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胜家的答应着去了,她前脚刚出屋子,花穗后脚便进来向吕氏回禀说碧月来了。
众人都是惊讶,瞬即心中都是明白了,一同放下茶碗,欲起身告辞。
碧月这时候过来,定是传老太太什么话,她们这几房媳妇,是不方便在场的。
吕氏并未多留她们,不过是客套两句,众人也知道吕氏心里着急,也都是有眼色的,就未再多停留,都一起告辞出来了。
一出屋子,潘氏的脚步就很急,像是有什么事。
苏夫人惊讶,看着朱氏,纳闷道:“她今天怎么这么着急?”
朱氏淡淡地说:“芷兰院出了事,宪哥儿也是一个人独院住着,五嫂定是不放心。”
苏夫人这才恍然明白过来,三少爷、五少爷是和墨琬一同搬出来的,难怪潘氏对失火这事这么上心,不由感慨道:“若是染儿此时也搬了出去,我也是放心不下。”
朱氏听了苏夫人这话,忽然一笑说:“嫂嫂放宽心,染儿那孩子机灵着呢,就是搬出去了,也不会有事的。”
苏夫人点点头,不由反问朱氏:“染儿怎么就入了你的眼?平日不声不响的,能怎么机灵?这么多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苏夫人说到这,不由盯着朱氏看,忽觉自己的女儿和朱氏,真是一模一样的。
朱氏笑说:“嫂嫂,染儿是您生的,只是在我院子里玩得时候多,所以性子有些像我。”
苏夫人故作恍然道:“我说怎么那么闷葫芦,原来都在你身上。”
朱氏笑而不语,同苏夫人告辞,转身离去了。
苏夫人回头,刚要跟雪蝉说话,瞥到墨衡房门口站着的碧知,纳闷道:“怎么这时候才来,昨晚不是担心得一晚上没睡?听说夜里还不安稳。”
雪蝉也回头看看,猜测着说:“兴许是姑娘睡得太晚了,所以今天精神不好,就晚些才过来。”
苏夫人无奈,边往外走边说:“什么都赶不上。平时做事也不慢啊,怎么到了这些要紧的事上,反而事事落后,总比别人慢呢?”
雪蝉听了苏夫人的抱怨,想了想解释说:“咱们姑娘......也没错了礼数。”
苏夫人也知道墨染没错礼数,可既然要来,为什么不早来一些呢?还能让人记着一些好。
这么晚才过来问候,不论是不是敷衍、客套,旁人都会觉得你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苏夫人有些气恼地说:“要是让二房那个知道了,还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来呢?正愁找不到把柄,这回可是抓到了。”
苏夫人说完也是气恼地叹气,有什么办法不让二房那个知道呢?府里的大小事情,哪一件能瞒得的过她,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事事寻人的短处,抓人的把柄,也不知怎么能有这份闲心!
雪蝉撇嘴,她能想见葛氏那副嘴脸,定会冷嘲热讽地说自家姑娘不将四姑娘放在心上,不重视骨肉亲情,四姑娘伤成这样,也不早来看望?可葛氏自己呢!平日里那么欺负四姑娘,这时候演起戏来了,不知道的人,以为她多么骨肉情深呢!
葛氏一大早就带着墨琋到正院来了,还未到院门口就急急地说:“好大的火,琬儿怎么样了?母亲那边也着急啊!”
她说得倒是急切,脸上真是看不出一点着急来,甚至还带着高兴的意味。
吕氏院子里的小丫头,都能看出葛氏脸上的幸灾乐祸,恨不得上去啐一口。
墨琋跟着葛氏往前急急走了几步,听到葛氏的话后,也是吃了一惊,退着身子往后缩,不想再往前走,也不知是怎么了。
葛氏回头瞪墨琋一眼,拽着墨琋的手,迈过了正院门槛,走得甚是威风。
吕氏并没迎出来,身边的几个大丫头也不见人影。
葛氏对墨琋嘱咐说:“去看你四姐姐,碧烛你去问问,看看四姑娘在哪个屋子养伤呢?”
碧烛答应一声,引着墨琋往墨衡屋子那边去了。
这不用问也知道,墨琬自是在墨衡房间休息,难道能去林伯致和吕氏的屋子不成?又或者去那边侯爷的书房?林墨栩的小书房?
这都是不可能的,葛氏明知如此,却还是要故意问上一问,惊动得整个院子都闹起来,人人都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葛氏冷笑着往吕氏正房走。
天方蒙蒙亮,连房檐都未露出来,正厅中烛光并不甚亮,隐约映出几个人影。
葛氏走进门仔细一看,才看清楚眼前的阵仗。
吕氏坐在正对门口的一把椅子上,身边站着四个大丫头,花穗、花栖,碧棋、碧萝,人人肃立,一声不出。
骆胜家的站在最前面,面色不善,颇是愤愤。
葛氏“哟”一声,故意提高嗓音疑惑道:“大嫂子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昨夜那么一场大火,大嫂忙了一夜才灭了火,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吕氏手气得微微哆嗦,还是稳住气说:“你......二弟妹不也是起得早吗?”
葛氏笑说:“我怕母亲那边着急,昨夜就派人去安抚她老人家了,让母亲不要着急,这虽然是着火了,看着厉害,但一会就扑灭了,纵然是塌了房子,咱们侯府也修得起。”
吕氏气得咬牙,几乎身子发抖,冷冷说:“二弟妹真是为母亲着想,夜里就派人到春僖堂去了。”
葛氏微一低头,绕开吕氏的话继续道:“幸而母亲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老人家心中有数,倒是没怎么着急,这要是急坏了母亲可怎么好?”
吕氏气笑,冷冷道:“二弟妹可真是孝顺,真为母亲着想。”
葛氏笑笑,又道:“我也是胆子小,一听出了这事就没了主意,只好去母亲那里讨个主意。琬儿这孩子也是的,怎么选了那么偏的院子?院子里荒草也多,怎么也没人想着收拾收拾,就让孩子住进去了?也是这孩子性子倔,怎么就非得要这所院子?”
吕氏无语,又不能上前撕扯。
站在吕氏身边的几个大丫头也是咬牙,花栖几乎就要控制不住,想上前与葛氏分辨几句,又一时话卡在嗓子眼,不知道该怎么回嘴,只得扯着衣袖,气得脸色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