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妮近来的状况很糟糕,绑架让她伤了元气,加上妊娠反应又厉害,吃什么吐什么,身体越来越差。
她很憔悴,有时候就爱坐着发呆。
祁书言也下厨房,给她做些她爱吃的糕点,意面,她能吃下去一些。
“阿言。”宴妮坐在窗边,朝他伸手,眼睛里有着淡淡的光晕,“好闷,我想出去走走,我也想皎皎了,她肯定要做宝宝干妈的,能不能让我见见她?”
她已经在别墅里闷了快小半月,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精神,都在变差。
想走出去,看看春天模样。
祁书言没说宋皎皎的事情,怕她伤心,只将她抱起来,上楼,“可以出去,但不准离开我的视线,妮妮现在很虚弱,要乖乖听话。”
宴妮心头有些异样,但很快被抹去,她乖巧的点头。
祁书言给她选的衣服,薄针织衫套装,很温柔。
她坐在阳光里,他站在她身后,掌心缠着她发丝,给她编头发。
他特地学的,编出来好看,露出她那神秘清绝的一张脸,更柔和。
海城的春天,很灿烂,街道的树悄然之间便抽出绿芽。
垂丝海棠花,开的最好。
宴妮被祁书言牵着,漫步在春天。
中央公园很大,晒太阳和遛宠物的人多,一只萨摩耶看见宴妮,不肯离开,要往她那边走。
宴妮看着眼前白色毛茸茸的小狗,眸底落了些笑意,想去摸摸它柔软的毛发。
“不可以妮妮。”祁书言握住她的手,握紧,将她带离那只萨摩耶,“不知道它的健康情况,万一它有攻击性,咬到你后果不堪设想。”
她有些失落,垂着脑袋,“可是它看起来那么乖,不会咬人的。”
他将她揽进怀里,也不想看她不开心的样子,哄着,“妮妮要是喜欢,等宝宝出生我们也养一只,一起养大。”
宴妮没说话。
河边有微风,伴着阳光,很舒服。
下属搭了帐篷,摆上野餐垫,宴妮和祁书言就坐在河边赏花。
粉樱,白梨,飞吹,花瓣飘零。
一片梨花花瓣落在她发间,祁书言伸手摘下,忽然有瞬间的心痛。
不知为何。
春天万物生长,他却不知为何,觉得他的妮妮在枯萎。
她好像,并不开心,也不愿意再盛放,在他面前总是有些小心翼翼。
宴妮出来玩情绪好了不少,吃了些东西,王者满目的春发呆。
“阿言。”她靠在身边人的肩头,伸手去接飘零的花瓣,“挪威的春天,是什么样的?”
祁书言揽着她的肩,觉得此刻岁月静好,时光温柔流淌。
“挪威的春天来的晚一些,四月可能还在下雪,到新生的春天,有望不尽的绿色草甸,很多的野花。”
宴妮脑海里构想出蓝天白云,连接着海湾的草甸,还有山披上看看的不知名小花。
很漂亮。
她抚摸着小腹,想让宝宝给自己些能量,让自己高兴点,可完全不行。
她心里压着太多事情。
“妮妮,现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没人可以带走你,伤害你,你开心一点好不好,或者我们看看医生好吗?”祁书言心揪着,他不知道到底为何才能解决她的烦恼。
网上言论说孕妈妈前期可能会不能接受自己怀孕的事实,害怕,情绪脆弱,严重一些会抑郁。
祁书言害怕,她本身心理就脆弱,他怕情况越来越糟糕。
宴妮有些迷茫,但还是喜欢这个生命,想迎接它的到来,好好爱它。
只是,她心里总有疙瘩。
她配不上祁书言这样呵护备至的爱。
“好。”宴妮忍着泪意,点头,“阿言,带我看看医生吧,我真的觉得我现在很糟糕。”
敏感,脆弱,像是真的要疯掉了。
“但是阿言。”她看向他,望进他落满阳光的墨色瞳眸中,“我不想待在别墅里了,好闷,我想要自由,去工作室跟姑娘们在一起,她们热闹话也多,我会更舒服些。”
祁书言不舍得松手,她一旦脱离他的视野,他便会不安,“可妮妮现在怀着宝宝,我很担心,听话好吗,就待在我身边。”
他也知道在别墅里闷,她喜欢热闹,但这些事情不能由她胡来。
“阿言是更担心我,还是更担心我肚子里的宝宝?”这句话问出口,宴妮知道,自己是彻底出问题了。
祁书言哑言片刻,目光渐深,“妮妮,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重要的,谁也无法取代,我们的宝宝也不行。”
“那我要自由些,阿言,求你。”她琥珀色的眸子里流淌着阳光,平和,静然。
在别墅里,手机也被他收走了,他对她的保护,更像是种囚禁。
她歉疚,也害怕。
真的,想要自由些,不想觉得自己是在牢笼里,被他包裹,无处可逃。
祁书言心软,想起她最近的郁气,饭也吃不下,瘦了这么多。
他更多的,还是想她快乐。
“好,但我不在的时候会派人保护你,也别练舞,跟你那群姑娘们聊聊天看看剧就好。”他松了口,指尖掠过她鼻尖,轻点一下,“妮妮当妈妈了,也是我心目中的小孩,我最爱的小孩。”
宴妮的心又泛出酸涩,闷闷的痛。
花瓣被风带入她掌心,粉色的樱花,薄如蝉翼的生命。
她不想让他看见悲伤模样,将花瓣抖落,指着河边的小路,“阿言,我可以单独过去走走吗,我就在那,不离开你的视线。”
祁书言揽紧她的肩膀,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拒绝她任何的离开。
宴妮拍了拍他的手,“你抓我太紧了,我需要几分钟放松些,好吗?”
无非是都温柔,但都不妥协。
“阿言。”宴妮选择了另一种方式,脑袋在他肩上蹭,凑近吻他脖颈,“就给我一小会儿时间好不好?”
他会答应的。
她如愿以偿走到了河边,在长椅上坐下,阳光暖和,刚好起微风。
她在花瓣纷飞的春日中,是一幅画。
祁书言也站在画中,在角落里,目光贪恋的望着她。
“你听说了吗,宋家易主了,说是被祁家给吞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