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帝与田文进密谈结束后,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从清河县县衙缓缓走出。清冷的月色如水般倾泻在县衙的出口处,将赵帝高大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孤寂。
赵帝抬头望着那轮明月,心中思绪万千。就在他准备抬脚离开时,阿狸那娇小的身影匆匆赶来。只见她跑得气喘吁吁,发髻都有些散乱,却顾不得整理,连忙向赵帝微微福身行礼,说道:“陛下,婢子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帝停下脚步,目光温和地看着阿狸,说道:“但说无妨。”
阿狸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眼中流露出敬佩与感慨之色,缓缓说道:“陛下,您或许不知,田大人过去为了救助灾民,那真可谓是拼了命啊。记得有一次,灾荒严重,粮食紧缺得厉害,到处都是饿殍遍野。田大人得知后,二话不说,把自己家中的存粮全都搬了出来,分发给那些饥肠辘辘的百姓。那场面,真是让人感动得落泪啊。”
赵帝听着,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心中不禁为之一震,说道:“竟有此事?朕倒是未曾听闻。”
阿狸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还有一回,洪水如猛兽般肆虐,田大人毫不犹豫地亲自带领众人抢险救灾。那几天,他几乎不眠不休,雨里来水里去,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最后累得直接病倒在堤坝上,可即便如此,他嘴里还念叨着要保护百姓,要守住家园。”
赵帝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撼和感动,他想象着田文进在洪水中拼搏的场景,喃喃自语道:“田文进,朕倒是小瞧了他。”
阿狸的眼眶微微泛红,说道:“陛下,田大人一心为了百姓,真的是付出了太多太多。”
此时,县衙出口处弥漫着一种回忆与感动的氛围,赵帝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他复杂的神情。
赵帝心事重重地回到了福来客栈,刚一进门,高迁就迎了上来。
“陛下,您可算回来了。与那田文进谈得如何?”高迁满脸好奇,急切地问道。
赵帝在椅子上坐下,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缓缓说道:“田文进提出了一个‘功德无量’的计划,说是要解决水患灾民的问题。”
高迁眉头一皱,说道:“陛下,这田文进的话能信吗?说不定又是他的什么鬼主意。”
赵帝看了高迁一眼,说道:“他详细说了救灾的安排,包括搭建临时住所、分发粮食衣物、疏通河道、加固堤坝等等。”
高迁撇撇嘴,说道:“陛下,这听起来倒是不错,可谁知道他能不能做到呢?别到时候又是一场空。”
赵帝放下茶杯,说道:“朕已经答应了他所需的费用。”
高迁一听,瞪大了眼睛,说道:“陛下,您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万一他拿着钱不办事,那可如何是好?”
赵帝神色严肃地说道:“高迁,朕相信田文进此次是真心为了解决水患,为了百姓。”
高迁却不以为然地嘟囔着:“陛下,您就是心太善,容易被人蒙骗。”
赵帝脸色一沉,说道:“高迁,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田文进过去为灾民所做的事,朕刚刚才知晓,他并非你想的那般不堪。”
客栈里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高迁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低下头不再吭声。
福来客栈内,赵帝与高迁交谈结束后,高迁转身退了出去。
高迁回到自己的房间,脸上却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他心里暗自嘀咕着:“哼,这田文进这次揽了这么大一个活儿,要是办砸了,可有他好看的,说不定就此栽个大跟头,再也翻不了身。”
他越想越得意,忍不住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让你平日里在陛下面前出风头,这次看你怎么收场。”
这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看到高迁这副模样,好奇地问道:“高公公,您这是怎么啦?高兴成这样。”
高迁白了他一眼,说道:“去去去,小孩子懂什么。我告诉你,这次田文进那家伙要倒霉了。”
小太监一脸茫然:“公公,为啥呀?”
高迁哼了一声:“他要负责解决水患灾民的事儿,这么大的事儿,哪是那么容易办好的?等着瞧吧,他准得出岔子。”
小太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高迁继续美滋滋地幻想着田文进失败后的惨状,完全没注意到门口有个人影。
高迁正在房间里幻想着田文进倒霉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
突然,赵帝一脸怒容地走进房间。高迁吓了一跳,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高迁,你好大的胆子!”赵帝怒喝道。
高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说道:“陛下,奴……奴才不知犯了何错。”
赵帝怒目而视:“你心里那点小九九,以为朕不知道?你居然暗自幸灾乐祸,盼着田文进办事不力,你安的什么心?”
高迁连忙磕头:“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奴才只是一时糊涂。”
赵帝冷哼一声:“一时糊涂?你身为朕身边的人,不想着如何为百姓谋福祉,却在这等着看别人的笑话,你还有何话说?”
高迁结结巴巴地辩解道:“陛下,奴才……奴才是担心那田文进办事不力,浪费了朝廷的钱财,并非有意针对他。”
赵帝气得脸色铁青:“你这狡辩之词,以为能蒙混过关?朕看你是居心不良!”
高迁吓得浑身发抖:“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赵帝大声说道:“饶命?你犯下如此过错,罚你在此跪上两个时辰,好好反省!”
高迁哭丧着脸:“陛下,奴才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赵帝一甩衣袖:“哼,好好跪着,若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房间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高迁乖乖地跪着,不敢再有丝毫动弹。
福来客栈及各处,众人都在各自揣度着当前的局势。
赵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既有对田文进能否成功解决水患的担忧,又有对高迁态度的不满。他时不时地望向窗外,似乎在期待着能有好消息传来。
高迁则老老实实地在房间里跪着,一边跪着一边暗自后悔:“我怎么就这么糊涂,在这节骨眼上犯了陛下的忌讳。”他的膝盖已经开始酸痛,但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阿狸在客栈的另一间房里,手中拿着针线,却无心刺绣。她心里想着田文进的计划,默默祈祷着一切能够顺利进行。
而在县衙,田文进正忙着召集人手,准备着手实施救灾方案。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神情严肃而专注。
客栈的伙计们也在私下里议论纷纷。
“你说这田大人能把水患的事儿解决好吗?”一个伙计小声问道。
另一个伙计摇摇头说:“这可不好说,不过看陛下的态度,好像对田大人挺有信心的。”
“那高公公怎么好像不太看好呢?”
“谁知道呢,这宫里的事儿,咱们哪能猜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