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霁,去给他送点饭吧,他好像有两天没有进食了……”洛清溪在屋内忙碌着,神情难解的焦虑。
夏初霁心情也不是很好,郁闷地托着腮,坐在桌旁。
“妈,他还是不愿意帮忙吗?”夏初霁接过餐盒,无奈地问道。
“唉……”洛清溪摇了摇头,眉宇间难解的忧愁,“听说昨天挨了好一顿大刑,硬是一句话没说。”
夏初霁内心也是无可奈何……这几日她可谓尽力帮林奕说了好话,可偏偏那男人就像个又臭又硬的石头,死都不愿意松口。
唯一坚持的话,就是他有破局之法,但是前提必须放他回去。
那怎么可能放他回去?连夏初霁都觉得林奕是拎不清情况,还在痴人说梦。
至于小队里的众人也是分歧严重,外面已经传出风声,特勤队那群人明显是想用沈樵引鹧鸪现身,怕是去了,便真入了天罗地网。
鹧鸪中的部分人,甚至动了心思,想从国内撤回一部分雇佣兵,来应对目前的危机。
但敏感时刻,交战在即,临时补援,只会暴露更多。
一时间万事休矣,事事陷入僵局,连枭叔叔都失去了耐心,喊着要剁掉林奕的手指。
……
夏初霁拿着饭盒,漫步走过地下漫长的通道。
她很难想象,母亲和父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生活了整整十年。
一日复一日,在绝望与复仇的怒火中挣扎……
而今,她也身在此处。
她想过,会不会她们一家,永远就要藏身在此,亦或是躲藏到其他地方去,过着没有身份,没有名字,没有生活,只有复仇的日子。
直到大仇得报……
“鹧鸪迟早是个全灭的下场,死,只是早晚的问题。”
林奕那日的话,反复游荡在她的心头,让她惴惴不安。
确实,今时不同往日,而今鹧鸪的身份暴露,唯一没有被发觉的,只有这么一个藏于地下的堡垒,说是靠着萨图姆家族设计的罪恶隐秘,苟且偷生也不为过。
如今的鹧鸪,连出去探查都不敢……
要不然也不会对于营救沈樵,一直争论不休。
她隐隐有着感觉,母亲之所以愁眉不展,想来是与她有着同样的想法。
她惆怅地叹息一声,顿觉前路黯然。
重重上锁的大门被打开,五花大绑在铁椅上的林奕缓缓落入她的眼中。
真是搞不懂的男人……
夏初霁长这么大,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无时无刻都摸不透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当你觉得他平平淡淡,其实他早就布下了惊天谋局;当你觉得他正直热情,其实他早就挖好了坑人的陷阱;当你觉得他阴险狡诈,他偏偏又不顾生死,赌命来救你……
恨又恨不起来,骂又骂不出口,想对他好一点,为他说几句话,他还毫不领情,又臭又硬。
真是奇葩……
这世上最厚的医学典籍,都没有这个男人复杂难懂……
夏初霁越想越摇头,不开心地把饭盒丢到林奕面前。
“吃吧,妈妈特地给你做的。”
林奕不说话,只是下颚的鲜血缓缓滴在饭盒上。
“唉……为什么你要自讨苦吃呢?”夏初霁见他浑身都是皮开肉绽的鞭痕,缓缓扶起他的脸庞,帮他擦去了嘴角的血痕。
林奕抬起眸子,看了眼她送来的盒饭,不领情道:“你是来嘲讽我吗?我连手都被绑着,怎么吃?”
“爱吃不吃!”夏初霁正欲再说什么,一时间气上心头,赌气地盒饭丢到一旁,双手抱胸地冷眼看着他。
两人之间沉默许久,谁也不说话,就这么僵持着。。
“那晚……为什么要救我,明明你都那般重伤了?”凝滞沉重的气氛下,她清冷的声音倏然打破平静。
林奕嗤笑一声,头微微动了动。
“只是看你叫的可怜罢了,现在我后悔了……”
“你……”夏初霁气的不行,只觉得这个男人真是油盐不进,嘴硬的要命,无奈道,“林队!林大队长!就当我求求你!你就和枭叔叔他们合作,把沈樵救出来!就像那晚你帮我一样,好不好?”
夏初霁觉得她长这么大,就没低三下四地求过人,被人搞得这么没脾气,还是第一次。
“呵……”林奕笑着,声线冷毅道,“和你们合作,必然瞒不过首相的眼睛,届时我的爱人,我的孩子,会被如何对待?她们会不会遇到危险?你们说的轻巧,讲的都是没脑子的办法,我是绝不能答应的!我说了那么多次,我有其他办法,唯一的要求,就是放我回去,可你们这群不足为谋的莽夫,可曾细细思考过。”
“又不是我打的你!你凶我干什么?!”夏初霁气呼呼的,连冰山美人的形象都保持不住了,生气地在林奕身上掐了一下,委屈道,“我都已经帮你说尽好话了,但你非要父亲他们放你回去,你自己觉得可能吗?我觉得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或者应该说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但你总是提出这样不可能被满足的要求,不是自讨苦吃又是什么?!”
“那真是谢谢你了。”林奕随口一句话,差点把夏初霁噎死,也不知道他的谢谢,是在感谢夏初霁夸他聪明,还是在感谢夏初霁为他说话。
夏初霁气的连饱满的胸部都在发颤,生气道:“你就死犟着非回去不可?首都到底有谁在啊?就真的比你的命还重要?”
“我的爱人在,我未出生的孩子在,我必须回去!”林奕还是那一句话,不带变通的。
夏初霁本不想戳穿林奕,此刻也忍不住了,冷声道:“哼……爱人?几位爱人呀?渣男还装深情!”
林奕被说的一愣,此刻也忍不住抬头问道:“你偷看我手帐?!”
夏初霁见他终于有了点表情,继续毒舌吐槽道:“什么叫我偷看?明明是你临死前非要拿给我看。”
“什么叫非要给你看?!”林奕简直受到了人生最大的污蔑,无语反驳道,“我那是要你帮我拿一下!拿一下懂吗?”
夏初霁冷哼一声,并不接话,只是双手抱胸,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绕着他来回打量,盯得林奕心头发毛。
“怪不得!我倒是忘了……两个女人同时为你怀上孩子,难怪天天吵着要回去!回去干什么,享受你的大被同眠?享受你两位夫人的服侍?渣男!”夏初霁的眼神满是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