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璟是又跟雨宁闹了两句,这才察觉到似乎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偏移视线,恰好看见墨寒诏不知何时正站在那。
“皇上?”
云暮璟和雨宁都是惊了一下,齐齐朝墨寒诏行礼。
“臣妾(奴婢)参见皇上。”
墨寒诏这会儿也恍然回过神,缓步来到云暮璟身侧,墨眸落在她怀里的小人儿身上。
君凌看到墨寒诏的时候,刚开始还半睁的眼睛似乎睁大了些,滴溜溜盯着墨寒诏。
只是还一贯保持有点高冷的样子,不太出声,不过那小手却是一直朝墨寒诏招着。
“咿咿呀呀。”
云暮璟看着倒是忍不住笑了,将君凌递到墨寒诏怀里,“凌儿是想要皇上抱。”
以往这时候,墨寒诏都是极其高兴的顺势接过君凌,然后跟云暮璟一起逗逗孩子。
但今儿,他抱过君凌时,眉目间冷意未散,惹的君凌委屈的瘪瘪嘴,止不住地哭闹起来。
君凌这一哭,墨寒诏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把孩子还给了云暮璟。
“凌儿。”
云暮璟也是吓一跳,抱着君凌轻声细语的唤着。
好在君凌一贯粘她,贴上云暮璟的身子就不哭了。
云暮璟把孩子交给雨宁,柔声道,“君凌该喂奶了,抱下去给奶娘吧。”
“是。”
雨宁答应一声,便带着孩子退下,临走前,还特意将宫中其他下人一同招呼走。
待长乐宫内寂静下来后,云暮璟站在墨寒诏旁边,眼睛一眨,柔声问道,“今日皇上跟沈大人谈事,不怎么顺利吗?”
墨寒诏对上云暮璟关切的目光,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
云暮璟微微一笑,牵着墨寒诏到桌前落座,然后走到梳妆台前,从匣子里拿出新制的香,放到香炉当中。
袅袅熏香如栀子茉莉般清香温婉,沁人心脾,跟云暮璟身上的味道倒是有些相似。
“此香有凝神舒缓之效,皇上闻着,该是能心情好些。”
墨寒诏忍不住一怔,看着云暮璟时,墨眸中不由得掠过一丝复杂之色。
每次来长乐宫,他都觉得极其治愈。
好似这冰冷的皇宫中,唯有长乐宫是让他觉得有温度的。
所以这样的温婉贤淑,到底是真,还是假?
“皇上?”云暮璟总觉得墨寒诏今日不大对劲,以为是墨寒诏身子不适,那青葱般的指尖微抬,就想探探他额间的温度。
然而,她还没触碰到墨寒诏,手臂就被一把拽住。
“孤没事。”墨寒诏另外一只手揉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低低道,“这几日确实烦心事多,惹君凌哭成那样,是孤的不是。”
“君凌还小,不懂事。”云暮璟温柔道,“孩子本就是爱哭闹的年纪,哪能怪皇上。”
说罢,云暮璟顺势落座在墨寒诏的腿上,凑到他耳畔轻声道,“皇上既不大开心,那臣妾也愿意为皇上排忧解难。”
“长夜漫漫,臣妾陪皇上做些有趣的事情,如何?”
墨寒诏眸光轻轻闪烁一下,挑眉望向云暮璟,失笑道,“何事?”
“皇上,喜欢画画吗?”云暮璟目光扫向桌上摆放的一排不同大小的狼毫笔,意有所指道。
墨寒诏看着云暮璟半晌,墨眸中碎出一缕柔和,挑眉道,“在哪画?”
云暮璟微微一怔,他瞧着墨寒诏分明懂她的意思,还得逼迫她主动讲的样子,忍不住有些羞窘。
“那不画了。”
云暮璟瘪瘪嘴,就打算从墨寒诏腿上站起来。
但身子刚起一半,又被一双大手重新摁回。
“火都给你挑起来了,自然不容许你就这么跑掉。”墨寒诏掌心轻轻下滑,修长骨骼分明的指尖解开云暮璟腰间的丝带。
那一瞬间,外衣滑落,大手轻松探进云暮璟的里衣当中,把她肩头的衣裳扯下。
墨寒诏拿起一只狼毫笔,在她锁骨处作画。
一朵美丽的水墨栀子花,含苞待放。
“为何这花半开不开的?”云暮璟眼睛一眨,问道。
墨寒诏轻笑道,“待会儿就让它开了。”
说罢,他拿着毛笔的手轻轻下滑,落到裙摆间。
“唔...”
不知过了多久,云暮璟清丽的小脸染上一抹动情的春意,整个人就如盛开的花,娇艳欲滴。
墨寒诏直接扔了手中的笔,掌心在云暮璟腰间一揽,将人拦腰抱起走向床榻处。
帷幔晃动间,不多时就传来云暮璟低低的啜泣声。
今日的墨寒诏同往日大不相同,先前他虽然也不知节制,但多少也会顾及云暮璟的想法。
可偏偏这次却是像发了狠似的,听着云暮璟的哭声也未曾有稍缓的迹象。
直到云暮璟意识昏昏沉沉之间,墨寒诏才凑到云暮璟耳畔,低声道,“璟儿...”
“孤如今才发觉,颇有几分看不透你。”
“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香料技艺,孤曾经问你,这些何时学会的,你说是当年流落在外,为生存偷学的。”
“可名门贵胄请最好的师父悉心教导,培养出的女儿,不过如此,璟儿只凭偷学便能远胜她们,孤尚且有些不解。”
“璟儿,孤再问你一回,你当真没有秘密瞒着孤吗?”
云暮璟这会儿眼睛都闭起来,哪能回答的了墨寒诏?
她只能呜咽两声,然后彻底陷入昏睡。
墨寒诏看着云暮璟这累及的样子,清俊的容颜再度掠过一缕幽色,“自你入东宫以来,孤信你,敬你、爱你。”
“孤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你骗孤。”墨寒诏道,“当年孤看错了云思语,不希望再看错了你。”
“若是叫孤发现,眼前这一切都是假的,孤...势必好好跟你算这笔账。”
墨寒诏说完,缓缓起身,起身拉过方才扔在地上的衣袍穿戴好,没继续在这里逗留,深夜离开了长乐宫。
而墨寒诏走后不久,原本熟睡的云暮璟却是突然睁开眼睛,唇角轻轻一勾。
她怎会不知道墨寒诏是故意留下那道破绽的?
东梁先帝都曾经称赞过墨寒诏的才谋,他若是连这破绽都察觉不到,那未免太蠢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