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
少年淡然的话语落下，一具以异常姿势扭曲而死的尸体便被抛向了纲手的面前。
“第二个。”
不过是一个呼吸的时间，第二具尸体就又出现在纲手的眼前。
纲手失神地看着眼前戴着动物面具的两具尸体。
死者都是由她特批同意后，成为守卫她的火影直属暗部的守卫班的成员。
“第三个。”
第三具尸体再次被抛向纲手，他的面具在战斗中已经粉碎，露出了一双空洞失神的眼睛，恰巧和纲手“对视”。
这样的情景实在是太……恶趣味。
充满了始作俑者的炫耀、讥讽和憎恨。
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的木叶忍者，普通的暗部成员……至少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连死亡都要被羞辱。
纲手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想要摆脱自己如今的懦弱。
可不论是心理还是生理，罹患恐血症的纲手都提不起一丝力气。
或许他们的死最后都会因为纲手而变得毫无意义。
“火影大人！请您快点振作起来！”
可纲手是火影，被人信任的火影。
以一个队长三名成员的四人一班组成的火影守卫班，还有最后一人拖着重伤的身躯殊死抵抗。
考虑到纲手身为女性，火影守卫班的暗部忍者中特意选择了一位女忍者，好在身为火影的纲手遇到危机时，能帮助纲手处理一些男性忍者不便进行援助的情况。
这位年轻的女忍者，在暗部的代号，名为“羚羊”。（动画是紫头发所以大多以为她是卯月夕颜，这里按照公式书为准，有求证需求又嫌麻烦可以直接搜“木叶暗部”度娘百科页拉到底就有她的公式书截图）
而她正鲜血淋漓的站在因为恐血症而失去战意跪坐着的纲手面前。
过多的失血让羚羊紧握着忍刀的手有些颤抖，但她还是一边试图用言语唤醒纲手的战斗意志，一边死死盯着忽然停下了进攻的鸣人。
“……为什么漩涡鸣人突然停下了攻击？”
羚羊在面具下的表情充满了疑惑。
先前的交手已经让她知晓了一件事实。
被当作精英而挑选进火影守卫班的他们，总被称作强者的他们，面对漩涡鸣人弱的可笑。
漩涡鸣人有着碾压般的强大。
她——赢不了漩涡鸣人，甚至连从漩涡鸣人手中逃掉的几率都没有。
可这样毫无变数的战斗，漩涡鸣人却一反常态驻足不动。
直觉和在暗部多年的经验让羚羊能感觉到漩涡鸣人这样做的逻辑下，有着其他深意。
漩涡鸣人又准备了什么手段？这手段又是针对着谁？
她想不明白。
因此她果断放弃了深思，选择抓住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火影大人，我需要您的帮助。”
羚羊不抱希望的轻声请求着失意的纲手，目光从鸣人身上望向占据着四紫炎阵北位的多由也，继续对纲手呢喃道：
“现在想要击败漩涡鸣人根本不可能，但摆脱结界的囚禁却还有一丝机会。”
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因此做任何决定都需要争分夺秒。
想要摆脱囚禁，就必须打破成为四紫炎阵阵眼的音忍四人的平衡，肥硕的次郎坊、多臂的鬼童丸和有着两个脑袋的左近右近只是看外貌都显得那样棘手。
因此羚羊将音忍四人中外貌正常且唯一的女性，多由也选作了打破结界平衡的目标。
“只要摆脱结界，在木叶各处发现问题而开始向着您这里聚集的忍者们一定能将您守护好，漩涡鸣人就没办法轻易对火影大人出手了。但这需要您的配合……”
她需要纲手配合对她进行治疗。
她的伤太严重了，如果没有纲手的紧急治疗，她那本就成功率不高的计划连执行都做不到，只能是在脑子里浮现的可悲念头。
纲手看着直到绝望之境，仍心系希望的这位暗部忍者。
