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们这是要去哪?”
李承乾让张北北备车,张北北多嘴问了一句。
”芙蓉园。“
”柳小娘还等着殿下呢?不先见见她?“
”怎么,我怎么做事还要用你教?“
李承乾瞥了张北北一眼,不满的道
”奴婢不敢,不过现在出宫是不是容奴婢再多召集些人手,上次的刺客背后主谋还没抓住呢,要是。。\"
“不用,我既然不准备继续当这个太子, 就没人会浪费精力在我身上了。叫上席君买,让他把那个姓崔的也带上。”
“是,殿下。”
李承乾和张北北走到承天门的时候,席君买已经牵着马等在门口了,但是没有看到崔撼山,李承乾不由问了一嘴。
“崔撼山呢?”
“殿下,那人又犯了病了,痴呆不语。”
李承乾一听就明白了,崔撼山估计是‘下线’了,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爬上车,招呼一声出发。
席君买自觉的担当了赶车的角色,张北北可不敢象杜荷他们一样无视尊卑和李承乾同乘,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席君买身边。
席君买赶着车才出宫没多久,就发现了在马车队伍后远远的缀着十几个人,虽然身穿便服,但是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甲士。
席君买微微皱眉,对着和他一同前来的人马打了个警戒的手势。
他带来的侍卫马上响应席君买的手势,分散开来,手都放到了腰间的兵器上,
他刚想掀开车帘和李承乾禀告,张北北就拦住了他,轻声说了句“无妨,是张总管派来保护殿下的。”
席君买了然,对手下又比了个一切无事的手势,然后安心赶车了,手下侍卫又再次收拢队形,以常规队形跟在马车之后。
自从上次李承乾被刺杀发生之后,丁秋水就被张阿难交代过,太子殿下在出宫时候,一定要时刻跟随保护。
马车大概行驶了大半个时辰,李承乾都坐得有些不耐烦了,马车才停下来。
“殿下,到芙蓉园了。”张北北掀开车帘,轻声道
“嗯。”
李承乾踩着张北北递过的下车凳下了马车,对芙蓉园打量起来。
芙蓉园不愧是曾经的皇家园林,虽然是冬季,但是芙蓉园一进门就是依旧一片绿色的松柏。
让每个走进整个芙蓉园的人第一感觉,就是那种充满生机的感觉。
芙蓉园因为蜀王没有专门派人打理,园林的树木杂草长得异常茂密,有点点‘慌乱’。
不过来游玩的人却是不少,人气倒是很充足。
李承乾的到来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同样是乘坐马车到来的人不少。
皇宫出品的马车光从外部来看,并不是十分奢靡,所以也没引起别人注意。
”这位公子是来游玩的?“
一个身穿胡服,头戴浦巾的中年汉子见李承乾准备往芙蓉园里走,自来熟的凑了上来。
”嗯,算是吧。“李承乾回答得模棱两可。
”这芙蓉园是蜀王的私家府邸,不过我们蜀王就藩后,不忍如此美景独锁长安,故而开放让长安百姓游玩,公子前来游玩自无不可,但这马车。“
中年汉子谄媚的笑,还搓了搓手指,
”怎么,我的马车怎么了?“
”进出马车如此之多,公子马车停在这里占地颇多交通不便,是不是。“
”笑话,旁边不都停着马车,怎么他们停得,我们就停不得?“
张北北觉得这个中年汉子是故意来找茬的,一点好语气没有。
”你也莫与我置气,人家都是付了看车费的,那自然是能停的。“
中年汉子常年在芙蓉园收停车费,一眼就认出了李承乾才是做主的人,张北北不过是一介奴仆,他才不会给什么好脸色,别看他身份也不见得很牛,但是背靠蜀王,还真不是那种特别怕事的人。
所以面对张北北的不满,他也是直接怼了回去。
至于跟随席君买一起来的侍卫,他也根本不带怕的,真正豪门贵公子,出门带点护卫很正常,都是常规操作。
”哦,看车费?怎么个说法?“
李承乾拦住了想继续和中年汉子争辩的张北北,饶有兴趣的问道。
”这位公子,你看你们去芙蓉园里面游玩,马车停在这里,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破坏你们马车,或是把你马车上的东西偷走,是不是得不偿失,要是付了看车费,鄙人虽然只是蜀王的一介家仆,但在附近几个坊市也还有些薄面,能保公子马车无忧。“
”没看到他们?“
李承乾指着席君买带来的护卫,似笑非笑的问
“公子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这里是蜀王的地盘,马车拉走,我管不着,但是马车停这,就要交钱。”
中年汉子也不装了,直接点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与蜀王交情不浅,你确认还要钱?”
