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只有冲上去才有钱拿,在云梯上,数不清的明军甲士向上攀爬,明军与叛军在城墙上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杀。
一个明军百户好不容易爬上了城墙,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有一个叛军挥刀砍来,那叛军倒是身体健硕,一看就是叛军中的主力。他连忙用手中的长枪抵挡,刀枪相交,火花四溅。
这长枪在登城的时候极为好用,而且登上城墙也能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但他对使用者的武力也有一定的要求,要是自己实力不济,反而会给自己招来灾祸,所幸这百户有些实力。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那叛军力大无穷,每一刀都带着呼呼的风声,试图将明军百户士兵斩于刀下。而明军百户则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巧妙地躲避着攻击,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杀!”突然,明军百户瞅准了叛军的一个破绽,猛地将长枪刺出,正中叛军的胸口。叛军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后缓缓倒下。可还没等明军百户喘口气,又有两名叛军冲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城墙上的厮杀愈发激烈,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鲜血顺着城墙流淌下来,在城脚下汇聚成一滩滩血泊。明军虽然在装备上占据优势,但叛军凭借着人数优势和坚固的城墙以及顽强的抵抗,让他们难以寸进。
孙居相在后方看着战场上的惨烈景象,心急如焚。他不断地派出传令兵,督促士兵们加紧攻城,可局势却没有丝毫好转。
“巡抚大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咱们的士兵死伤太多了!”副将焦急地说道。
孙居相咬了咬牙,道:“再派一队人马,从侧翼攻城,分散叛军的注意力!”
“是。”
熊安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按照孙居相所说的去办,毕竟这里孙居相才是负责人,他说的话才管用。
很快,又有一队明军呐喊着冲向城墙的侧翼。这队明军的进攻,果然吸引了一部分叛军的注意。他们纷纷将防御的重点转向侧翼,对正面攻城的明军压力稍有减轻。
正面的明军抓住这个机会,更加拼命地往上冲,卫所兵虽然缺乏战斗力,但是和连饭都吃不饱的农民来比的话,二者还是不相上下的,所以打起来一时间之内胜负也是难分。
一名身材魁梧的明军甲士,手持一把大斧,在云梯上一路砍杀,终于登上了城墙。他如同一头猛兽般,挥舞着大斧,所到之处,叛军纷纷倒地。
“跟我冲!”他大声怒吼,身后的明军士兵受到鼓舞,士气大振,潮水般涌上城墙。城墙上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双方士兵扭打在一起,展开了残酷的肉搏战。
腰刀本来就已经钝了,有的砍进骨头里就拔不出来了,士兵用拳头互殴,脸上满是狰狞的表情;有的士兵则用牙齿撕咬,鲜血从嘴角流下。一名明军甲士被叛军抱住,两人在城墙上翻滚着,最后一起掉下城墙,摔得粉身碎骨。
在激烈的战斗中,王二虎也亲自上阵。他手持双刀,在叛军队伍中来回穿梭,如入无人之境。每一次挥刀,都能带起一片血花。
毕竟他是屠夫,杀几百斤的猪都是手到擒来,更何况是杀人了。
他看到一名明军甲士正将一名叛军逼入绝境,立刻飞身过去,双刀齐出,将那名明军士兵斩成两段。
“弟兄们,杀啊!保卫咱们的家园!”王二虎的呼喊声激励着叛军们,他们拼死抵抗,与明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战场上,硝烟弥漫,火光冲天。双方士兵的尸体层层叠叠地堆积在一起,鲜血染红了整个战场。明军虽然在金钱的激励下拼死作战,但叛军的顽强抵抗让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这场战斗,注定是一场残酷的较量,胜负仍在未知之数,而旧县的命运,也在这血与火的洗礼中,悬于一线。
战火一直持续到傍晚,明军始终久攻不下,损失惨重,而叛军也好不到哪去,但他们人多势众,明军处处受制,根本就无法调集更多的兵马来驰援,仅靠陕西一省,恐怕是难上加难。
“孙大人,将士们已经连续作战,可谓是人困马乏,再打下去不利于我方,而且天色渐晚,还是让将士们先撤下来吧. . . . . .。”
熊安是真的担心孙居相,将他这点家底给耗光,陕西能打的兵马就这么点人了,所以说九边也有兵马可用,可是陕西府调动不了人家,那有和没有不一样吗?
所以想要平定各处叛乱,只能依仗这些人了,要是这一战都打没了,他这个都指挥使第一个玩完。
孙居相见状也颇为无奈,打到现在明军居然推不上去了,那就是真的打不上去了,再僵持下去也没有任何用处,于是只能同意熊安的建议,先让部队撤下来,再做打算。
随着鸣金之声在后方响起,明军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说是撤退,其实大有溃败之势,早前因为金钱点燃的狂热,早就被鲜血给浇灭了,现在他们只想着保命,所以个个争先后后先后逃去。
“救救我,咱们都是同乡,带我一块走。”
“你他娘的,你媳妇还是老子给找的呢,拉我一把。”
那些已经不能自己行动,或者是只剩下一口气的伤兵躺在地上,不断的哀嚎挣扎,试图让昔日的同僚拉他们一把,但显然他们想多了。
现在所有人都在自顾自的逃命,根本就没人管他们,虽然叛军也承受了不小损失,并没有追出来,但是若是他们不能得到及时的救助,结局也就只有一个死字,而且是极其痛苦的死去。
所以那些没有人搀扶的伤兵,只能依靠言语,试图为自己换来一线生机,可结果根本就没有用,所以最开始的哀求变到后面的谩骂,人性在这一刻彰显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