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周身顺势轻散了那股嗜血杀戮之气,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清浅淡淡绝尘于世的风华。
他眸光轻暖,带着久别重逢的欣喜色彩,红了眼眶,闪烁了一片晶莹,含了凝噎的口气再度唤她:“颜淡……我回来了。”
颜淡心中一颤,整个人都僵住了,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毫无真实可言,,她分不清这是魔尊的计谋还是应渊已然清醒,她太了解魔尊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此刻她迟疑了。
而此时,站在几步之遥的余墨,也被此番情形惊的有些愣怔,顿然片刻,带着狐疑的神色,走近了应渊。
“余墨……你们怎么了?”二人异于常态的反应,令应渊一脸茫然,渐渐敛了情绪,含了莫名的神色,错愕地询问。
他带着满心期许,轻缓的走近了颜淡,却发觉她的身子不经意的向后退了半步。
他顿觉心中一片苍凉,眼神落寞执着的再一次走近了她,他执手轻柔地抚上她的脸颊,动作温柔,指腹轻抚,缓缓擦去她眼角流溢出的泪水。
“对不起,是我伤了你……”应渊眸光悲切,扯唇苦笑,泪水晶莹滑落带着内心的愧疚再度开口:“以后,再也不会了。”
这一刻颜淡才如梦方醒,相信此刻那个心系苍生,悲天悯人的应渊终于回来了,她再也难以克制心中的那份思念,一头栽入那个期许已久的温暖坚实的怀抱,嘤嘤地埋入其中大哭起来。
她用力地将掩入他胸口的脸颊隔着衣衫拼命的蹭了蹭,如控诉似撒娇,她真的好生气,气他为何让她那样伤心后,才迟迟而来。
“你为什么才回来?”颜淡带着哭腔,含糊不清地娇嗔道。
应渊眸光里满是疼惜,轻柔地环住她的腰身,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垂眸沉溺的哄弄,满眼深情的在她幽香的发顶频频落吻,重逢的泪水再次从他清浅的眸中滚落,带着一抹忧伤,跌入她的发丝里,悄然不见。
余墨望着二人旁若无人的深情相拥,内心五味杂陈,他带了几分疑惑与不解沉凝出神,他觉得有些事情太过突然,突然的不得不让人怀疑它的几分真实可信。
他方才明明敏锐地察觉到颜淡已然开始接受他了,就这么一刻,一切便翻天覆地,彻底出局,他再度审视着应渊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心中的顾虑愈加强盛起来,他不相信事事如此巧合。“应渊,你以后作何打算?”余墨眸光暗沉,一脸正色地询问,他揣度着他,想从他的神色里探查出一点端倪。
应渊微微抬眸望向余墨,眸光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碎芒,稍纵即逝,带着一丝悲苦,淡淡地说道:“余墨,谢谢你。”
他并未做正面回应,余墨扯唇迁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戏谑道:“你醒的还真是时候啊。”
“余墨,你这是何意?”应渊眼波轻转,闪烁了诧异,无辜地反问。
他眉目清澈,如一眼清泉,纯净无尘,带着一脸清白卑屈的神色望向余墨,他越是如此干净纯粹,余墨越是心有疑虑,他怕他用这样的方式诓骗颜淡。
此刻还在应渊怀中啜泣的颜淡,闻言吸了吸鼻子,调整着纷乱的思绪,稍稍起身离开了他怀抱。
“颜淡,既然应渊清醒了,我们可以即刻动身了。”余墨眸光轻瞥,不带一丝情感,他决心再下一剂猛药试探,他倒要看看应渊如何应对。
“你们要去哪里?”应渊眼眸悲戚,不知所措,带着如孩童一般被厌弃时受伤的模样,一脸茫然忧伤地望向颜淡。
颜淡眸光闪烁,躲避着应渊直视过来的怆然目光,含糊其辞,难以启齿。
余墨眼神幽灼,满眼深情地望着颜淡,深深叹了口气,转眸对着应渊端肃地说道:“今日你在众神面前,已然为我和颜淡赐婚了。”
应渊眸光瞬息一变,猛然看着余墨一脸震惊地摇头否认,他身子微微一颤,重心不稳地向后跌了半步,不可置信地说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眼眸轻转,凄然而绝望地望向颜淡,再度开口确认:“这不是真的,对吗?颜淡。”
颜淡低头垂眸,摇头确认,带着满心的愧疚,颤声说道:“对不起……应渊君,答应你的事,我没有做到。”
她许诺的那些不离不弃,生死相随仿佛她一件都没有做到,就在方才她还如逃兵一样,决心远离他背弃他,将他抛弃在九重天界,从此不闻不问。
应渊望着颜淡肯切的答案,心中不免悲从中来,眸光里忧然落寞一片,他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一副落败的神色,深吐一口气息,内敛了情绪,摆了摆手无奈地说道:“走吧,你们都走吧。”
“这样也好,这样我就再也不用担心会伤到你了。”应渊眸色暗沉,怆然地看了一眼颜淡,转眸望向余墨,轻声嘱咐道:“好好待她。她散漫随性惯了,不会照顾自己,别万事都依着她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