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转过头去,只见原本还有几百人之多的柰族族民现如今已经少了大半。他们去哪里了?柰族族民接下来的行动告诉了清秋答案。一个年轻的男子安抚好妻儿,踏出清秋设置的保护层。他双手结印,嘴里念着什么咒术。当施法结束时,青年逐渐化为虚影只剩下明亮的神海。神海快速飞到清秋身上红色的屏障上,屏障立刻就变得更加光亮厚实。
清秋瞬间了然,他在燃烧自己的神海来为她填一层保护壳。一时间,清秋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这群她“讨厌”的族民。
战场并没有给清秋更多思考时间,灵犀新一轮的攻击再次袭来,清秋赶紧出剑抵抗。虽是神海所化,奈何柰族族民的灵力实在低弱,那层保护壳没有几轮相斗就碎了。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即使清秋身负神力,比起久经沙场的灵犀还是少些经验的。再加上连续不断的私兵,清秋依旧打得吃力。终于,在清秋再一次与灵犀互拼落败时,私兵中的精锐拿着长矛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齐举起长矛期待着清秋落地,到那时他们将一涌而上,刺穿清秋的腰腹。他们的眼睛死死盯着清秋,腰间的大刀在日光的照射下相互照影,有耐不住性子的已经丢下了长矛,等着捡便宜,第一个砍下清秋的头颅,成为私兵的新统帅。
“哐哐哐…”
一层比刚刚还要红亮的屏障围绕着清秋周身。待到清秋睁开眼回看时,那拥挤的屏障里除了刚刚年轻人的妻儿,已经没了人。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屏障,撑着朱墨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她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心中坚定起来,叛乱者杀无赦!
周身的屏障给了她施展术法的时间和空间。她制空朱墨,口中念到:“穷极末路时,以镜破万军。灵意附于剑,随我祭山海。”
咒落,九面全亮的灵镜飞出清秋的身体,在她周围开始虚化成影附着于剑上。而朱墨也幻化成无数分身,在清秋一指令下,横扫千军。
原本还在观战的水神在看到清秋使出这招时一惊,这是梧秋殿下大破琉璃军的那招!她飞身上前想要阻挡攻击,可绝杀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还未贴近清秋,大军就在瞬息之间灰飞烟灭。只有身为九镜的白苏,灵犀躲过一劫。
收回朱墨,清秋对着奄奄一息的灵犀刺去。这时,灵泽已经贴近。但是,清秋心中的怒火支撑着她超脱往速将剑刺入灵犀的心脏。
灵泽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哥哥死在了自己面前,她几欲疯掉。她盯着清秋道:“用灵镜祭于朱墨之上,殿下马上就要消散了吧。那我再帮殿下一把,让殿下去死涯给我哥哥磕头谢罪!”
灵泽说的不错,看到柰族族民如此燃烧自己,她真的很愧疚。可能是头脑发热,所以,想到了在梧秋殿下回忆里看到的同样的术法。不过,她没想到代价这么大。可仔细想想,打碎灵镜附着于剑,怎么可能不消散呐,无所谓了。她死得不是最惨的,至少比望舒死的好看一些,人啊……怎么连这个都要比。想到这她半跪在地咳了一大口血道:“他那么弱,到了死涯依旧要被本殿吊着打,到底是谁给谁磕头。哈哈…”
“那就先下去再说吧!!!”灵泽怒火中烧,全力打向清秋。
清秋想要站起来抵抗,朱墨却支撑不住她,从中间断裂开来。她一时不防,跌坐在地。看着那灵力盎然的攻击,清秋再也抵抗不住了。
“我操,殿下我来了!”
苍澜弃马而来,直冲着灵泽飞去,想要护住清秋。而有人比她先快一步。砚舟在灵泽灵力打出的那一刻就已经冲了出去,他挡在清秋身前手持狼牙棒打碎那团灵力。
“你可算来了,不然最后一眼都见不到了。”清秋看着砚舟的背影笑道,“和上次一样,还是那样让人心动。”
苍澜与灵泽纠缠着,这也给了清秋和砚舟告别的时间。砚舟看着跌坐的地上的清秋有些不敢碰她,他是个粗人,恐怕一用力就给清秋捏散了。
“殿下……”砚舟颤声道。
“死不了,有我在呐。”伤痕累累的白苏瘸腿走过来。因为水神的命令,绝大多数的精锐都集中在清秋那边,他虽纠缠于敌人当中难脱其身,可伤势相对于清秋还算好的,至少是活的。
“真的吗!!!”清秋看向白苏,“神医救命,我还不想死!!!”