“哼,你猜我信不信。”
中年汉子就差明说根本不相信李承乾的话,蜀王就藩前都在宫里,成年就直接就藩了,哪里来的交情不浅的朋友,再说,真正有身份的人,谁会因为点点钱财和自己理论的。
也就是现在天气不好,要是到了夏天,那些带着小娘子出游的公子哥,打赏几两银子的比比皆是,一个出手比一个大方。
“这钱是你收还是蜀王要收?“
”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管那么多干,要么给钱要么把马车牵出去外面停着,别不知好歹。“
席君买听到中年汉子出言不逊,直接上来就是一个单手锁脖掐住了中年汉子的后脖子,一脚踢在了中年汉子的腿弯处,中年汉子被以一种屈辱的姿势单膝跪在李承乾面前。
“你们居然敢对我动手,你们完了,我让你们今天走不出去。。”
中年汉子痛的失声怒吼,但一点没有因为自己处境有任何担心,狠话直接往外骂。
\"那么牛逼的吗?我今天出不出去无所谓了,可你确定就凭你能留住我?“
”哼,在长安城我不敢说这话,但是在芙蓉园,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得给我趴着。“
中年汉子看到了已经朝自己围拢过来的泼皮混混,态度更是越发嚣张起来。
他平日就收拢了一批泼皮混混,专门为他平事的,
如果光靠蜀王这个靠山,他是混不到现在这么滋润的,毕竟蜀王现在不在长安城,
但是加上自己收拢的这帮小混混又不一样了,属于白道黑道都有人了。
只不过下一刻他就后悔了,十几个小混混都没来得及形成包围圈,就直接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给直接按倒在地了,他才发现今天是真碰到硬茬了。
更让他感觉心凉的是,那些泼皮被放倒后,直接很快就被打包捆了丢到了一边,那些动手的人还把周围清场了,自己这次是真踢到了铁板上了。
但是下一刻张北北阴恻恻不怀好意的声音传来,
”席将军,你说刺杀太子殿下是什么罪名?'
要不是天冷他喜饮水,说不定现在都要被吓尿了,这次不是普通的铁板,是能把他脚趾头踢折的超级铁板。
”太。。太。。。太子?“
中年汉子牙齿打颤,结结巴巴。
”怎么,孤不像?“
李承乾歪着头,戏谑的问道。
张北北也是发挥了他身为狗腿子的作用,上去一巴掌把中年汉子打得耳朵嗡嗡的,”放肆,太子也是你能叫的,要称殿下。“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小人有眼不识金镶玉,还请殿下看在蜀王殿下的面子上饶了我这一回。“
中年汉子突然变得力气奇大,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直接挣脱了席君买,双膝跪地,连连磕头。
席君买都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中年汉子准备鱼死网破,正想给他一下狠的,让他长长教训,可随后中年汉子的动作才让他稍稍放低了警觉。
”你叫什么?“
”小人原名巴雅尔,得蜀王信任,特赐小人李姓,小人取原名中的尔字,李尔。“
中年汉子见李承乾态度缓和,立即恭敬的回答李承乾。
”狗东西,你也配叫李尔?蜀王什么时候也有资格赐姓了,孤怎么不知道?是他该杀还是你该杀?“
李承乾冰冷的斥责吓得中年汉子瑟瑟发抖。
皇族赐姓不像百姓赐姓奴仆那么简单,去民部改个文书就行了。
除了皇帝,就算权力最盛的王爷,赐姓也要禀告皇帝,得到皇帝允许后才能给宗正府递折子,把赐姓之人列入族谱。
被赐姓之人有权利参加皇族的祭祖典礼,无论身份。
可以说没有立得大功或者皇帝十分看重的外族将领,基本没可能得到赐姓。
李承乾的话说得重,但是不是没有根据的。
“殿下饶小人命,小人不姓李了,还叫巴雅尔。”
”行吧,我就叫你小雅吧。”
李承乾用拐杖顶着中年汉子的肩膀,一字一句的道。
中年汉子巴雅尔有点懵,为什么要叫自己小哑巴,是嫌弃自己话太多了吗?他顿时闭紧了嘴,生怕李承乾让一旁目光不善的席君买把自己的舌头割了。
”回答孤之前问你的问题,是谁让你在这收钱的?“
久久没听到巴雅尔的回答,李承乾皱眉,张北北一个耳光把巴雅尔打回神了,
“殿下问你话呢,叫你小哑巴,你就真哑巴了?”
