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一侧酒楼上,三人正依靠窗子朝护城河看去,平日空白的河面此刻漂满了花灯,一盏一盏亮着烛光,让本就深沉的河面显得更深不见底,一盏一盏顺着水流往下流漂去。
蓝衣男子开口道,“怎么还没见到温姑娘?”
绿衣男子搭腔,“温玉兰是礼部尚书家嫡长女,不来这等地方也属正常。看来这小道消息不可信。”
没说话的男人,稍显泄气,眼神在窗外搜寻着,茫茫人群搜寻不到他所想寻到的身影。突然一旁的男子拍了拍他激动说道,“伟明,那不是你大哥吗?”
黄伟明瞳孔瞪大仔细辨认,确定是黄九渊后,他嘴角向下撇去,“大哥?我认他是大哥,他可不认我这弟弟。”
另外两人表情也气愤起来,他们都是府里庶子,与黄伟明交好。
蓝衣男子道,“不就是仗着嫡子的身份胡作非为吗?伟明你是样样比你大哥强,就是投胎没投好。”
黄伟明狠瞪他一眼。
绿衣男子马上打圆场道,“丞相最器重的便是伟明,黄九渊这浪荡性子,迟早得出事,一旦他出了事,这相府不就顺理成章是伟明的?”
黄伟明眼里阴鸷,盯着窗下黄九渊看着,这时绿衣男子指向黄九渊身旁的贺兰雪糯说道,“那是?你大哥的新相好?”
“让我看看。”黄衣男子凑前眯着眼睛辨认起来,“咦,这不是贺兰雪糯吗?”
黄伟明好奇添了几分,“贺兰雪糯?”
“对啊,他是贺兰将军府的嫡出姑娘,独女。我曾在宴会上见过一两面,平日甚少见过,还记得前阵子京城那趣事吗?”
“什么趣事?”
黄衣男子脸上盈上一抹坏笑,压低声音道,“就是定安王与他那侧王妃的事情......那侧王妃就是贺兰府的养女。”他摸了摸下颌,定睛看了一眼贺兰雪糯身侧另外一人,“咦,元府小将军元煦也在?他与这贺兰姑娘可是定了亲的,话说你大哥怎么与武将家的孩子走那么近了?”
黄伟明脸上不悦,元府和贺兰府?京城内赫赫有名。看来他这大哥不容小觑,难道浪荡是扮猪吃老虎?瞟着这三人,他嘴角勾起一抹阴笑,“走,我们去凑凑热闹。”
护城河边挤满了放花灯的人群,贺兰雪糯他们找了一空处,元煦把花灯递到贺兰雪糯手中,自己也拿了一盏,黄九渊伸手半会都没见元煦递来花灯,翻了个白眼,伸手亲自拿过一盏。
“写心愿吧。”贺兰雪糯给他们两人一人分了一支笔。拿着一支笔在花灯里描着字,黄九渊企图凑上前看看她写了些什么,贺兰雪糯用指头推开他的脑袋,“一边去,别想偷看。”
黄九渊轻哼了一声,也遮掩着花灯,躲在一边写着字。贺兰雪糯写完花灯,见黄九渊写得一脸认真,好奇探过头去,黄九渊学贺兰雪糯的样子用指头推开她,“不许看。”
“不看就不看。”她转头看向身侧的元煦,元煦正逐字写着,眼神聚焦在花灯上,周围微微火光的照耀,显得元煦双眸有神,写完后他笑着看向贺兰雪糯,“在看什么?你的花灯写完了?许了什么愿望?”
“你猜?”
“我猜.....为你阿爹阿娘祈福?”
“嗯....猜对一半。”
“另外一半是什么?”
“自然是为好朋友们祈福啦。”
黄九渊写完凑了过来,笑着道,“你为我祈福啦?”
贺兰雪糯语塞,黄九渊自恋的性子一直没变过,她想趁机偷瞄黄九渊写了些什么?却被黄九渊躲了过去,“写了什么?神神秘秘的。”
黄九渊表情突然凝重一分,“写给我喜欢的姑娘,你想看?”
“那这一盏可不够你写的。”贺兰雪糯笑了起来,把花灯顺着护城河放了下去。
元煦的花灯也放了下去,他脸间有几分失落,看着贺兰雪糯写的花灯渐渐漂远去,原来没有关于他的。
贺兰雪糯看着元煦的花灯也跟着渐渐漂远,“你写了什么?”
元煦看向她,眼神阵阵闪烁着,像是灯火在闪烁又像是眼里的柔光,一阵一阵,贺兰雪糯只觉得一刻呼吸凌乱,元煦柔声说道,“希望我在意的人都能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黄九渊的花灯也跟着落在河里,他们三人望着满河的花灯,沉默片刻。
贺兰雪糯在花灯里特地留了一片空位为元煦祈福,希望元煦逢战必胜,平安顺遂,这一世能寻个心爱的姑娘,生一堆娃娃,子孙满堂。
他们三人的花灯汇聚到一堆花灯里,渐渐消失......
远处一亭子里,戚笛笛写着花灯,而顾师成凭栏站着,目光停留在贺兰雪糯他们几人身上久久没有离开,他走到亭子外,招了招手,逐风来到身旁,“王爷,有何吩咐。”
“把她的花灯给我想办法捞起。”
“谁?”他顺着顾师成的目光看去,目光聚焦之处,熟悉的身影,他大致明了,“可是贺兰姑娘?”
顾师成点头,逐风领命离去。
戚笛笛放完花灯后,正看到顾师成站在亭子外和一人说话,那人被遮挡,离去很快,没看清。她走了过去,问道,“王爷,刚刚是和谁在说话?”
顾师成沉声说道,“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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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拂过一阵风,贺兰雪糯轻轻吸了下鼻子,元煦留意到,忙说道,“走吧。”
贺兰雪糯点头回应,三人起身,转身准备离去时,温玉兰出现在他们面前,挡在贺兰雪糯身前,贺兰雪糯对温玉兰的印象并不深,唯一有印象的便是她常常跟在沈银针左右,她不知温玉兰横在她面前是为何意?
温玉兰满腔怒意看着他们三人,她主要想找的人是黄九渊。
前阵子她听到她父亲在与母亲商讨她和相府的婚事,对象竟是黄九渊,连沈银针都不要的男人!而且还是在京城名声烂透的黄九渊,她心里觉得膈应,想反抗却无法反抗,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敢忤逆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