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然的迎上了柳小小的视线。
四目相对,柳小小浑身一震,有种被看透了感觉。
她有些错觉,感觉自己所有的事,都仿佛被沈锦殊洞悉了一般。
柳小小有点心虚,慌忙错开了与她的对视,高傲的仰着头,目光上下来回的扫视着沈锦殊。
“啧啧,几日不见,妹妹居然从之前的和气待人,变得嚣张肆意咄咄逼人了,连自己身边的丫头都那般的苛刻,没啥本事光会耍脾气了!”
她轻笑着,那神态,好似不是在挖苦别人而是在夸奖人一般。
小顺子眉头微蹩,上前一步。
“柳花魁说的是,我什么本事都没,再不耍耍脾气可真的就一无是处了!”
我轻笑,上前一步,抢在小顺子前面说话了。
柳小小一愣,仿佛是没想到沈锦殊居然就这么承认了,一时之间,那些对沈锦殊嘲笑和挖苦找茬的话语,都忘得一干二净。
她总是不按常理出牌,杀得她片甲不留。
柳小小气的咬住红唇,一脸屈辱的模样。
“所以说,有些人若想好好的,就不要总是给别人不痛快!”
我轻笑,眼神无辜而又清澈。
“如果实在忍不住想给别人找不痛快,那就好好地磨炼下自己的本事,别让人虐的连渣都不剩!”
我说完,又调皮的补充了一句。
沈锦殊那神情,与往日淡雅疏离、清冷又少言语的她实在不相符。
柳小小愣怔在原地,满眼的探究与不甘。
“如果你真的有本事,在做完事后,就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
说完,沈锦殊从柳小小身边擦肩而过。
一阵风吹来,扬起了她的青丝,她整个人飘逸的如同九天之外的谪仙。
白衣、青丝,阳光下,耀眼如她,光芒万丈。
然而作为花魁的柳小小,却是满脸如吃屎了一般难看。
“沈锦殊,怎么说你都是个女子!怎么能说出那么粗鲁的话!”
柳小小猛地转身,朝我身后大喊道。
她这不是第一次听沈锦殊说粗俗的话了,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一定要会告诉所有人,让全大家都知道沈锦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无可救药。”我轻笑。
小顺子眼中浮上一抹疑惑,别说是柳小小了,就连她都觉得沈锦殊说话确实粗俗了些。
不过这样的姑娘她还蛮喜欢的,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就是个粗俗的人?
猛地,小顺子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小顺子赶紧摇摇头让自己回神,她回头可得好好和自己家姑娘说说,那些粗俗的话还是少说的好。
“要学会适应!”
沈锦殊的声音,似有似无的传入小顺子的耳中,仿佛看穿了她,让她淡定一般。
小顺子抬头,满眼诧异的看着沈锦殊的背影,姑娘怎么知道她的想法?
我发现小顺子没跟上,转身,一脸疑惑的看着小顺子。
“发什么呆呢!还不快点。”
轻笑,一脸无恙,仿佛刚才的话并不是她说的一般。
小顺子见着一脸平静的沈锦殊,有些疑惑,刚才是她的错觉么?
小顺子深吸一口气,脚步更快了。
飞芸阁。
秋玲远远地就看到了沈锦殊和小顺子,她赶紧进屋通传。
左飞飞亲自出来迎接沈锦殊,还没到她身边就张开了双臂。
“妈妈金安。”我朝左飞飞行礼。
“好了好了,我已经帮你备好了,你赶紧随我来。”左飞飞笑意盈盈。
小顺子默默地看着左飞飞对自己家姑娘的态度,眉头几不可擦的一挑,压制住心底的疑惑跟在她们身后。
进了屋秋玲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挑眉看着左飞飞。
“让她自己说吧。”
左飞飞冲秋玲使了个眼色。
“奴婢给姑娘陪不是。”
秋玲说着就朝我行大礼。
我轻笑地看着她。
“妈妈,这是何意?”
我没有看秋玲,转脸问左飞飞。
“姑娘,一切都是奴婢做主的,和妈妈没关系。”秋玲急急地道。
我一脸笑意的看着左飞飞,她我是让她帮着自己做了几件事而已,为何今天却给我唱了这一出戏?
难道是又想保住柳小小么?
我心底一痛,柳小小更加重要是么?
“丫头,秋玲的事你看着办,你交代的事妈妈已经帮你办好了。”
左飞飞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转脸看着秋玲。
“何错之有?你这般惶恐?”一脸审视。
如果不是左飞飞为帮柳小小而做出的苦肉计,按说秋玲若真的做错了什么事,左飞飞定会亲自处置吧?
为什么非要我来处理?
秋玲连忙又朝我拜了拜,这才把事情的原委都说了。
原来秋玲是怕因为上次她对小安子做的那些事,我会找她秋后算账,所以才来求我原谅。
还有就是,秋玲和我中毒的事有关。
听完这些,我微笑的看着左飞飞。
“妈妈,你的人做的事自然是有分寸的,其中出了问题谁也没法控制。”
言外之意‘妈妈觉得我是那么是非不分的小气之人么?’?
“妈妈自是知道你的为人,可是秋玲担忧,所以就随她了。”左飞飞干笑。
若不是秋玲和她说沈锦殊中毒的事她也有责任,又加上她最近做的事都和自己说了,她也觉得秋玲没有必要这样,她都可以做主保秋玲了。
可是沈锦殊身后的人,她是得罪不起的。
最近的她频频被针对,还差点出事,她怎么能不害怕被算账?
她怕沈锦殊告状,怕宁离不念旧情报复自己。
“妈妈是怕宁离报复吧?”我轻笑,戳破她心中所想。
左飞飞身体一滞,笑的有些尴尬。
“妈妈的收留之恩我还没报答呢,怎么会不顾恩情的去做一些伤害您的事呢?”
我轻笑,一脸玩味的看着左飞飞。
左飞飞自然知道我的话有所指,尴尬的不再言语。
我见左飞飞神色尴尬半天不言语,指着自己的胸口道。“妈妈放心,我这里有杆秤。”
左飞飞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要和沈锦殊说什么?
说自己悔不当初?还是说自己不该帮着柳小小?
可是在柳小小的身份没有查明之前,她必须得保她。
“只要等下妈妈别再帮着柳小小,诗诗就感激不尽了。”
我起身对左飞飞鞠躬道。
眼神坚定。
左飞飞不敢直视我,逃也似的避开我的眼神。
我心底轻笑一声,呵,我真是高看左飞飞了。
“妈妈若真是为了钱,我可以让您如愿,为何总是三番五次的包庇一个嚣张跋扈又害人无数的人呢?”
我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