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拜别桑二娘回了澹台府前院之中。
穿过竹林小道,眺目望去发现两位娘子正在那儿津津有味下着象棋。
一个托腮粉眉坚毅。
一个眉眼恬然,不时微笑看向那埋头苦思之少女。
李卯见状面带微笑,快步上前凑到两人身旁。
“两位娘子,战况如何了?”
“夫君,你来了。”
“怎么这般久?都过去将近半个时辰。”澹台琼听着熟悉的声音,没有回头。
李卯柔声回复道:“衣服洒了些酒水,耽搁了时间。”
澹台琼勾着发丝起身回眸看去,但看见李卯一瞬间便愣了愣,狭长双目之中迸发出丝丝异彩。
“娘子怎么了?”李卯上前揽住女将军腰肢,卖弄似的抛了个媚眼。
而那头澹台玉容见姐姐被吸引了注意力,忙偷偷摸摸将澹台琼的棋子往下搁。
“没什么,就是发现你同二娘去了一趟,怎么回来突然变得更好看了。”澹台琼伸出手摸了摸李卯的新发型,特别被脑后那一根玉簪子给吸引了注意。
本来夫君就俊,这下戴了个玉簪子倒是更增添几分风流倜傥,书生儒雅气,消去几分邪魅勾人。
但怎么感觉更勾人了呢?
“二娘给的?真漂亮。”
李卯凑到女将军那天鹅脖颈旁亲昵,环住柳条腰肢轻声道:“是,二娘送我的。”
“二娘她对我是真好,是你们在她老人家跟前说我好话了?”
“唔,把这个车换成卒?不行不行,这个太明显了。”澹台玉容全神贯注打量棋盘。
“什么老人家的,二娘也就是你两轮大,又不是什么很大的奶奶。”
“至于好话,我跟玉容还真没说过。”
李卯道:“那看来是为夫的人格魅力,竟然二娘也为之倾倒。”
“呵呵,嘴贫。”
“把这个卒拿掉?”澹台玉容埋头钻研作弊法子。
浑然不觉上头一男一女如胶似漆,眼神都快拉丝了。
“二娘呢?不来了?”
“嗯,二娘说不来了,让我多陪陪你们,等你们见过二叔后,就动身回府。”
“二叔方才我们已经见过了,准备走吧。”
“嗯。”
李卯拉着澹台琼的手,两人缓缓赶往大门。
“玉容,走了。”
李卯弯腰在少女臀上拍了一记。
澹台玉容如梦方醒坐直了身子,捂着屁股恍然回头。
却见不知何时两人已经走过去好几步了!
“哎!大姐咱们把这一局下完!”
三人同门口的澹台老将军一告别,随后乘上马车,缓缓驶回王府。
而此时澹台府上,桑二娘正缩在浴桶之中,水面之上漂浮鲜红花瓣,隐约可见那白皙锁骨。
玉面红火似烧,抿着鲜艳唇儿,眸子紧闭,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锁。
外面忽而传来一声“夫人”呼唤。
桑二娘猛然一个激灵睁开双目,下巴再次往花瓣温水中缩了缩。
“怎,怎么了?”
