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声音冰冷,可云姣姣听着却觉得这声音有点贱嗖嗖还有点恨铁不成钢。
听到系统的声音,云姣姣是激动的。
“你怎么回来了?”她诧异的询问。
她与系统的交流向来是靠意识,所以不用开口,也不会惊动旁边的丁香。
【我回来看笑话啊,怎么样,我当初没吓唬你吧。】系统声音依旧毫无波澜。
云姣姣毫不意外,当初和这个系统绑定的时候,它带给自己不少好处。
当然,它绑定在自己体内,对她的身体情况也一定很了解。
如今它再回来,都不用问,光看看她的身体情况就知道那个赌约到底谁赢了。
可惜云姣姣当局者迷,本来早该发现的事情,她愣是现在才看穿。
【瞧瞧这身体虚弱的,看来你得钱郎是不爱你咯。】系统再次开口,往云姣姣心里狠狠扎了一刀。
云姣姣眼泪顺着眼角直流,她找不到任何话能反驳系统。
系统扎完心后,大概是没得到云姣姣的回应,竟然直接下线了。
云姣姣知道他是回来履行赌约的,也没再追问了。
一夜无眠,次日起身的时候,她的眼睛都肿了。
天还没亮透,丁香正伺候她梳洗外头就已经响起敲门声。
“世子夫人,夫人已经起身好一会儿了,您怎么还没过去伺候汤药呢?”
这是侯府夫人身边的珍嬷嬷。
丁香听到这声音眼睛都红了,她捧着铜盆看着云姣姣:“夫人,您还要去吗?不如我去跟珍嬷嬷说您身体不适,今日就不过去了吧。”
云姣姣其实一开始是不屑于这些古代礼仪的,什么伺候婆母,侯府的下人上百,哪里就需要儿媳妇亲自动手了。
可钱钰说她本来就没有家室,若是再不伺候公婆落个不孝的罪名的话,别人就更有理由给他塞女人了。
他不愿意。
云姣姣为了同他偕老,便勉强自己去做这些事。
三年来,早上伺候婆母梳洗,亲自奉上滋补的汤药,又伺候婆母用了早饭她才能回自己院子吃饭。
中午和晚饭就更不用说了,婆母不放下筷子她是绝对不能坐下吃饭的。
作为一个穿越者,三年来她竟然也将这些事做的熟练有序。
如今想想,云姣姣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
“夫人。”丁香轻轻唤了她一声。
她很心疼夫人,但没到允许她也不会私自做主去回珍嬷嬷的话。
轻轻将擦脸的毛巾放回铜盆里,云姣姣吃力的起身。
“去看看。”她道。
有些事,她也想搞搞清楚。
“可是夫人,你的身体..”丁香搁下铜盆,忙替她披上大氅。
深秋时节还没到下雪的时候,可早起外面那一层厚厚的白头霜比下雪也没好到哪儿去。
云姣姣如今的身子,光是走路怕是都要耗费她所有的力气,哪里还能受寒。
温和的冲她笑笑,云姣姣道:“替我准备点热水,待会儿我回来好沐浴。”
昨天经历了重大打击,回来只稍微洗漱一下就睡了。可睡了一宿,她那被窝都还是凉飕飕的。
要不是一晚上丁香给她换了好几次汤婆子,她今日可能都起不来。
如今她的身子已经破败到连被被子都睡不暖了。
丁香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准备,待会儿夫人回来先沐浴再吃饭。”
她低头,眼泪在眼里氤氲,又被她生生憋了回去。
主仆两才说了几句话,外头的珍嬷嬷已经等不及了。
“世子夫人,能快些吗?大冷的天,夫人还在等着你伺候汤药呢。”她又催促道。
云姣姣嘴角微微抽搐。
伺候汤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侯府里要死的不是她,而是她这婆母呢。
五十岁的中年女性,天天服着温血补气的汤药,那气血比如今身体虚弱的云姣姣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可她三年如一日的,每天都要等着身体越来越差的云姣姣过去伺候。
出了自己的房间,云姣姣感受着凄冷秋风,只觉得寒意入骨。
但是更冷的,是她的心。
特意走一趟不是她想找虐,而是她想看看,钱钰在外面养外室子这件事情她那婆母知不知道。
其实她心底有答案,但一如亲眼见到那外室子一样,不亲自求证,她心底总还有一丝期盼。
从她住的灵鹿院到那边的红梅院,中间隔着好一段距离。
本来就身子发寒的云姣姣走了这一截,脸色更差了。
即使捧着手炉,还带着鹿皮护手,她的手背也是冰凉冰凉的。
饶是如此,进门的时候她那婆母还是冷了脸。
“这才什么季节,有那么冷吗,护手暖炉都用上了?”她面色不善的问。
云姣姣把手上的东西交给珍嬷嬷,珍嬷嬷却干脆连她的大氅也脱了下来。
深秋屋子里还没烧地龙,火盆也没摆一个,这样的温度脱掉大氅,其实对云姣姣来说是很危险的。
可她试图跟珍嬷嬷拉扯,却根本不如对方力气大,只能任由对方把她大氅拿走。
她拿出手帕掩着口鼻咳了好一会儿,才道:“天冷,我怕受寒。”
受了寒又是发热又是咳嗽的,少不得还要喝苦的倒胃的药。
即便没多久好活了,她也不想受那个罪。
钱国公夫人姓岳,岳氏听了她的话不光没有半点理解,反而重重嗤了声。
“就这身子,比你外祖母死前都还差。也是造了孽了,娶了你这么个儿媳妇回来,我儿还不能纳妾。”
言语间,都是对云姣姣的不满。
云姣姣没说话,却也没动。
如果按照往常,现在她早就去厨房端汤药,又仔细挑选蜜饯奉到岳氏面前了。
岳氏看着她站在原地,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傻的吗,叫你来干嘛的,还不去拿汤药!”她厉声责问。
云姣姣瞧着她的脸,从她脸上和眼睛里只看到浓浓的嫌弃二字。
“我今日不舒服,让珍嬷嬷或是婢女服侍你喝汤药吧。”她咳了两声,虚弱的说。
这破身子,想要替自己理论两句都提不起力气来。
也罢,反正她都要被抹杀了,理不理论的,也就这样了。
心中的疑问在心中盘旋许久,她也不知道怎么问出口,最终在岳氏摔下杯盏的那一刻直接从她屋子里退了出去。
她不问了,没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