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释之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没什么好办法了,现在除了弓兵营,只剩右轻步营了,此前太大意把左枪兵营派出去了,不然也不至于拦不住轻骑。
王难得听闻浑释之此言,心急如焚,目光扫过混乱的战场,大脑飞速运转。此时,燕军轻骑即将冲破盾兵营防线,一旦让他们成功穿插至唐军后方,局势将急转直下。
“右轻步营!”王难得目光坚定起来,尽管右轻步营防御力薄弱,但机动性强,或许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发挥关键作用。他迅速对传令兵下令:“火速传令右轻步营,让他们立刻从燕军轻骑的侧后方发起攻击,务必打乱他们的冲锋节奏,配合盾兵营稳住防线。同时告知弓兵营,注意观察右轻步营动向,瞅准时机继续放箭,协助右轻步营作战,避免误伤。”
传令兵领命后,快马加鞭奔向后方。右轻步营接到命令,迅速整队出发。士兵们手持轻便的兵器,脚步轻快,如鬼魅般朝着燕军轻骑的侧后方潜行。他们借助地形和战场上弥漫的烟尘掩护,向燕轻骑侧后方杀去。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左盾兵营溃逃了,左盾兵营的溃逃让战场局势瞬间恶化,燕军轻骑如决堤的洪水,顺着盾兵营崩溃的缺口疯狂涌入。周万顷见状,兴奋地大喊:“唐军防线已破,弟兄们,冲进去,杀个片甲不留!”燕军士气大振,呼喊着向唐军后方纵深冲去。
王难得在后方看到这一幕,脸上血色瞬间褪去,他从未想过局势会急转直下到如此地步。“浑将军,这可如何是好!”王难得声音中带着焦急与无奈。
浑释之面色凝重,紧紧盯着战场,快速思索对策:“先让右轻步营加快速度,拦截燕军,弓兵营全力射击,能挡一刻是一刻!”
此时,右轻步营已经潜行到燕军轻骑侧后方,原本打算突袭打乱燕军节奏,可左盾兵营的溃逃让燕军的冲击更加猛烈,他们已没有时间再隐蔽行事。右轻步营将领当机立断,大喊:“弟兄们,杀!”右轻步营士兵们从烟尘中一跃而出,冲向燕军。
燕军轻骑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后方顿时一片混乱。周万顷急忙分出一部分兵力回头应对右轻步营,然而他的主要兵力仍在朝着唐军后方猛冲,试图扩大战果。
弓兵营按照指令,不顾危险地持续放箭。他们调整角度,尽量避开右轻步营,将箭矢射向燕军轻骑。箭雨纷纷落下,不少燕军士兵中箭落马,但燕军攻势不减,依旧疯狂地朝着唐军后方突进。
在左侧翼,张奉嶂看到后方防线告急,心急如焚,却也毫无办法,他们被燕军缠住,马匹提不了速根本无法脱离战场支援后方。
牛廷介在阵头,看到唐军后方大乱,心中大喜,他更加用力地挥舞着大斧,对身边的甲士们吼道:“弟兄们,唐军要败了,加把劲,冲垮他们!”燕军甲士们受到鼓舞,士气高涨,朝着左枪兵营发起更猛烈的攻击。
燕军中部,副将带领的步卒们也察觉到唐军后方的混乱,他们咬紧牙关,在唐军突击队的攻击下顽强抵抗,试图配合燕军轻骑的进攻,一举击败唐军。
王难得望着混乱的战场,心中明白,此刻若不能稳住局势,唐军将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可自己手上已经无任何部队了,而燕军李怀仙手上还有三千人预备队。
浑释之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沮丧地建议道:“将军撤吧,再不走就全完了。”
王难得心中一阵剧痛,望着这片厮杀震天、血流成河的战场,他怎能甘心就此撤退?无数唐军将士正拼死奋战,若此刻弃他们而去,自己有何颜面苟活?
“浑将军,撤军绝非良策!一旦撤退,我军必定军心大乱,燕军趁势追击,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王难得双眼通红,紧紧盯着浑释之,试图从他眼中找到一丝战意的复苏。
浑释之无奈道:“可如今我军已无可用之兵,燕军预备队若再投入战场,我们如何抵挡?”
