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开看都懒得看焦江,淡淡看向不远处惊慌的缩在一起的焦江家人道:
“老焦,你也快四十的人了吧?怎混到现在,才只是个百户呢?以你的能力,别说副千户了,便是千户也是等闲那!”
焦江愣了片刻才是回神,转而不由狂喜,忙深深对陈云开一礼到底:
“陈爷,小的愚昧,以后,便全仰仗陈爷您了……”
此时。
若换做不懂神州体系,更不懂神州传统文化的人看到这一幕,必定会感到非常滑稽。
毕竟。
焦江一个锦衣卫百户,可是天子鹰犬,陈云开只是一个区区守备,又怎可能对他有什么提拔能力?
别说陈云开了,便是巡抚余大成,也不可能有能力提拔焦江不是?
这分明是两个体系啊。
然而。
世界的妙处就在这儿。
陈云开此时自没有直接提拔焦江的能力,余大成也不行。
但是!
陈云开此时却是拥有着对‘余大成遇刺事件’的绝对解释权!
只要焦江能参与到此事中,那必然是大功一件!
如此。
根本就不用再经过余大成,焦江就能坐稳这‘稳定青州’的大功,自不会再愁提拔了。
而此时陈云开这般点拨焦江,直接公然拉他一把,自也不是无的放矢!
说白了。
陈云开此时已经得罪了不少人,更是挡了不少人的路,他必须要找些能控制的盟友,抓一些底牌!
全青州。
论大户豪强们的黑料,还有谁,比焦江这锦衣卫百户手里更多?
这才是讳莫如深的‘合作共赢’。
不多时。
陈云开便与焦江谈妥当,焦江直接交出了张爷那帮人的名单!
很快。
焦江也点齐了他麾下此时能用的一个总旗、几个小旗和二十几个番子。
随着陈云开大手一挥,锦衣卫配军队这等无解的组合,便杀气腾腾的直接杀向现任某地知县的刘家大宅!
…
“胡闹!”
“简直一派胡言!”
“我刘家乃是书香门第,犬子又在京畿为官,你们竟敢血口喷人,诬陷我刘家与刺客有关联?不怕犬子参你们一本吗!”
不多时。
刘家大宅。
刘家家主刘木阳牛逼哄哄,根本看都懒得看陈云开和焦江一眼,显然根本没把陈云开和焦江放在眼里。
这种时候自不用陈云开开口。
陈云开只是淡淡负手而立,焦江已经冷笑着冲上前当马前卒,冷喝道:
“刘家主,我锦衣卫与陈大人联合行动,若没有切实的证据,会来你府上?既然你不愿意合作!那便只能得罪了!来人,给某搜!胆敢反抗者,就地格杀勿论!”
“是!”
锦衣卫的番子干抄家这活完全是看家本领,顿时便是如狼似虎的冲上前去。
转眼刘府中已经是一片鸡飞狗跳。
“你们,你们好胆啊!你们这般,便不怕遭天谴吗!”
眼见他儿媳、女儿、小妾都要被搜身,刘木阳一时气的直哆嗦,转而便对陈云开和焦江破口大骂。
但陈云开恍如没听见,看都懒得看刘木阳一眼,只是抬头看着今晚天空中如钩的弯月,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焦江顿时冷笑:
“姓刘的,别给脸不要脸!等下看搜到了证据,你怎么跟老子交代!”
“焦头,发现证据了!今晚有刘家家奴未归,咱们在他住处的床板下发现了这个!”
不多时。
那锦衣卫总旗已经快步冲上来,将一柄带着血噶,上面还有不知名毛发的匕首摆在众人眼前。
“这,这……”
刘木阳顿时便慌了,一时已是满头大汗。
毕竟。
他家里大几十号家奴,就算家奴真干了什么事,他又怎么可能知道?
焦江顿时冷笑:
“刘家主,你很好,很好嘛!我看,这事八成便是你指使的!是不是你已经勾连了逆贼孔有德,行刺了巡抚大人?!来人,把这老王八犊子全家带走,押回锦衣卫衙门连夜审讯!”
