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怎么会媚上卖乖,从前在他身边侍奉的时候,只是乖巧,将他的生活处处安排的贴心,哪怕在床上,也不会叫喊让他不喜。
时时刻刻都记得自己的身份,只是温婉的,让人难免怜惜,若是多么的媚惑妖娆,都是假话。
可她的好,是水中月镜中花,是隔着纱罩触碰不到的美人画,看似处处上心,处处妥帖,实则只是在本职范围内做到最好,领着三两银子月银就干三两银子的事。
无论他做什么,打发她去庄子上,还是作势纳别的女人为妾,当面询问她,谁家贵女做正妻比较好,她都是柔柔的笑着,完全不吃醋,也完全不上心。
他曾经讨厌她这种看似温柔的没心没肺,有时想要她更靠近一点,她就装傻充愣,充其量嘴上说点甜言蜜语,柔顺的,像一具没有心的木偶。
后来,他甚至有点恨她,明明什么都懂,知道他想要什么,却根本不愿意给。
说来真是奇怪,最初,他并没有多喜欢她的,可第一次时,看到她柔顺的垂下头,露出一抹雪白的后颈,身上就起了热意。
她如今是星辰,是高不可攀的翁主,已非昔日奴婢,自然也没了畏缩柔顺的姿态。
那些都是她拿出来骗人的,若不畏畏缩缩,处处低头,还留着厚实的刘海,如何掩饰这般美貌,怕是露出来的第一日,就要被他大哥索要到房里,做通房了。
圆睁的杏眼,竖立的秀眉,贝齿咬着下唇,甚至因为气恼,脸颊浮上两朵粉红的晕,双眸中也浮上水汽,雾蒙蒙的。
真是,要命。
就这么一个倔强的眼神,抬头的姿态,就让他心里的那种痒,蔓延到牙根,手心,甚至到全身,都开始蠢蠢欲动。
他想到昨日她弱不胜衣的姿态,哀婉低喃,哪怕是这样,最后也没认输,还给了他一记耳光。
这样他更加难过,不是得不到的难过,而是有种灼热,在胸中沸腾。
卫婵感觉到,他此刻的目光,像狼,还是那种饿了好些日子,眼露绿光的狼,盯着她的脖子,喉头微微耸动。
不能输,绝不能输,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害怕。
“疼吗?”谢怀则收敛住过于肆意的眸光,捏住她的脚腕,翻开皮毛的内里,想看看她脚腕有没有被铁铐硌伤。
“看来巧匠鲁家的手艺,还算是不错的。”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谢你都把我囚禁了,还要体谅会不会把我弄伤?”
她的脚腕,也很纤细,他一手就能圈住,十根脚趾珠圆润泽,奶白中还透着些许的粉。
他想到她经营的脂粉铺子,从涂脸的,涂手的到涂抹身体的,一应俱全,风靡京城,那些让贵女贵妇涂抹手指脚趾的方法,都是她想出来的,她也会拿着那些香脂香粉,伸出洁白纤细的长腿,一点点在身上敷吗?
他忽然有种冲动,想要咬一口,看看她的脚腕,是不是也如同脖颈那样,香气四溢,细腻如同一块柔软的牛乳糕。
她气鼓鼓的样子,像一只河豚,从她的脸颊到全身,他都很有兴致,跃跃欲试想要咬一口。
将她直接抱起来,坐到膝头,对着她的脸颊,就来了一口,自然没有用力,却也在她脸上,留下一个清浅的牙印。
“你做什么!”卫婵吓了一跳,捂着脸蛋,眼睛瞪得溜圆。
真可爱,只是个惊讶的表情,都看着比别的女子,可爱的多,像个小猫用茸茸的猫爪挠他的胸口。
谢怀则想,他真是无可救药,中毒太深。
不过,这样也好。
他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且并不准备挣扎。
不过试试她别出的口感,还是算了,重逢后,他显露出的偏执和疯狂,还有暗中那些手段,都已经足够让她刷新对他的看法,已经够胆战心惊,目前来说,他并不想增加变态、癖好奇怪标签,让她更加崩溃。
他强忍着,压下了冲动。
他接近自虐一般的控制力,佳人在怀,温香软玉,明明已经渴望到浑身都在灼烧,坐在他怀中的卫婵,却没有感受到丝毫不妥。
粗粝的拇指还在揉捏着她的脚腕,把脚踝处那一小片肌肤,搓得泛红。
“谢怀则,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要你。”他也是言简意赅。
卫婵气恼:“那你就用这种手段?囚禁我,强迫我,你算什么端方君子?”
