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大夫,还请您救救我们。”
师爷在思索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开这个口,虽然已经被上司寒了心,但是他现在也在那院子里面投了钱。
加上他已经上了这贼船,若是到时候这船翻了,县令还有一个功名可以作为舢舨,他可是要挣扎了。
只是开口之后的师爷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件事之后就要开始想办法离开了,这老板不能处,否则迟早有一天会被其卖掉的。
“我帮不了你们。”
菖蒲摇摇头,外面的事情已经闹的沸沸扬扬的了,早在县令和师爷到后门敲门之前菖蒲就已经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大致情况。
当初这两人狼狈的来到百草堂后门叩门时还有菖蒲的徒弟建议不要开门,以防引火上身。
菖蒲最终还是看在对方是病人,自己作为医者应该尽力救治的份上才开的门。
“不,现在就只有您可以救我们了,现在那群暴……百姓就盯着我们县衙,这事情我们也冤啊,那合同是他们自己和商家签的,和我们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我们也没有逼着他们去签那单子,冤有头债有主,他们来找我们我们也没有办法给他们解决啊,那合同已经签了,总不能县衙出面毁约吧。
菖蒲先生,此事兹事体大啊,若是不加以约束,恐成民变,到时候怕是要有更多的无辜之人会被那歹人所裹挟,最后酿成大错,还望先生怜悯苍生,出手相助。”
那师爷半分没有了往日的傲气,直接双膝跪地给菖蒲重重的磕了一个。
后面见到这一幕的县令砸吧了砸吧嘴,他感觉这事情应该妥了,毕竟菖蒲这人好名声,现在名头给对方了,如此一来对方为了自己的名声大概是会出手的。
只是他在抬头看见菖蒲那无动于衷的表情后,只感觉心脏漏了一拍。
“我只是一介大夫,若是治病救人之事我当然可以为二位分忧,只是这抚慰民意之事并非我的职责,也非我的专长。”
师爷嘴角扯了扯,这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他抬头看向菖蒲那双平淡的看着自己的眼睛,在心里面骂了一句小人。
他还以为对方当真是一个悬壶济世的真君子,没想到临到事头还是如此的畏畏缩缩,举步不前。
看来不让出去一些利益是无法说动对方了。
师爷悲戚的挤了两滴眼泪,随后转头看向了县令。
县令也看到了那一副悲戚模样的师爷,但是看清楚对方对自己做的口型之后,县令直截了当的摇了摇头。
“大人,现在是什么情况您当真不知道?”
师爷终于忍不住了。
“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县令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师爷踉跄着起身走到县令的身边,将县令扯到了一边。
“他什么意思您不清楚,现在若是无人给我们说句话,到时候当真出了民变,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上方追查起来……”
“但是你是必死无疑,而我还有缓和的机会。”
县令用大手捏了捏师爷那瘦麻杆似的手臂,语气淡淡的说道。
“你自己谈,咱们各承担一半,咱们多少共事一场,我不会做的太绝的。”
师爷看着这个自己做的事情让他来擦屁股,最后还要用他的财产来填这窟窿的上司,只感觉遇到他当真是自己的福气。
“我知道,我知道,菖蒲先生是怨我们用了您的名头,却不带您一起。
实际上我们之前也是想要和先生谈一谈的,只是大家都认为先生是个爱惜羽毛的,估计是看不上我们这三两个臭铜板。
不过若是先生有意,我们愿意出两间院子给先生,今天下午就过户,产权完整,先生什么都不需要干,到时候只管坐着等价格合适了我们这边会统一帮先生出售。
若是最后的收益少于三万两,我们这边帮您补齐差价。”
师爷咬了咬牙,直接下了血本,虽然这里面的费用到时候县令会承担一部分,他们后期也会去找那些躲在后间的商人们敲打出来一点。
但是最后的大头依然是要他承担的,他现在忙碌一场,左右逢源最后的辛苦钱现在直接下去了一小半。
就在师爷认为菖蒲会被这笔过于庞大的银子给冲晕的时刻,对方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那就三间院子,给您加一间大院子,最后收益可以到五万两。”
师爷紧张的等待着菖蒲的回复,这个价格他已经只能挣点养老钱了,只是现在当真是没有了其它的办法。
若是这件事和官府并无瓜葛,直接暴力镇压就是,官府可是暴力机构,哪能受这股子的恶气。
但问题就是若是暴力镇压后面必然引起上面的注意,若是还有人出去将事情给闹大了,有人查下来查到他们的这些腌臜事。
被要求上供大部分的收益是小,若是被拿了钱随后又被处理掉那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师爷知道,他们现在没有底气也没有意愿闹大,牺牲一部分利益换取对方的帮助是必然的选择。
只是,那菖蒲依然冷淡的看着他,随后再次摇了摇头,准备抬手招呼人来送客了。
师爷的面部扭曲了一瞬,他转头看向后面依然在看戏的县令,再回过头来看了看面前之人,咬紧了牙关。
“那先生说,要多少钱。”
“我是大夫,不是官员,未食君禄,谈何忠君之事。
柏溪镇之事五月前我就已经言明,诸位当时已然知晓,依然纵容事情到了这番田地。
百姓为求财而来,只是些虚名又如何可以将之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