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的光明明暗暗了五次,这是宴妮的第六天。
没人来救她,她被这样的绝望,折磨的生不如死。
男人每天会送来饭菜,带她上厕所,洗澡,她没有再逃过,因为知道逃不出去。
更可怕的是,她好像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没有希望,也不再抗拒。
黑布条换成了无法取下的眼罩,她也没想取下,不看见那张脸,她反而能心安。
现在她的手不用再被反绑,但男人依旧亲自喂饭,反抗,就会被擦干净嘴角,然后狠狠亲吻。
她的自由,现在只剩这间房间,和外头的浴室。
“先生。”宴妮喝下最后一口助眠牛奶,舔了舔奶渍,“太无聊了,我想听一些歌可以吗?”
她尝试着,以卖乖的姿态提一些小要求,慢慢消掉男人戒备心,说不定哪天可以碰到智能电子产品向外界求助。
男人看着她嘴角没舔干净的奶渍,用拇指揩掉,轻笑道,“妮妮喜欢什么样的歌,流行,爵士,还是?”
“先生喜欢什么歌?”她习惯性的抬头,眼罩厚实,现在连身影都看不见,她只能根据语气猜测男人的表情,心情。
“我吗?”男人似乎想了想,“我喜欢一些纯音乐,最喜欢的还是妮妮唱的歌。”
“你听过我唱歌?”宴妮语气惊讶,又赶忙乖巧,“先生……听过我唱歌?”
男人将她拥进怀里,“当然听过。”
随后,宴妮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从电子设备内传出。
在唱一首英文老歌,伴奏是弹的钢琴。
她努力拼凑记忆,想起这是她刚来加州不久之后,在学校办的一场派对上,她自弹自唱的一首歌。
这大概是当时的视频,也是这个视频让她在留学圈火起来。
男人手里的,多半是手机。
她今晚,必须留下他。
“先生会跳拉丁吗?”宴妮小心挣开怀抱,站在男人身边。
男人牵起她的手,轻吻指尖,“不会。”
“我可以教先生。”她轻轻拉他,“先生随便放一首曲子,我带着先生踩节奏。”
男人放了一首悠扬的曲子,很放松,但并不适合拉丁。
他被她带着起身,看着她,像精灵般围着他旋转。
月白的裙摆开出花朵,她也在这破败房间里,绽放到极致。
那样的美丽,像窗前洒落的,皎洁月光,也像夜晚枝头颤抖的夜来香。
他的月光跌落在他怀中,肌肤沁着薄汗,柔软馨香。
宴妮手攀上男人肩膀,踮起脚,逼近男人。
她稍稍的主动,换来的是他一发不可收拾的沉沦,湿热的深吻压下,快要将她理智都覆灭。
寂静里,是沉重的呼吸,以及她压在喉间的嘤咛,暧昧到无边无际。
“先生。”她被压入床中,低低唤他,手下意识向前挡,按在他腰腹上。
这一声,以及突如其来的触碰,让男人头皮发麻。
他病态的渴求着她,却也用尽全力的在克制着。
这样的爱很奇怪。
他囚禁她,又想要她心甘情愿的爱。
“妮妮。”他抓住她纤白的手,缓慢的按在自己心口,在剧烈的,起伏。
因她,也因情潮。
“爱我吗?”
他问。
宴妮能强烈的感受到,皮肉下,跳动的心脏,震的她手心发麻。
可她却沉默着,说不出那个字。
说不出,她无法对一个囚禁她的变态,说出爱这种字眼。
或许是她矫情,她可以听话讨好他生存下去,可爱字,她说不出口。
男人从她的迟疑中,得到了答案。
暧昧又在这寂静里,消失殆尽。
宴妮不死心,想要再次主动些,却被他避开。
“妮妮,你还没准备好。”他松开她,想离开。
她听着脚步追上,撞上他脊背,也撞进他心里。
纤细的小臂紧紧圈住他的腰,她声音脆弱,染上哭腔,“先生我真的很害怕,我们不是对等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陪陪我好吗,求你。”
男人终究心软,今夜没有离开。
宴妮蜷在男人怀里,脑海里尽力回想着美好回忆,让自己放松。
他穿着薄衣,干净清冽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是让人安心的味道,她却这辈子都不能再安心。
她在等,等他熟睡。
时间流淌的缓慢,宴妮轻哼,在男人怀中小心翻了个身。
男人没有丝毫反应。
她又躺了一会儿,仔细听着男人规律平缓的呼吸。
心跳越来越快,她轻轻起身,摸索着男人脱下的衣服。
手机不是在里面,就是在枕边。
宴妮尝试着取下眼罩,无果,可摸索了半天仍旧一无所获。
终于,她指尖触到了某个冰冷圆润的物体,紧张到心脏快要跳出胸口。
完整的纳入手中,她摸着边框,猜测型号,是她常用的牌子。
看不见,她只能全凭感觉。
按亮屏幕,上滑,点到下方的紧急情况会跳出拨号界面,按下911,报警。
她咬着牙屏息操作了好几次,终于听到了电话拨通的声音。
那一刻,宴妮激动的几乎要哭出声来。
她捂好听筒,害怕吵醒男人,不敢想象若是被他发现,后果她是否能承受。
每一声等待,都像是在要宴妮的命,她再一次感受到濒死的感觉。
恶魔就在她身侧,她看不见,手边捧着她仅剩的希望。
“你有什么紧急情况吗?”
电话接通,里头传来接线员冰冷的声线,宴妮却如获新生。
她在此刻,才记得重新呼吸。
她小声的,几乎用着气音开口,“我被……”
下一秒。
手机却被一股温柔强劲的力量抽走。
“hello?”
接线员还在那头询问。
空气仿佛凝结,宴妮如坠冰窟,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那灭顶的绝望又将她包裹,严丝合缝,压的她头晕眼花。
生理性的眼泪夺眶而出,她颤抖着,像快要碎掉的月亮。
男人的气息,压迫而窒息,肆无忌惮的蔓延,像是要将她逼上绝路。
“妮妮,这么想离开我吗?”他温热指尖,轻轻挑起她下巴,“我一直都看着你,翻身,找手机,一遍又一遍的想要摸索着打电话求助,再准备好……掐灭你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