她和其他木叶的忍者一样，即便纲手现在因为恐血症而丑态百出，却仍旧发自内心的相信着身为火影的纲手。
火影。
火影……
就算身处火影之位，纲手在内心深处仍有一丝迷茫。
千手柱间、千手扉间、绳树、断、猿飞老师……
她周围的人皆因这名为“影”的虚名而死。
“影”却从未改变过这忍界，痛苦日复一日折磨着纲手。
于是纲手逃了。
她舍弃了村子，至少她认为她不再对木叶、不再对“火影”有丝毫留念。
但真的如此吗？
如果她真的舍弃了过去的一切，为什么要将静音带在身边。
为什么自来也找上自己想要她成为第五代火影的时候，她没有堵死自来也的希望，反而选择在居酒屋中去抱怨心中积蓄多年的不满。
又为什么——
——“纲手大人爱哭吗？”
三年前，稚嫩的春野樱的质问忽然浮现在纲手的脑海中。
她当然会哭。
绳树死的时候。
断死的时候。
纲手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对羚羊使用掌仙术：“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她和自己的弟子一样，对“火影”抱有怨念，却从未对“火影”的存在和意义进行过否定。
在木叶经历的牵绊是货真价实的，绳树、断……还有其他人，他们是那样光鲜耀眼。
正是在“火影”的守护下，他们才会变得那样温柔、强大，才会让纲手至今为止都对他们留有着强烈的眷恋。
眷恋着相信着“火影”的他们的纲手，又怎么会否定“火影”。
她的心里一直都留有木叶的位置。
而如今纲手代替了心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完成了他们的梦想，成为了火影，变成了被相信的一方，纲手才终于切身明白了何为“火影”。
她已经哭泣太久，该擦干眼泪站起来继续向前了。
在木叶被入侵的当下，她必须回应木叶众人对她的期待。
因为她是火影。
“我是木叶的第五代火影！”
羚羊注意到虽然恐血症的后遗症还是让纲手施展掌仙术的双手出现生理性的颤抖，但纲手原本涣散的眼神却开始变得坚定起来。
“漩涡鸣人！你入侵木叶的行为是错误的！”
身为第五代火影的纲手，必须要保护好木叶。
开始恢复战意的纲手让羚羊稍微松了口气，事态总算有了些许向好发展的意思，如果身为火影的纲手能够战斗的话，局面就不会如先前那般毫无悬念的倾斜向漩涡鸣人。
可羚羊却忘记了，她能活到现在全凭鸣人一念之间的“施舍”。
“如果入侵木叶的人是你的弟弟绳树，或者是你至今都深爱着的加藤断……你会用‘错误’这样充满绝对性的词去否定他们吗？”
“不论是绳树还是断，他们都是继承了火之意志的优秀忍者——你没有资格将自己和他们并列！”
多年过去，早已逝去的两人至今都是纲手心中的痛楚，是她难以释怀的过去。
她绝不允许有人侮辱他们，更何况对他们出言不逊的人是木叶的叛忍。
“我也没兴趣将自己和你口中大谈梦想却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的失败者们摆在一个位置。”比起情绪激动的纲手，鸣人则显得冷静了许多，他说：“既然你论及他们两人的出身，那我的情况，木叶的平民不知情，你难道也准备装疯卖傻吗？”
鸣人的质问让纲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漩涡鸣人，村子里的众人只将他当作十六年前祸害木叶的九尾妖狐的化身。
但对知晓真相的纲手这群木叶高层而言，他也同样是在十六年前封印了九尾，拯救了木叶的英雄，第四代火影波风水门留下唯一的遗孤。
是毫无虚假的英雄之子。
“在你以火影的身份去指责他人的错误前，好好想想，木叶做的一切难道就真的公正吗？”
到鸣人入侵木叶为止，志村团藏不也依旧以木叶高层的身份活的好好的吗？
若说自来也和纲手对团藏做的一切一无所知，想必他们两人自己都不会相信这份说辞。