“既然殿下无事,那你们别他娘的聊了,老子打不过这个死婆娘啊!”苍澜抵挡着水神的攻击,咬牙切齿道。
“来了,来了。”柚木从后面袭击灵泽,“跑那么快,声那么大,还以为有殿下那般的神力那。”
“殿下神力盖世,我怎么比得过。”沧澜用灵力锁住跪地的水神道,“拿下!”
清秋靠在砚舟身上,“这是你的将领吗?我怎么没有见过?”
“殿下,我是您的人啊!”苍澜跪在清秋面前,“属下救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哎?”清秋还没说接下来的话就一头扎到砚舟怀里晕死过去。
砚舟看着被柚木封了口的水神,紧抱住清秋道:“先回去救殿下再说,柚木你亲自押看水神,寸步不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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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舟营帐内,白苏正针灸着清秋的各个穴位。看着被扎成刺猬的清秋,砚舟心疼道:“你这行不行,不行别乱扎,去叫你老子来行吧。”
“我不行?你行你来!”白苏炸毛道。
“我是大夫你是大夫,没有医德!”砚舟推开白苏递过来的针,“按理说,用了这招应该是活不了了。”
“确实是活不了了,但若是有人心甘情愿替她去死那就不一样了。”白苏寻找着穴位道。
砚舟道:“你是说柰族族民?”
柰族族民在献祭时留下了那对母子,那对母子中的孩子将事情原委全盘托出。原来在清秋一次又一次护住他们将要被打破的屏障时,族民中就有些人在内商讨要不要帮殿下做些什么。有人提议他们像赤甲军一样杀出去,可很快就被人否定了,他们太弱了,出去就是死,根本帮不上忙,反而会分散清秋的注意力。还有人提议,在法阵内凝聚他们所有人的灵力输送为清秋,可那完全隔绝内外的屏障很快又否定了他们。
比起想要帮助清秋的,其实默默无语的人更是多数。他们就呆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清秋和白苏经历腥风血雨而无所动作。他们害怕,他们不知所措。直到一个人打破了这个僵局,是木头。看着被灵犀打落的清秋,他一股脑想要冲出屏障。族人赶紧拦下他,可他依旧要往外冲。
他说:“殿下帮我们铲除小人,助我们重新崛起,还为我们浴血奋战。我爹说了做人要知恩图报,不然化形为人是没有意义的。我应该去报恩!”
随着木头消散,越来越多的人反思过来,饮水思源是人之常情,是做人的基本原则啊。殿下几次三番的救他们,他们确实应该黄雀衔环了。而且,有一个不争的事实,只要殿下死了,所有这一切全都完了。反正横竖都是要死,把这辈子的恩情都还算清,省的下辈子还要负罪再活。
一波又一波的人相继献祭而去,原本无动于衷的族民像受受到了鼓舞一样迈出了清秋设置的屏障,成为清秋的保护壳。
这个道出真相的小男孩看样子比竹溪大不少,用不几十年应该就长成少年模样。砚舟一并将他带回了军营,交给了江流。而他的母亲去哪里了?他说,他的母亲为了保护他死了。具体,怎么死的没有人注意到,怕是只有那个小男孩。
“殿下此前还为我传讯说讨厌柰族这些冰凉没有感情的族民,没想到他们…”砚舟道。
白苏道:“还真是要感谢他们了,不然殿下又要离我们而去了。而且,他们是极度的自愿,很好的温养了殿下的神海。殿下神海里的异物,应该马上就排出来了。”
砚舟道:“异物?什么异物?”
