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殿外,雍正看了看她们三人一眼,什么都没说,脚步不停往大门口走去。
三人行了一礼后站在原地。
看着甄嬛和沈眉庄一脸冷漠的表情,安陵容暗叹一声,只好自己跟了上去。
玉娆从屋里出来,看到他们离去的背影问道:“容姐姐干什么去了?”
甄嬛回答:“你刚才说的很好,只是皇上那边还需要有人推一把!”
沈眉庄也跟着点了点头,“容儿向来了解皇上的心思,她会处理好的!”
长长的宫道上,苏培盛一直躬着身子,亦步亦趋地跟在雍正身旁。他微微侧头,瞧了眼身后的安陵容,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近雍正,小声说道:“皇上,文妃娘娘在后面跟着呢。”
雍正仿若未闻,脚步不停,双手背在身后,脊背挺得笔直,一步步往前走去。
安陵容跟在后面,默默吐槽,都五十岁的人了,还看上人家十六岁的小姑娘,被拒绝了还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像个失恋的少男,也不嫌丢人,要不是为了帮玉娆收尾,我才不愿意跟上来呢!
走着走着便来到了倚梅园。
寒风凛冽,吹得人脸颊生疼,雍正这才停住脚步,冲安陵容招了招手。
他的声音虽带着几分疲惫,却也透着一丝温和:“天气冷,你身子又不好,跟上来做什么?”
安陵容赶忙快步上前,伸出纤细的手,轻柔地帮他拢了拢大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与温柔,轻声说道:“臣妾见皇上心情不好,特意来陪伴皇上!”
“你最贴心!”雍正欣慰地说道,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难得的温情:“朕倒是想起当年与你初见之时了,那首词,你可还记得?”
“臣妾记得!”
“嗯,再给朕念一遍。”
安陵容四周看了几眼,找到一根枯枝,以树枝为剑,边舞边念。
结束后,来到雍正身边笑盈盈问道:“皇上,臣妾舞的如何?”
雍正赞道:“你舞的很好,词也是好词。”
然后他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朕初见纯元时,她也是在梅花树下,念了一首诗,转眼间已过去这么多年了!”
“皇上想念纯元皇后了吗?”
雍正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可是因为今日玉娆那番话的缘故?”
雍正不再说话,伸手掐下一朵红梅拿在手里把玩。
“皇上,您和纯元皇后是少年夫妻,那般情深义重,任谁瞧了都感动。臣妾想着,纯元皇后在天有灵,必定也是希望皇上您每日都能顺心如意,开怀喜乐的。”
她微微顿了顿,抬眸偷偷觑了眼雍正的神色,见他神色有所松动,陷入了回忆之中,才又接着说道:“甄姐姐入宫这几年,甄家崛起又获罪然后再复起,这其中的艰辛,除了她们自家人,旁人怕是难以体会,也正是这些风风雨雨,才把玉娆磨砺成如今这般坚强又有主见的性子。
从她进宫,发生了许多事,甄姐姐生产、滴血验亲,桩桩件件她都看在眼里,您也说了,甄姐姐是您身边最重要的人,她都受了如此委屈,那玉娆能不害怕这个皇宫吗?
皇上您日理万机,每天为了国家大事劳心费神,后宫的妃嫔们,本就该为您分忧解愁,让您能有片刻的轻松。可玉娆年纪尚小,性子又单纯直爽,若真将她强行纳入宫中,她满心不情愿,又怎能让皇上舒心呢?这必定不是纯元皇后所期望看到的景象啊!”
安陵容的话如同一把把细针,轻轻刺入雍正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他静静地听着,神色凝重,眼眸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往昔的追忆,又有对当下的思索。
“罢了罢了。”雍正长叹一口气,摆了摆手,像是要挥去心中所有的烦恼。“朕确实不该勉强她,随她去吧,只要她能寻得自己的幸福,朕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也算是给熹贵妃一个安慰。”
安陵容福了福身,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轻声说道:“常言道君子有成人之美,皇上如此宽宏大量,实乃后宫之福,天下之福。”
雍雍正嘴角噙着笑意,伸手将她扶起,眼中满是玩味:“你这妮子,可真是让朕捉摸不透。时而伶牙俐齿,气得朕心口发闷;时而又这般贴心,三两句话就把朕的烦恼给驱散了!”
安陵容眨了眨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旋即又换上一副娇俏可人的模样,微微歪着头,笑语嫣然:“皇上,臣妾要是真能宽慰到您,那您可一定要牢牢记住臣妾这份功劳。下次臣妾要是再不小心惹您生气了,您就看在臣妾今日的份上,给臣妾将功折罪,可千万别真的动怒,气坏了龙体,臣妾万死难辞其咎呀!”
雍正佯装板起脸,轻哼一声:“你这话就挺气人的,还提前给自己找好退路了。稍后朕要和惠贵妃谈谈,让她对你严厉一些,多教教你她那稳重的性子,省得你整日这般古灵精怪,没个正形!”
安陵容一听,脸上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娇嗔道:“皇上,姐姐才不会对臣妾严厉呢,她最喜欢我了!”
“行了,你回去吧,朕养心殿里还有事!”
“是,臣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