“是!”
锦衣卫的番子顿时如狼似虎冲上前来,摁牲畜一般便把刘木阳摁倒在地上,就要五花大绑。
刘木阳彻底急了,哇哇大叫:
“冤枉,天大的冤枉啊。焦百户,焦爷,咱们可是有交情的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价钱好说……”
“你个狗艹的!再敢胡言乱语,老子活剐了你!”
焦江忙故作大惊失色,急急便是捂住了刘木阳的嘴巴,见陈云开并没有看这边,这才小声道:
“你他娘的不想活了吗?连老子都要拉下水?若不是老子给你遮着,你知道你到底犯了多大事吗!人家陈爷已经有证据,表明刺客与你那家奴有直接关联!你还想跑?先跟我回锦衣卫衙门,我之后再慢慢给你想办法!”
刘木阳这一大把年纪了,岂是傻子?
锦衣卫衙门那是什么地方?
虽然比不得京里的诏狱,但好好的大活人进去怎还想竖着出来?
不被这帮厉鬼活剥几层皮,那是想都别想啊。
忙急急低低道:
“焦爷,焦爷您开个价。只要您能别让老夫去诏狱,老夫什么都依你啊……”
“开你娘的价!你老娘今晚陪老子睡觉都不好使!没看到陈爷在那边盯着吗!”
焦爷顿时低骂,忙小心去看陈云开那边。
却见。
有亲兵似正在跟陈云开附耳汇报着什么,陈云开正冷着脸在听,面色极为不善。
刘木阳顿时大喜,忙低低道:
“三千两,不,五千两白银。还请焦爷您开恩,给老夫留一条活路啊。”
“狗艹的,你还要害老子?你难道不知道那姓陈的就是活阎王吗?你这人证物证确凿,你想把老子也拉下水吗!”
焦江顿时更怒,照着刘木阳的后脑勺便是一巴掌。
刘木阳虽是慌乱吃痛,老眼中却是露出欣喜。
这狗艹的姓焦的虽然说的好听,但他自是听出了其中松动!
忙低低道:
“八千两!只要焦爷您能帮我刘家洗脱冤屈,我刘家永远记得焦爷您的大恩大德!”
“你个狗艹的!老子真被你害死了!哎!老子先去探探那姓陈的口风!”
焦江又抽了刘木阳后脑勺一巴掌,发泄着不满,却又忙是快步来到陈云开这边低声说着什么。
刘木阳虽然又挨了揍,但心中却是大喜。
今天只要不去锦衣卫衙门,别说八千两了,一万两那也值啊。
“混账东西!你说他人品忠厚就忠厚了?没见巡抚大人现在还躺在床上,生死不知吗?若是巡抚大人有个三长两短,老子活扒了你的狗皮!”
啪!
陈云开一巴掌便狠厉的把焦江抽翻在地上,那声音只听着就让人觉得无比的疼。
刘木阳更是看的目瞪口呆。
这姓陈的到底是个什么人啊,他竟然连锦衣卫的百户都敢打,还这般公然打的……
焦江虽然极为狼狈,脸都有些发肿了,却竟并不怎么疼,甚至根本没什么疼痛感,这让他一时更是对陈云开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陈爷,手段实在太高明了哇!
怕是真有内功都不足为奇啊。
若不然,怎可能有这般手段,自己刚才都觉得要被打死了,竟是丝毫不疼的。
也可想而知。
若陈爷真的怒了,发力一巴掌,那怕是真要死人的。
“陈爷,真的。而且,刘家主毕竟是体面人,家里又有人在京畿附近县城为官。咱们要真把人带进锦衣卫衙门里,这,这着实不太好看啊。且,若万一只是那家奴的事,而刘家主并没有参与,咱们也不好跟各方交代啊……”
“嗯?”
陈云开怒气似消了一点,却依然极为不善的盯着焦江低声喝问:
“你确定,这老不死的人品真没那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