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张朝阳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前来汇报的孙大勇,漆黑的眸子里一道狠厉闪过,“你说什么?”
“来了多少人?”
“什么时候发现的?”
孙大勇半点不敢私藏,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赶忙的把他调查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就在我们护送二少爷回家后十分钟;”
“我知道的人手,莫约有二十多个;”
“张哥,要不要动手?”
“在帝都,也不是荣家想怎么样就怎样的;”
“天子脚下,他还能罔顾王法?”
张朝阳听到最后一句,心里忍不住冷哼起来,王法?
荣家在帝都,什么时候遵守过王法?
何况,但凡他荣望亭做出什么的过分的事,半小时内一定会有人替他压下去;
听说当年二少爷那件事,就是被背后的人施压压了下去;
顷刻间,张朝阳紧咬着后槽牙,恨不得把荣望亭撕吧撕吧扔嘴里吞了;
可偏偏,他连荣望亭的边都碰不到,更别说要了他的小命了;
尤其,家主才刚刚从阎王爷手里抢回一条命,切不可在这个档口告知他;
一切压力,他张朝阳来扛着;
想到这里,张朝阳狠狠的朝着大门口的方向扫射一眼,转头严肃的叮嘱孙大勇,“你叫上几个机灵的兄弟盯着,但凡他们有任何动静,立刻来报;”
“还有,今日家里的菜,找靠谱的兄弟去采买,回来以后,一定要仔细检查一遍;”
对此,孙大勇无不一一应下,可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再次看向张朝阳道:“张哥,二少爷只怕心里记恨着你了;”
“你要不要过去看看他?顺道解释下?”
听到这话从孙大勇的嘴里蹦出来,张朝阳显然有些愣神;
不过,他该做的都做了,男子汉大丈夫,要解释什么?
要是气血方刚的二少爷知道了真相,还能被困在家里?
只怕即便是爬,也要爬到荣家去找荣望亭拼命;
顿时,张朝阳故意冷下脸去,“我的事需要你插手?”
“滚;”
“要是我交代的事情你办不好,你就给我等着挨鞭子;”
“一天天的,屁话真多;”
*
殊不知,此刻的周政燃,已经从借着房间里的地道,蹿出周家八百米开外的位置了;
只是他刚在巷子里落脚,立刻察觉到周围凌厉的目光扫视过来;
就在他抬头看去的瞬间,对方像是察觉到了一般,立刻躲藏了起来;
作为常年执行任务的军人,周政燃的警惕程度非常人所能及,他岂能看不出是有人在盯梢周家?
可为什么?
他周家先前还有一个身体硬朗的老爷子,现如今也病恹恹了;
他爸周崇华更不用说,是个立不住的;
至于第三代到他这,他大哥周政远显然也不是个能做大事的人,他自己本人又常年不在家,他小妹周锦绣现如今还是高二的学生;
整个周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还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
尤其,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躲藏起来的,可见对方是个练家子;
思索再三,周政燃压了压头顶上的帽子,大步朝着百多米处的小报亭走去:“蒋大爷,来份报纸;”
话音刚落,戴着老花镜的蒋大爷猛的抬起头来,看着近在眼前那张熟悉的脸,满是皱纹的脸上,顿时笑意盈盈起来,“二小子,你啥时回来的?”
说着拿起一份今天的报纸递到周政燃手边,“一块,不议价;”
周政燃一听蒋大爷故意抬价,嘴角难得的扬了扬,“怎么?卖别人五分,卖我就一块?”
“蒋大爷,你的良心怎么又黑了?”
别看周政燃嘴上不乐意,掏枪的动作倒是半点不含糊,只是掏出的钱,他故意拿在蒋大爷眼跟前晃悠一圈,在他即将抓住的间隙猛的藏在掌心之下,“蒋大爷,老规矩,钱我可以给你,你好歹得告诉我一些等价的消息吧?”
此话说完,周政燃故意朝着不远处鬼鬼祟祟的身影示意了下;
哪知蒋大爷一听,当场脸色黑了下去,警惕的朝着报亭外瞧了几眼,确定没有人盯着后,这才压低声音小声道:“能在你家周围肆无忌惮的监视的,定然是你惹不起的;”
“你可别死犟啊,有些时候忍忍就过去了;”
“现如今的你,和你爷爷相比,道行可差远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你以为你爷爷为啥变成现如今的尖酸刻薄的老头?还不都是被世道逼的?”
“身处帝都,想要活出人样来,可不轻松呢;”
“行了,你赶紧滚;”
“回头他们该起疑了;”
说完,蒋大爷故意高声怒骂道:“小逼崽子,买报纸还不给钱?想吃白食?”
“真当你蒋大爷在帝都圈是白混的?”
“你再混一个试试?”
周政燃显然没有料到蒋大爷演起戏来,还像模像样的,当下把一块钱悄无声息的压在杂志下,拿起案台上的报纸猛的砸在窗子上,“怎么?你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还能和我拼命不成?”
“哎,我就欺负你了,我就占你便宜了,你能怎么着?”
“有本事,你打我呀;”
撂下这话,周政燃拿着报纸转身就大步跑开;
一个讨人嫌的混混形象俨然叫的周家附近盯梢的人移开目光;
只是苦了报亭的蒋大爷,为了要配合周政燃的演戏,苦哈哈的从报亭里骂骂咧咧的追出去,对着他消失的方向扔了一块砖头,“这是哪家的小野种?有人生没人养的狗东西;”
“竟然敢欺负我老人家的头上了;”
“别让我逮住你,否则我把你腿打断;”
“混账玩意;”
“头都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