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顔言一噎,立即摇了摇头:“他能一路追去蓬莱岛,不顾安危渡海,对我已经是很好,不过因为他的身份,注定三宫六院,每一位嫔妃身后,都牵连着家族、利益,不能对他要求太多。”
王行川也知道帝王要平衡全局,要繁衍子嗣,确实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看着眼前那么美,那么好的陶顔言,他心中依然不平。
“若你不是……”王行川想说,若你不是他的嫔妃,依然待字闺中,那该多好。可这话说出来也毫无意义,他只能生生打住。
陶顔言聪慧,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不过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原主已经入宫了,就算自己没有穿越,也改变不了任何结果,索性只能想通。
王行川喝下一杯茶:“当年,若殷家那位大度些,让你在岛上长大就好了,我定会为你寻个满心满眼只有你一个人的夫婿。”
陶顔言劝慰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一切都改变不了,行川哥哥你也别再纠缠于过往了。”
王行川摇摇头:“或者我早几年找到你,说不定你也不会入宫。”
陶顔言一愣,那估计原主的命运改写,自己也不会穿越了吧。
看他越说越远,陶顔言叹了一口气:“好啦,我现在也过得挺好的啊,行川哥哥你就别再为我操心了。你好好操心操心自己,现在病情也得到了控制,是不是也该考虑下终身大事,为我找个嫂嫂了啊?”
陶顔言朝他眨眨眼睛,呆萌呆萌的。
顾宁心中叹了一口气,心想我的好表姐呀,人家心里藏着你,恐怕一辈子单身都说不定,你还催婚?真会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喔。
看破一切的顾宁选择埋头苦吃,将秘密藏于心底。
王行川肉眼可见的落寞,叹了一声道:“成亲有什么好的,看你们为情所困,我才不要像你们那样。我叫行川,往后余生,我要行遍万里河山,做个仗剑走天涯的侠士,才不要被情情爱爱所苦。”
陶顔言幻想着他一身玄衣,一人一马,行走在大周的山山水水间,天地辽阔,便觉得也不失为一个好想法。
“人各有志,我唯有祝行川哥哥心想事成。”以茶代酒,陶顔言朝他举杯。
二人碰了一杯,喝下杯中茶,一场老友间的茶话便也接近尾声。
顾宁还有些依依不舍,主要是想要见到这位表姐可太不易了,而且迄今为止,她都还没见过她着女装的样子呢。
带着不舍和可惜,三人在茶楼门口依依话别,陶顔言坐上马车朝宫门的方向而去,王行川送顾宁回宁远侯府。
快到侯府门口的时候,王行川支开了顾宁的丫鬟,开口道:“我知你聪慧,已经看出我对她的情谊,不过希望你能守口如瓶,无论对谁,都不要提起,好吗?”
顾宁没想到,王公子竟然知道自己知道了,有些难为情,拿出纸笔想了想,写道:“公子放心。”
王行川点点头,想要告别离开。
顾宁立即牵住了他的胳膊,又在纸上写了一句话:“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王行川看着这句话,突然就笑了。
他点点头:“嗯,顾妹妹的劝诫,我明白了。顾妹妹保重。”
王行川转身离去,心中想着,放下,让自己得自在,不放又能如何呢?只不过是夜深人静之时,每每想起,心中痛一分而已。
他口口声声说不想被情爱所困,却困在自己划定的牢笼中,关着自己的心,走不出来。
甚至那个让他情困之人,对这份困局却丝毫不知。
陶顔言怎么可能会知道堂堂魔尊对她的心呢?她从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更何况两人初见的场景着实剑拔弩张,能有好印象才怪。
也就是后面相处下来,觉得魔尊对自己还算不错,又阴差阳错一起报了仇,结下了革命友情,才结拜为义兄妹的。要想在这种经历中让陶顔言对魔尊产生什么情愫,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甚至就连朝夕相处亲密无间的贺临璋,都未必能得陶顔言百分百确认是她感情的唯一,别人真的更加无从谈起了。
回宫后的陶顔言一看两个宝宝已经从蒙学回来,便掏出街上买的糖炒栗子,让彩云去加热一下剥给孩子吃,自己则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裳。
还没等她梳好头发,贺临璋便过来了。
陶顔言今日去了好些地方,有些累,再加上因为昨夜之事,到底还是有点膈应,便不是很热情,脸上的笑容都敷衍了几分。
贺临璋等她梳好头,还没戴钗环,就让明月下去,自己亲手给她打扮。
选了一套配她今日衣裳的首饰轻轻给她插于发间,贺临璋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小妃子,俯身吻了上去。
陶顔言轻轻一歪:“好不容易画好的妆,陛下可别再给弄花了。”
贺临璋呆住,小妃子这是不给亲?
他怔了怔,方道:“昨夜中秋,朕没来,今日忙着批完奏折,就是想早点过来陪你。”话语中似乎还有一丝委屈?
陶顔言看了他一眼:“十五该去看皇后,陛下昨夜没去凤仪宫,今日总该去了。”
贺临璋眼神眯了眯:“皇后要坐月子,暂时不去她宫里。顔言,你……是在怪朕昨夜宿在宝芝阁?”
陶顔言眼神闪了闪,讪笑道:“哪有?我那么小气的吗?呵。我可是很大度的。”反正就是现在不给碰,将来好几天都不给碰就是了。
贺临璋看她这口不对心的样子,心里因为她会吃醋而欢喜了一分,可又因为她吃醋吃到生气又郁闷了一分,只好道:“朕昨夜确实是宿在宝芝阁,但是朕并未对她做什么。她昨夜回去就晕倒了,太医去看过,是长期没有好好进食导致的虚弱,朕陪了一会儿,因为又喝了点酒有了困意就独自歇在了偏殿。”
陶顔言睨他一眼,见他眼神清澈,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便清清嗓子道:“您怎么睡的,何必跟臣妾交代得那么详细。臣妾又不是小气之人。”
说完,肉眼可见的带了笑意。
贺临璋叹息一声,这才将人拥入怀里:“嗯,是朕小气了,朕担心顔言吃醋,不敢不说清楚真实情况。那下次朕就不做解释了,反正顔言也不小气。”
陶顔言掐了掐他的腰身:“好好好,那不解释就不解释,那陛下去了别的宫,就少来我这儿,十天半个月,不,一个月都不许来。”
贺临璋捏住她的手:“一天不来我都相思成疾,还十天半个月不许来,是要朕做和尚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