白苏有点惊讶,他停下扎针:“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砚舟面色暗沉道。
意识到自己可能捅了什么篓子,白苏支支吾吾找补道:“可能是在最近刚进去的吧…不过,一直都在保护殿下,没有伤害。而且,里面的阵法还起到了粘合的作用,想来……”
“没事,只要伤不到殿下就可以。”砚舟佯装慷慨大方道,“我才没那么小气呐。”
“……”
针都扎好后,白苏将朱墨凌驾于清秋身上,将朱墨碎片里的灵镜一一逼出来。再将他们化成灵絮通过银针进入清秋的经络之间。然后再用灵力打开清秋的神海,将灵镜再次输回清秋神海里。混沌的神海立刻光亮起来,而白苏也感受到了清秋神海里的那个异物。
“好久不见。”刚刚苏醒过来就见到老朋友,沐珩心情愉悦的打招呼道。
“真是疯了。”白苏道。
“什么?”砚舟莫名其妙道,“怎么了?”
白苏一边取针一边道:“没什么,等殿下醒来吧,已经没事了。”
“谢谢。”
踏出营帐,白苏叹了一口气。今日刚刚探入神海他就发现了三足神契的痕迹。当混沌消散看到沐珩时,他只得为砚舟感叹,“情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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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醒来时,立刻就察觉到了神海里的变化。同时,她也感受到了砚舟的气息。权衡之下她决定装睡,先和沐珩交流。
“醒了啊。”清秋还未出声沐珩就先开了口,“这段时间,你经历的可真多啊。”
“哎,生活所迫。”清秋自嘲道,“一个小喽啰不小心翻身做了太子,经历自然是要多一些。”
“身负他的灵力自然是要受到牵制。”沐珩冷声道,“这兜兜转转还是和他绑在一起,命啊!”
“我知道。”清秋奸诈笑道,“我会保密的,连同针眼也是。”
“你也不敢胡说。”沐珩打断她将要说出的话,“对砚舟你也说不出口。你以为你看到我和梧秋的,我没见过你和砚舟的吗?”
“我操!\"大概是晕前被苍澜传染了,清秋难得爆了粗口,“这你都看见了!你神经病啊,不知道遮挡吗!提醒我一下啊!”
“你是被动的,我就不是吗…”沐珩道,“要是能捂住眼,我早捂住了。”
“我也是。”清秋感同身受道,“所以你能感受到外界的变化,但是出不来是吧。”
“在你完全融合了他的灵力开始就感受得到了。”沐珩语气鄙夷道,“没想到你是个如此好色之徒。”
“对啊,我一直都是。”清秋厚颜无耻道,“我家舟舟那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我好点他的色不是很正常吗。”
“……”沐珩沉默一会儿,“但凡你见过他趴狗洞的样子就不会说出这些话,他年少之时……”
“殿下,醒了就别装睡了。”看着嘴角勾起的清秋,砚舟上前俯身在清秋耳侧道,“殿下嘴角都要起飞了。”
清秋手掐住嘴角,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张让她痴迷的脸庞。寒一清冷美艳,沐珩淡若清风,砚舟则是那灿烂的烈阳,照的清秋浑身暖洋洋的。她的先生啊,真是一个精彩绝伦的人。清秋忍不住抱住砚舟亲了一口。
刚亲上去就听到神海里传来沐珩的嫌弃:“不知羞耻,说了还不改。”
听到这,清秋就亲的更起劲了,忍不住去探砚舟的口腔。两人越吻越深,越吻越纠缠。
“差不多得了。”沐珩一直在神海里骂骂咧咧着,“*****没想到,砚舟这朵牡丹花和姑娘在一起是这样的,当年在寝室里还自傲自己时间长,自己围度大,现在还不是忽上忽下。还是跟个姑娘忽上忽下,真……”
“你闭嘴!!!”清秋回怼沐珩道,“我们的乐趣,岂是你这个一直在下面的人能明白的。害!羞!怪!”
“殿下这般出神,是在想什么?”砚舟推开不专心的清秋,“是在想神海里的脏东西吗?是砚舟不得殿下心意了吗?”
听着砚舟阴阳怪气,清秋瞬间老实起来。她心中一紧:完蛋了,怎么办,这该怎么交待!!!
脏东西幸灾乐祸道:“我们有我们的乐趣,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