“我们是敌人，但为此将自己的行为冠冕堂皇的正当化就大可不必了。”
“你既然不了解我的痛苦，我当然也无需去在意你的痛苦。”
湿热的鲜血就这样在纲手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溅满了她的整张脸。
那是——飞雷神！
以及螺旋丸！
在纲手施展掌仙术的双手前，身为火影守卫班最后一人的羚羊，她原本应该被脏器填满的腹腔在一瞬间被螺旋丸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当时也是这样——名为加藤断的木叶的精英，是唯一一个称赞了自己有关医疗体制改革的提议，和纲手一样厌倦了战争，渴望成为火影结束世间痛苦，也是纲手所深爱的温柔的男人——可在断濒死之际，纲手也是这样将双手在断空洞的腹部施以掌仙术，却怎么样也无法将断拯救。
“第四个。”
就和先前鸣人解决掉其他三个火影守卫班的暗部成员一样，火影守卫班的四人由身为第五代火影的纲手亲眼确认，全部死在了叛忍漩涡鸣人手中。
好不容易被纲手自己逐渐控制住的恐血症的癔症重新复发。
症状甚至比一开始更加严重。
“不……绳树、断……”
无法从癔症中挣脱出来的纲手呓语呢喃，而在她面前的鸣人已经成为了她在癔症中崭新的梦魇。
面对鸣人的步步紧逼，纲手只是畏惧的蜷缩着后退。
身为传说中的三忍之一，身为木叶的第五代火影，面对眼前的敌人却可笑般连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纲手死在鸣人手中的结局好像已经成为了定局。
可原本一脸畏惧神态的纲手却在某个瞬间露出了短暂的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表情。
陷入死局的纲手竟然还有绝处逢生的机会。
原本应该被四紫炎阵囚禁在结界中的她，就这样在鸣人的眼前消失了。
纲手消失的方式对鸣人再熟悉不过，是时空间忍术。
通灵之术！
有人以纲手的血液为媒介，将纲手从四紫炎阵通灵了出去。
鸣人即刻扩大了自己的感知范围。
施展通灵之术的人就在附近！
“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原本察觉到自己被当作突围四紫炎阵目标，而在暗中警惕的多由也在她负责的维持的结界方位出声询问。
鸣人却根本没有搭理多由也的意思，一切都在鸣人设想之中，他也直接干脆的从结界中消失。
“可恶！事情变麻烦了！快去支援他！”
鸣人不做解释的消失让多由也的心情在顷刻间变得烦躁起来。
鸣人和纲手都消失在四紫炎阵中，那这用来囚禁的结界便也不再有维持的必要。
多由也率先解开结界，必须赶快去支援漩涡鸣人，不能让木叶发现他们和鸣人只是为了隐藏佐助大人行动的佯攻！
多由也急忙感知着鸣人的动向，却意外察觉到了针对她的攻击！
多由也直觉一般从自己站立的位置跳开，她的判断很正确。
原本应该在悄无声息中束缚住她的影子扑了个空。
“敏感的女人还真麻烦。”
接着多由也听到了偷袭她的人对她那刺耳的评价声。
与此同时，多由也也注意到随着四紫炎阵结界的的解除，左近右近、次郎坊和鬼童丸的身边也聚集起了木叶的忍者。
他们显然准备缠住音忍四人众，不让他们支援鸣人。
如今的情况，想要避战根本不可能。
对现状做出判断的多由也咬牙切齿，都是那家伙一直磨磨蹭蹭才让原本制定好的计划生出这样大的异变！
多由也从腰间掏出作为武器的笛子，毫不犹豫使用咒印进入咒印一阶段，如折线般不规则浮现的漆黑咒斑布满她的肌肤。
“你这菠萝头阴沉男少在这里装腔作势！”
她将笛子抵在自己的唇边，吹出一道短促的笛声：
“马上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