“是。。是。。”
“是什么?”
“是。。是小人自己要收的,王爷就藩后就留下小人父亲看管芙蓉园,也没有留下钱财,为了能修缮日渐破败的园子,小人只能出此下策。”
巴雅尔面对李承乾不敢说谎,咬牙说出了真相。
不过李承乾却是不怎么相信,虽然刚进芙蓉园,但是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有人打理过的样子。
“修缮?怕你是借着蜀王的名头私自敛财吧,孤可看不出这里哪里有修缮过的样子。”
“殿下,小人所得并不多,外面景观自然是无力修缮,主要还是修缮主宅,不然蜀王要是回京,住不了。“
“那些人呢,在这里面又扮演什么角色?”
李承乾指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泼皮无赖,
“他们都是住在附近坊的良人,只是家中兄弟多,也没个正经谋生,才跟着我混口饭吃。”
“良人?你当孤是傻子?”
李承乾轻蔑的用拐杖抽了巴雅尔一下,那些人面像一看就不是好人,至少他认知中的良人都不会有那种面像,至于说什么以貌取人不可取,那都是瞎话,相由心生,人的面像会骗人,但是神态和表情骗不了人。
“你每日能收到多少钱?”
“二三两吧。”
巴雅尔思考了片刻,回答了问题,但是见李承乾面色越发不善,又连忙道
“有时遇到阔气公子为了在小娘子面前显摆,也能收到五六两。”
“养着十几个打手,还能穿得起绸缎的衣服,每日五六两,我看你是真把孤当傻子了。“
李承乾对张北北使了个眼色,虽然张北北不知道李承乾具体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猜应该是让他动手用刑,
张北北狞笑的走近巴雅尔,把巴雅尔拉起来,巴雅尔也不敢反抗,茫然的由着张北北把自己拉起来。
下一刻,身下传来的剧痛让他脸上五官都扭曲了。
”殿下问话,你还敢有所隐瞒,要是还不说真话,嘿嘿嘿。“
”嘶嘶。。嘶嘶。,松手,快松手。我招了我招啦。”
张北北却并没有停手,手上力度不但没有放松,反而又是一个‘死亡之握’,
“要说就快说,要不然你没机会说了。”
“每日大。。概能收十两,要是。。遇到那些。公子做局,赏钱能有个三五十两。”
巴雅尔在身下的痛苦折磨下,停停顿顿的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了。
“张北北放开他,做局,那些公子一般做什么局,英雄救美?”
李承乾突然有了些兴趣,花钱针对小娘子做局,无非就是求色,
“英雄救美?殿下总结得很精辟,不过也有些别的局。”
巴雅尔害怕自己做过的事被李承乾知道,蜀王都保不住自己,也不敢隐瞒。
“还有什么局?”李承乾从巴雅尔的话里听出了里面的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