王难得长叹一声,自知此战大败自己也难辞其咎,但如今除了撤退也别无它法。
王难得满心苦涩,无奈地扬起手,声音沙哑地对传令兵说道:“传我命令,各营徐徐撤退,务必保持阵型,不可慌乱,弓兵营断后,防止燕军追击。”
传令兵领命而去,急促的号角声在战场上响起,这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不甘与沉重。唐军各部听到号角,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还是开始缓缓向后移动。弓兵营的将士们则纷纷将弓弦拉至满月,警惕地注视着燕军,随时准备射出致命的箭矢。
牛廷介在阵头看到唐军有撤退的迹象,兴奋地大喊:“弟兄们,唐军要跑了,咱们加把劲,追上去,别让他们跑了!”燕军甲士们士气大振,不顾左枪兵营仍在顽强抵抗,发疯似的向前冲去。
周万顷在后方也察觉到唐军的异动,他当机立断,留下部分兵力继续与右轻步营纠缠,自己则亲率主力,朝着唐军后方追去,企图一举将唐军歼灭。
王难得骑在马上,看着燕军如饿狼般追来,心急如焚。他深知,此时唐军士气低落,若被燕军追上,必定溃不成军。
“浑将军,如此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来阻滞燕军的追击!”王难得转头看向浑释之,眼神中透露出决绝。
浑释之看着王难得道:“将军可有好办法?”
王难得一脸决然地道:“你速撤,我留下殿后,此战大败是我的责任,我只能尽力挽回了。”
浑释之听闻王难得此言,心中大惊,连忙说道:“将军不可!您是唐军主帅,若有闪失,唐军必将群龙无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殿后之事,末将义不容辞!”
王难得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但仍坚定地说道:“浑将军,你跟随我多年,深知我的脾气。此次战败,我难辞其咎,唯有以死谢罪,方能稍减我心中愧疚。况且,你善于指挥调度,若能安全撤离,他日必能重振唐军。”
浑释之还欲再劝,王难得打断他道:“浑将军,事不宜迟,你赶紧带领大军撤退。我带领弓兵营在此阻击燕军,能多拖一刻是一刻。”
说罢,王难得不等浑释之回应,便掉转马头,朝着弓兵营的方向疾驰而去。他一边奔驰,一边大声呼喊:“弓兵营将士听令,随我一同阻击燕军,为大军撤退争取时间!”
弓兵营将士们看到王难得亲自前来,士气大振,齐声高呼:“愿随将军死战!”王难得看着这些忠诚的将士,心中满是欣慰与悲壮。
此时,牛廷介率领燕军甲士已经冲破左枪兵营的部分防线,如潮水般涌来。王难得大喝一声:“放箭!”弓兵营将士们立刻张弓搭箭,一排排箭矢如雨点般射向燕军。燕军前排的士兵纷纷中箭倒地,但后面的士兵依旧不顾一切地向前冲。
牛廷介挥舞着大斧,砍翻了几个试图阻拦他的唐军士兵,大声喊道:“弟兄们,别管这些箭,冲上去,活捉唐军主帅!”燕军在他的激励下,冒着箭雨,继续逼近。
周万顷率领的燕军轻骑主力也迅速赶来,与牛廷介的部队会合。周万顷看到王难得亲自在前方阻击,心中大喜,对身边的副将说道:“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抓住王难得,唐军必败!传令下去,全力进攻,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
燕军轻骑们催动战马,如旋风般朝着王难得和弓兵营冲去。王难得看着蜂拥而至的燕军,毫无惧色,他手持长刀,对将士们喊道:“弟兄们,我们身后就是正在撤退的唐军,我们绝不能让燕军前进一步!今日,便是我们为唐军献身之时!”
弓兵营将士们在王难得的鼓舞下,拼死抵抗。他们不断地放箭,与燕军展开殊死搏斗。然而,燕军人数众多,且士气正盛,唐军渐渐难以抵挡。
弓兵营箭矢用尽后,便提着刀与燕军大战,但不出意外,着甲率和战斗力都远低于燕军的弓兵营基本上一触即溃,王难得见兵败如山倒,也没选择拦着弓兵营士卒留下来死战了,毕竟人都不想死,他自个则拔出佩剑,自刎以谢李光弼赏识之恩
就此,燕军在大和关附近大败唐军,唐军只能退守关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