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了抓脸颊痒,叹口气:“行吧,我不管了,你自己照看好自己,雪儿总跟我念叨你,记得出去了看看她。”
凌陌点头:“当然。”
军用吉普车走过熟悉的道路,往军营行进。
回来的路上,两人一路没说话。
负责接送的士兵是同一个人,他把视线放到后视镜,两个人分别坐在车两边,中间宽的能放下两个人了。
同样的安静的气氛。
去的时候和回来的时候,简直是冰火两重天两个极端啊。
回到军营,谭琰一声不吭回到自己的宿舍。
明天新兵都会允许回家,四天后再回来。
悍马穿过树林,谭家的司机看着大变样的小少爷,大吃一惊。
原本的少年如果说是一团不受控的烈火,那么短短几个月,他就变成了烈火煅烧而成的利刃,锋芒又冰冷。
“帮我查个人。”谭琰没有回到主宅,而是自己的别墅。
褪去军装,换回原本的衬衫和黑裤,他懒洋洋靠在窗边沙发上,手心夹着一根烟,白色的烟雾蜿蜒缭绕,早秋的天气还不算太凉,却有一阵风,吹乱房间内浓烈的烟味。
“谭继华手下的人,叫凌陌。”
“他的所有资料,能查到多少都发过来。”
电话挂断,谭琰颓丧把烟摁灭,抬手遮住眼。
昨晚他想了很多。
早上离开前,想着无论如何,留个联系方式总是必要的。
结果那人早就离开。
应该是送他回了军营,就马不停蹄走了。
去找谁?连一晚上都等不及。
谭琰脑海里早就得出结论。
嗤笑一声,他拳头紧握,睁眼去看不远处茶几上的小挂坠。
脑海中都是她送生日礼物,和她冷漠说出那些话的场景,不断交织,不断提醒着他,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所图……
所以为什么这么生气,这么在意……
“都说了是因为身份,谭琰啊谭琰……你特么真是贱得慌……”他猛地踹向茶几,茶水倒了一地,挂坠也因为滚动,掉到了桌子底下。
自暴自弃了几乎一整天。
手机电话响起。
他立即接起。
“找到了谭少,他去了F市,现在住在万丽酒店,刚好是我朋友的产业。”
“帮我定个房间,就在他隔壁。”用力挂断电话,他随手拿起沙发上的外套,一边打电话让助理定机票。
F市……周管辽说过,是那位雪儿生活的城市。
————————
看望完雪儿的新家,凌陌了却一桩心事,她之前一直都在军队执行各种任务,因为能力出众,反而很少放假。
难得清闲,她在F市选了一家评分不错的店用了晚餐。
“爸爸,我这里都好。”
“小浩,你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男人的声音略微苍老,坐在疗养院的房间里,有些浑浊的眼,流下眼泪,“瘦了好多……”
“爸爸,我在军队里要是胖了才不对吧。”凌陌笑对着手机,“这次有四天假,明天我去看您。”
“……很快就是你姐姐的忌日,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你不用先来我这,先去看看你姐吧。”
拿筷子的手一顿,凌陌没有迟疑点头:“好。”
拒绝了一个要微信的女生,凌陌戴上帽子,慢悠悠晃荡回酒店。
F市很繁华,夜里的灯火阑珊,夜色未央,尽显国泰民安。
想到在国外执行任务时,夜晚的街道很少有人,对比周围的熙熙攘攘,凌陌不觉得吵闹,反而从未有过的心静安定。
“您好凌先生,我们酒店推出了周末特别套餐,随机抽到您的房间,现在可以免费多住七天,您看需不需要……”
凌陌看着拦住自己的酒店经理,听他说完后,眼里闪过诧异,这么好运?
不过不需要,她统共才几天假,还要回去给凌浩扫墓。
“不用了,给其他人吧,谢谢啊。”她果断拒绝。
经理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截了当,回神后微笑表示理解:“这个套餐服务不会转移,房间和餐饭我们依旧会为您保留。”
凌陌心想不愧是星级酒店,服务态度还蛮好。
一路上楼。
找到自己房间号码,拿出房卡,按下把手推门。
门刚推开一条缝,她就意识到不对劲。
她偏头看向安静的走廊,目光很快掠过房间。
不对……她的房间应该是隔壁这间。
她看向手里的房卡,没被人调换。
那么只能是酒店内部做的手脚。
凌陌缓慢推门而入,警惕关上门,然后插上房卡。
房间内的电力系统没有打开。
她瞬间意识到危险性,正准备离开。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教官,是我。”
“谭琰??!”凌陌吃惊了,同时松了一口气,“你怎么在这,是你调换的房间号?”
谭琰借着从窗外的日光,打量分别两日就思之若狂的人,眼神逐渐染上了炙热粘稠。
“教官……我有点想你……”他低头抱住人,头蹭到她脖子处,把人抵在门上。
那么大高个,就这么水灵灵遮住了凌陌身躯。
一股酒味钻入鼻中。
凌陌原本想斥责的话堵住,把他微微推开,却怎么也推不动。
“你喝酒了?”
“……嗯。”
“算了,明天再找你小子算账……”凌陌叹了口气,把人架起来丢到床上,想到他竟然这么恶作剧,没好气伸手捏住他两颊,恶狠狠开口,“你小子,是不是报复我,故意吓我。”
谭琰摇了摇头,突然抓住她手,把人带到床上。
衣袂翻飞,凌陌灰色外套拉链猛地磕上他的下巴,留下一片红。
在她没反应过来前,他把人跨坐在自己身上。
“你下巴……”凌陌视线被他受伤的地方吸引,伸手要去查看,结果被他一句话定在半空中。
“教官,上我吧。”
大脑瞬间空白,凌陌失去表情管理,极致黑的瞳与少年浅褐色的瞳对上,她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谭琰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此刻抬头看向她,双臂牢牢困住她两侧的腿,向来嚣张凌厉的狗狗眼,此刻下垂透着一股好欺负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