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淑妃好大的架子啊,本宫都以为你不来了呢。”
云暮璟刚迈步到殿中央,高位之上的赵柔嘉已经寒意凛冽的嗤然道,“本宫是贵妃,都是早早在这儿,你让本宫和诸位妹妹们等你这么久,真是有罪。”
云暮璟停在那,娇柔无辜的眉目微微一拧,打算开口将赵柔嘉的话堵回去。
谁知,一道清脆带着些许傲气的嗓音先她一步开口,“贵妃娘娘此言差矣,如今这后宫当中,谁人不知柔淑妃受宠。”
“嫔妾瞧着柔淑妃那春风满面的样子,指不定是皇上昨夜折腾才没能起来。”邓若兰看着赵柔嘉,嘲讽道,“若是怪柔淑妃有罪,岂非也是怪皇上?”
“嫔妾可没有这等胆子怪,还请贵妃娘娘别将嫔妾一并代入。”
嗯?云暮璟目光扫向那位替她讲话的妃嫔,水汪汪的眼中掠过一丝光晕。
在场的妃嫔都是她亲自择选进宫的,每一位云暮璟自然都认得。
开口替她辩解的这位,就是当初墨寒诏指名要召入宫中的南阳侯嫡女。
可...她与邓若兰非亲非故,邓若兰又为何帮她?
云暮璟正疑惑,转念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这朝中,南阳侯与丞相可以说是宿敌,明里暗里斗的难舍难分,两家嫡女自也是不对付。
南阳侯效忠张太妃一脉,邓若兰原先大概没想着入宫。
不过她既被选中了,那不管是不是真心想要后位,都得跟赵柔嘉抢上一抢。
邓若兰或许并不是想帮她,只是想跟赵柔嘉对着干而已。
“邓昭仪!”
果然,邓若兰此言一出,赵柔嘉面色霎时阴沉如渊道,“你身为尚未侍寝的昭仪,怎的张口闭口将床第之事挂在嘴边?”
“南阳侯府京城贵胄,难道就这么教育女儿吗?”
“不管是嫔妾,还是在场的诸位姐妹,都是皇上的妃子,又不是外人,讨论这些,有何要紧的?”邓若兰似笑非笑地望向赵柔嘉,“南阳侯府确实没提及嫔妾不能讲这些。”
“嫔妾的爹娘,只教嫔妾一个道理,凡事以君为天,君言,便是道理。”邓若兰悠悠道,“难道丞相府,教姐姐...去挑皇上的错处不成?”
“还是姐妹们家中,有教过?”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包括赵柔嘉在内,都是面色一变。
她们都是后宫妃嫔,怎敢怪皇上?那是不想活了!
一时间,诸多妃嫔急急改口道,“柔淑妃娘娘侍寝辛苦,来的晚些也是应当,妾身不怪淑妃娘娘。”
“妾身也是...”
赵柔嘉听着风清宫中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脸上更是惨白。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那抹慌乱,尽可能镇静道,“本宫无非是开个玩笑,何至于当真。”
“柔淑妃,就坐吧。”
“多谢赵贵妃。”云暮璟轻轻一礼,随即转头落座到赵柔嘉手边那空了的座位上,只是那目光下意识地扫向坐在正对面的邓若兰。
恰时,云暮璟倒是发现那邓若兰也恰好再瞧她,只是邓若兰虽然上一秒是在帮云暮璟,但瞧云暮璟时,眼神说不上半点友善,反而带着几分不屑和冷意。
在邓若兰看来,云暮璟无非就是乡下来的女子,跟她这种真正的贵胄之女有着天壤之别。
如今云暮璟能获得皇上宠爱不过是运气好,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打回原形。
到时候,她的位份超过云暮璟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邓若兰不觉得自己需要敬重云暮璟,也不觉得云暮璟于她来讲有什么特别的价值,自然是看不起的。
“哼。”
邓若兰轻哼一声,偏过头去,一副懒得再理会云暮璟的样子。
云暮璟见状,倒是不恼,反是略显无奈地摇摇头。
邓若兰...一入宫便跟赵柔嘉开始相斗,怕是还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棋子吧?
云暮璟何其聪明?现在若是还不知道墨寒诏的意图,那她也就不是她了。
云暮璟总算明白为何先前墨寒诏眼看赵柔嘉欺负她,明明气恼万分,却无半点动作。
原来,他一直都在等邓若兰入宫,然后再好好替云暮璟报这个仇。
墨寒诏虽已收拢丞相大部分势力,可到底还受制于丞相,想动赵柔嘉,一定不能被丞相察觉。
邓若兰跟赵柔嘉水火不容,赵柔嘉要是这个节骨眼上在宫里万一出点什么事,在找不到凶手的情况下,丞相最先怀疑的,自然不会是墨寒诏,而是邓若兰。
何况丞相本就跟南阳侯是关系不和,如今精心栽培的女儿又遭受邓若兰毒手,定会跟南阳侯势不两立,想方设法铲除南阳侯。
此举,墨寒诏不但能惩戒赵柔嘉,还能借丞相之手算计南阳侯,倒是一举两得。
“...”
在风清宫中,赵柔嘉讲了许久明面上的一些客套话,这才放新人们离开。
只不过新人们临走的时候,她还是喊住了几个人的名字,“杨妹妹、刘妹妹、安妹妹,本宫想请留下再喝杯茶。”
“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那被喊住的几位妃嫔全部是一愣,不过面对赵贵妃的邀请,她们没有拒绝的道理
于是齐齐道,“自然。”
赵柔嘉勾唇一笑。
她原本将洛允霏和赵青青拉拢到自己的阵营当中,但赵青青除了肚子里那个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出生的孩子,其他一无是处。
洛允霏空有一个好爹却不受宠,全部都不堪大用。
眼下新人入宫,她得尽快收些有用的人,不能叫云暮璟给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