“我从来也不是。”他居然直接就承认了,非常坦然。
“你!”卫婵气死了:“堂堂谢世子,如今却要强迫女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是个滚刀肉吗,油盐不进?”
谢怀则很淡定,被咒骂了,也不气恼。
只是对她不气恼罢了。
“多谢你夸奖我,不择手段的人,一般才过的比较好,更能获得想要的东西,做君子处处受桎梏,分明渴望却要压抑欲望,难道很舒坦?”
“那你也不能,把我关起来。”
谢怀则闷笑:“我若不用非常手段,你会接受我吗?照我说的那样,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妻子?”
“怎么不会。”卫婵有点心虚。
“哦,原来是会?是谁在陛下面前求恩典,口口声声说,不愿与我做夫妻?”
他此时翻旧账,卫婵气虚,更心虚,都不敢跟他对视:“那是因为你见了陆明月,我发现了你们的奸情!”
谢怀则却依旧古井无波,毫无被说中的羞愧,更无恼羞成怒。
“随便你拿她做筏子,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堂堂曾经鉴查司的铁面阎罗,接连栽在你手里两次,一次假死脱身,一次殿前羞辱,我可都记得明明白白,你说我会不会信你第三次呢。”
他什么都没做,规规矩矩的,并没有昨日在太液池假山中的癫狂。
可卫婵敏锐的察觉到,此时的谢怀则是包裹在丝绒中的刀,比外露的那种,更加危险。
他埋入她胸前锁骨处,不轻不重的咬了她一口,长呼一口气:“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了,真好,真的好喜欢你,怎么会这么喜欢你呢,听你一直在拒绝,真是伤我的心,喜欢到想占有你的全部,我真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卫婵汗毛直竖,下一句便听到他说:“好想,把你,一片一片,撕下来,吞入腹中,这样吃进去,你就永远是我的了。”
她是真的吓到了,她只知道这人阴鸷,偏执,不然也不会在原本的剧情里,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抛弃一切,连亲生儿子都宁愿不要。
风光霁月是他外表的假象,偏执阴暗才是他真实的内里。
他疯癫的程度,在太液池,胆敢外面还有陛下娘娘,发生那么大的事那么吵闹,他都控制着她,磋磨着她。
这也就是他癫狂的极致了。
可哪里也没说过,他居然还是这种人啊,想把她吃进去,吞掉?如果是别人,卫婵只会不屑的哈一声,完全不会上心。
可这是谢怀则,说到就能做到,不择手段的谢怀则!
“我不好吃……”卫婵的话音带着哭腔,颤音让谢怀则心中顿时愉悦爆棚。
可他依旧没停止吓唬她:“这样也免得,你总是看向别人,招蜂引蝶让我不安。”
他向上,手指摩挲起她的眼皮,感受她睫毛的颤动:“这双眼睛水灵灵的,若是吃下去,是不是会永远,只看着我,不会再看别人?”
他语气越是平淡,卫婵就越是害怕。
如果只是发疯就算了,可现在她被囚住,身边可一个能帮忙的都没有,完全处于下风。
“别,别说这些了,我现在就在看着你。”她握住谢怀则的手,拿下来,大眼睛望着他,连眨巴都不敢:“你看,我看的好认真,绝对没有再看别人。”
“哦,是吗?”
“是是是,你想想,我真的死了,可就不能说话了,你做什么都没反应了,那不是很无趣吗?”
谢怀则心里快乐死了,这副害怕的不知所措,惶恐的说着好话的样子,可比疏远的拒绝他,冷着脸点头说一声谢世子,可让他舒服多了。
他摸着下巴,状似思考:“恩,有道理,不过你拒绝我的时候,我是真的想过,让你这辈子不得动弹,也比落到别人手里好。”
卫婵有点吓呆,她实在没想到,除了疯癫,他还有一层病娇,这么病态扭曲,得不到就要毁掉吗?
老天到底有多恨她,让她非要遇见这么个命中煞星。
谢怀则却不再继续吓唬她,筷子夹起一个金丝芋头卷,放到她嘴边,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吃。”
卫婵乖巧而呆滞,却不敢继续惹他发疯,就这么被他喂的有点撑。
“真乖,早这么乖一些,不就早好了。”谢怀则很满意。
他其实并不愿用这种手段对她,但她太滑不留手,总有法子对付他,如今外面兵荒马乱,她的身份,太容易被挟持,被伤害,索性孩子也安顿好了,此时的确是囚禁她,也是在保护她。
更是,想要满足自己的私心。
“你吃饱了,也该轮到我了吧。”他看向她,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