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三人叙谈一阵后林墨审和林墨宪从楦晖堂出来,走了一会儿林墨宪忽然顿住脚步问林墨审:“你一人在外,可还撑得住?
林墨审笑笑:“兄长这是心疼我?”
他说着长叹一声,做出一副分外辛苦的样子,慢悠悠地诉苦:“确实啊,这风雪寒天,地比刀冷,说不准膝盖都跪坏了。”
林墨宪听他这不着调的话,知道他是在敷衍,也是掩饰在外面的辛苦,嗔道:“又不着调,等会见了三姐姐,外面的事......不必遮掩,如今形势如何,你打听到什么,二姐姐在太子府处境如何,都一并说了吧。”
林墨审很是惊讶,打量着林墨宪毫无斑斓的脸色,疑惑道:“怎么两个多月不见,兄长就这么信任三姐姐了,三姐姐却是非同一般,但未曾经事历练,即便是将我知道的都告诉她,又能如何?”
林墨宪摇头:“说来你可能不信,三姐姐虽在府中,困在深闺久不得出,竟能将朝中局势分析得十分透彻,我和大哥都自叹不如。”
林墨审倒是来了兴趣,他知林墨染有些胆色气魄,遇事也能当机立断,可哥哥口中的“高瞻远瞩、纵横谋划”恐怕过誉了吧?半年前她连自家兄弟的算计都看不出来,还傻傻地被套了进去,后来又轻信太子府那名侍卫,应该是心软之人,当真能分析朝中局势?当真能谋划得了动辄上百条甚至是千条人命的两党之争?
林墨审将自己所知道的悉数告诉了墨染,而后坐在椅子上打量墨染神色,口中玩笑道:“不知三姐姐有何高见?”
墨染怔了怔,神情深远淡漠,目光也飘得很远,开口似是自语:“二姐姐在太子府过得好,这便好了,怎么都是值得的......”待到尘埃落定,她便可以彻底放心了,也就不必在这些血腥事中用心思。
林墨审轻声唤她:“三姐姐,三姐姐?”
墨染恍然回神,轻笑了笑问:“你在外面可好?诸事繁杂,你又是书生没习过武,熬得住吗?”
林墨审收了玩笑,摇摇头认真答道:“还好,撑得住。”
墨染微微蹙眉,见林墨审分明瘦了许多,肤色也较之离府之前苍白了不少,想是熬夜耗费心血所至,便让碧鹤将她补血补气的滋补吃食和药方拿了过去,嘱咐林墨审说:“这些都是滋补的,你回去交给四婶婶,让东院的小厨房做了,这阵子大厨房忙,想是做不过来,况且大厨房人多口杂,说不准又会传什么闲话。这张方子也是养身体的,男友老幼都用得,你拿回去找着方之吃几副。”
林墨审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墨染口中的“闲话”,不禁耳根子一红,整张脸都烧辣辣的。年轻男儿补身体能传出的闲话也就那么一种,想想都觉得心里发虚,只好假作镇定地挺直了身板,低声道了句谢。
墨染好容易抓住了这个机会,想了想却只是含蓄一笑,并未出言调侃,又问墨审可见过四王爷?太子府当真有两名地位特殊的侍卫吗?可是四王爷举荐的人?
林墨审想了想说:“太子府侍卫极多,各司其职,也有一些只听命于太子的,我深夜前去也不能随意乱走,只见过几个引路和伺候的小厮、内侍,其余的我不好抬眼打量。”
墨染心中忽而有些急切,便又问:“那四王爷呢?你可见过一面?”
四王爷是闲散王爷,平日跟着太子办事,文武皆不出彩,应该常在太子府,见上一面应该不难。
林墨审摇头:“账簿一事圣上大怒,无论真假一概处置了,势要杀一杀朝中不正之风,四王爷有所牵连,上书请罪后闭府不出,而后竟有刺客入府刺杀,听说......是个女人,确实刺伤了四王爷,至今太医还在调理。
女人?!
墨染一惊站了起来,神情惊惧,着实吓了林墨审一跳,心里纳闷怎么三姐姐如此激动?难不成她认识那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