“您的衣服我给您送来了。”
“哦!就放外边吧。”
“是,对了夫人。”
屋外丫鬟又开口道:“您的衣服.....太湿了,我刚刚看见就先去给您洗了。”
“那衣服...是我不小心酒水打翻了,这才湿了,你拿去洗吧。”
“嗯,二老爷还让我跟您说一声,晚上就不回府了。”
“我晓得了。”
晚间,归于肃武王府的李卯正同宅子中千娇百媚之女眷围坐一团,绕着篝火唱歌。
篝火之上架烤着一几条羊腿,以及一只乳猪,李卯亲自在一旁打着下手。
放眼看去,一张张娇艳面庞映衬着火光,饶是少女也端的是妩媚无边。
不过李卯扫视一圈,迎上那些个闪烁吃人红芒的眼瞳却是心头发怵。
这两天因为新婚在即,多陪了陪两位新娘子,虽然仍有余粮,但比之以往就多少有些冷落了一干嗷嗷待哺的小火车大水龙头。
但人力有时尽,他也不能分身一下相会好几个。
但是在某种特定组合下,却是可以估计到一次多照顾些女眷的胃。
当然他说的是做饭啊,熬粥啊暖胃。
不是什么一步到胃。
“小骚蹄子,那羊腿跟你一样騒,天天勾引坏...本小姐夫君。”
“你胸大无脑,明明是我先认识剑子哥哥的。”
李卯将回神,就被两声少女互怼搞得头晕。
不敢想。
若是以后玉容跟紫檀,紫夜和雪瑾在一块儿,这得有多能吵。
还是芽儿好,不吵不闹。
李卯摸摸靠坐在自己一边的麻花辫少女。
也就是芽儿在自己一边别人是一句话不吭。
有个可爱的外貌当真是男女通吃。
话说回来,上次同芝兰说,等到大婚后就让芽儿成人?
李卯微微出神,视线扫过浑身浮凸丰腴,如梨子般的丽人,以及旁遭眼神盯着他幽幽莫名的岳..小祝。
青凤也在一边,娘子在自己一旁。
李卯眉头一皱。
怎么感觉少了个谁?
几息后,李卯蓦然抬眸看向一处竹林,依稀可见一道白衣身影。
不过在看见他看过去之后,身形一飘,便不知所踪。
李卯张张嘴想要呼喊,但是最后还是摇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
师父素来不喜热闹,而且也不喜欢羊肉腥膻。
那头,清璇剑主师清璇立于一屋檐之上,一双清冷如秋月般的剑眸复杂看着胭脂堆中的李卯。
一轮明月当空,映衬其身姿愈发飘渺似仙。
师清璇伸出一只冰凉的手掌,轻抚苍白唇瓣。
深吸一口气,屏气几息过后,心头复杂烦躁吐出一口沉重浊气,身形一动便去了府外。
待到李卯同女眷消灭干净几条羊腿,五条羊鞭之后,已是昏沉黑夜,伸手难见五指。
李卯酒足饭饱,各自找过来美妇少女合理分配一下晚间时间段后,正欲先去洗把脸清净一下。
可是偶然途经的给师父安排的院落,李卯心头暗念一声反正来都来了。
李卯一面回味那冷的冰凉,却让他心潮澎湃之唇瓣,迈步进去可见那幽幽烛火燃烧。
紫檀原先止不住睡意,早早便回了屋子,现在也不知道是否睡下。
李卯轻手轻脚迈着轻缓步子,慢慢凑近门扉,从门缝间朝里看了看发现看不出个什么名堂后,这才轻轻叩响门扉:“师父,我来看看你。”
屋内无应答。
李卯心头纳了闷,就算现在师父睡着也多半一下就醒了。
李卯沉吟一番,又是呼唤一声:“师父?”
仍是无人应答。
李卯当下不再犹豫,直接推门而入。
不过进去之后却发现屋中空空荡荡,窗户半开,灌进来丝丝凉风,仅有烛灯亮着。
床头摆着两本他此前编的《三国演义》,和词集,以及一身叠的齐整的白衣后便再没了东西。
床铺叠的四四方方,仍旧是简洁且一尘不染。
李卯喜欢天天穿白衣,可不就是想跟人来个情侣装。
李卯惬意打量屋内陈设,同时纳了闷师父这么晚了会去哪儿。
他方才从清竹亭经过,里面确实没人才来的这儿。
李卯四周扫视间,突然看见枕头下一方纯白手帕。
李卯漫不经心将东西抽出来。
结果手巾打开一开,上面静静的躺着一朵血花。
李卯方才随意神色顿时烟消云散,转而猛然起身,一双眸子倒竖,满是惊疑不定。
李卯思如电转,不过须臾间便回到了那日师父练剑咳嗽的模样。
“师父,她怎么了?”
李卯蓦然转眸看向窗外茫茫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