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黑血从将致的右手伤口涌出来,他的心脏猛地抽搐,而后陷入昏迷。
边适的耳边变得安静,他失神地睁开眼,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好,都是假的。”
突然他看到将致昏迷,“指挥官,你怎么又晕了?”
边适小心地靠近,手上碰到了粘腻的黑色血液,他低头一看,心脏猛地骤停。
将致的右手在流血,原先愈合的伤口又重新打开,血肉都翻滚了出来。
边适被震惊地快要无法呼吸。
将致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贯穿整个右手掌心的伤口,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愈合成疤,现在将致竟然直接再次重伤了自己。
就只是因为他害怕吗?
边适的眼眶有些湿润,“指挥官。”他的声音很轻,像薄纱一样铺在将致的身上。
如果将致知道自己一直在骗他,那会不会杀了他?
边适想到这,又赶快否定,“不会的,我也是母星的子民,指挥官才不会对我动手。”
边适放出异能,为将致清理伤口,可苦于没有干净的布条来包扎。
正巧塞可回来了。
“边适,我找到引子需要的东西了。”塞可跑的有些急,额上沁出一些汗。
看到边适正在为将致处理伤口,塞可一愣,赶快蹲下,“别擦,人血可是好东西。”
说完,塞可抓着自己的辫子抖了两下,几只黑乎乎的大蜈蚣就掉了出来,贪婪地爬向地上的血液。
“……这。”边适紧张地喉咙都哽住了,“你怎么也有这些东西?”
塞可和善地看着边适,“我也不知道,南艮星的人都有,这是我的灵嗅。”
“灵嗅?它们嗅觉很灵敏吧,哈哈。”边适笑着打哈哈,可那几只蜈蚣一靠近,他就吓得往后躲。
“那个,塞可,我实话实说,将致他就是中了毒异能者的毒才变成这样的,我刚刚还看见他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蜈蚣吃完了血,塞可甩甩辫子,将它们召回。
“毒异能者?可惜在南艮星全是beta,我很少遇见异能者。”
“不过你别担心,将致体内的东西是强大的蛊虫,我用引子配出它蛊母的成分,自然就可以将它引出来。”
边适闻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只不过我刚刚出去找引子时,发现还有一样东西现在已经找不到了。”
“是什么?”边适急切地看着塞可,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有点激动。
“边适,你很在乎他吧,你真的迫切希望他好起来,我能感受到你的期盼。”塞可打趣道。
边适故作严肃地看向远处,不过正巧露出了他绯红的耳朵尖。
“我没有在乎他,他是母星的指挥官,是整个第九星系的主心骨,他不能出事。”
塞可笑而不语,只是让其中一只蜈蚣爬到手指上,“那我们一起去找最后一味引子吧。”
“我也去吗?”边适指着自己。
塞可点点头,“当然,尊贵的水异能者,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边适不明所以地跟在塞可身后,突然塞可停下,还差点撞到她身上,吓得边适瞬间立住脚尖。
“对了,边适,你就让将致躺在地上吗?”
边适一看将致倒在冰冷的木制地板上,右手的伤口被他胡乱包扎了一下,堂堂指挥官大人竟然沦落至此,边适心里有一丝愧疚。
“你等我一下,对了塞可,你有包扎伤口用的东西吗?”
塞可偏偏头,从耳朵里倒出一只小蜘蛛,“可以用蛛丝。”
“哈,那先等等吧,还是找蛊母引子重要。”边适委婉地拒绝。
可心里已经有些欲哭无泪了,没想到塞可真是深藏不露,哪哪儿都透出危险。
边适安置好将致,跟着塞可跳上了一根粗大的藤曼,顺着藤曼荡到另一根藤蔓上,就这样进入了森林深处。
“塞可,这里的资源很丰富啊,到处都是古老的树木,枝叶很繁茂呢。”
塞可在前面带路,闻言解释道:“这些都是哥瑞星存在了上千年的植物,可是自从星际大战后,这里就陷入了奇怪的轮回。”
边适拽着一根藤蔓,荡到树干上,“怎么说?”
“这里仿佛被时间遗忘了,无生命死去,也无新生命诞生,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星际大战之前存在的,森林、山地、湖泊,就连那些青阴蟘,它们数百年没有新的生命诞生。”
边适看着周围,所有的植物都是灰绿色,天空和陆地、树干和落叶,全都被蒙上了一层灰绿色的纱。
“这里的资源看似丰富,可都用不了,大家的饮食来源只有森林深处的一汪浅泉,只有那里的植物取走后还能生长。”
边适有些不信,这些树木和藤曼就在眼前,怎么会拿不到呢?
于是他伸手拽了一截藤曼,还没在手里带上几秒,瞬间就消失,而藤曼断裂的缺口又恢复原状。
边适试了几次,都是如此。
这里像是个怪圈,所有的一切只要脱离原本的轨道就会消失,强迫复原。
“我刚来时也不相信,到如今已经妥协。”塞可荡到前面的藤蔓上,轻声道。
“走吧,边适,你的水会为哥瑞星带来新生。”
边适眉宇间凝着一股愁意,一言不发地跟在塞可后面。
这个星球处处透出诡异……
边适和塞可到达那往清泉时,有几个青阴蟘正在小心地舀取泉水,绿油油的水和边适喝的琼浆是一个东西。
塞可轻盈地跳到地上,脚腕的铃铛跟着响动,“小家伙儿们,不要自己一个人来泉边,要家里的大人陪着才行。”
边适紧跟其后,听到塞可的称呼,有些惊讶,“它们是小孩子吗?”
塞可温柔一笑,“只是停止生长的孩子,如果按照时间计算,它们都已经三百多岁了,但你看它们的尾巴。”
塞可指着它们的秃尾巴,“尾巴的棘刺越短越少,代表年龄越小。”
“可怜的孩子,被时间的长河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