上了笔记本。
法医尸表检查已经结束,准备把人带回去做进一步检查。
秦颂去调取道路监控,秦颂觉得最近案子频发,似乎与他最初遇到案子时的想法不太一样。
以前他总希望自己忙一些,遇到一些困难的案子,现在,他更希望自己每天什么都可以不用做,什么时候社会安定,不再需要他们这个职业了,现在看来,这只是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从监控视频来看,在蒋德海是晚上九点四十从医院离开,十点左右走到青年路。
那段路上监控不多,有一个监控坏了。还有一个路灯坏了,凶手应该是专程挑的这段路来动手。
凶手应该是对这片区域很熟悉,或者提前踩过点。
起初陈乾并没有认出那个拾荒者就是乔靖南,但总觉得这个家伙和其他拾荒者不太一样,虽然他衣衫破旧,但他的尿素袋太干净,手伸进垃圾桶里翻找垃圾的动作太过刻意。
如果寻常人,大概没有人注意,可是陈乾也在附近呆了几天,每天尾随蒋德海回家,几乎每天都能遇到这个拾荒者,在同一时间,翻找着同一个垃圾桶。
陈乾太过敏感,他自然察觉出了异常。没想到被他抓到的人竟然是乔靖南。
二人皆是一脸惊讶,乔靖南正要解释,陈乾看了看四周带他走进了更深的树林里。直到走到了安全的地方,陈乾才放开他的胳膊。
“你在做什么?”陈乾开门见山地问。
乔靖南看着他,今天的陈老师看起来有点陌生,乔靖南反问:“陈老师,你又在做什么?”
就在陈乾抓住乔靖南胳膊的时候,他看见他手里那把薄薄的还在滴血的刀片,他的脸上身上还沾着血迹。
陈乾四下看了看:“跟我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这里离陈乾家里不过三个路口,走路不过十几分钟。
卫生间里,乔靖南已经清洗干净,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卸下了所有的伪装。陈乾在外面等他。
“说说你刚才干了什么?”陈乾表情严肃。
乔靖南低垂着头,头发还在滴水,陈乾走进卫生间,拿了条干净的毛巾丢给他:“擦干了。”
多余的话,陈乾没有说,乔靖南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自己的身体不好,感冒发烧,很容易引起肺炎,他平时都非常注意,二人认识多年,陈乾自然知道他的情况。
乔靖南低头擦着头发上的水珠,身上似乎还有那股奇怪的味道,房间里开着窗子,依然还能闻到那股味道。
陈乾准备再次开口询问,乔靖南先开了口:“没错,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