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柏轻蔑地看着二人,他们冲上来,扶柏也没有移动半寸。
一直到他们到了跟前,离扶柏只剩下一把匕首的距离,二人以为自己这次会成功将扶柏杀死,得意扬扬,根本没看到,扶柏眼睛连挑都没有挑,一脚一个,将二人踢飞了出去!
直接将人踢到了墙壁上,重重地落地。
“哎哟!”二人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句,就要爬起来,扶柏不疾不徐地上前,将人踩在脚底下:“你们二人,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妇女,你们绑架这位夫人时,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就等着你们暴露老窝。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我已经通知顺天府,把你们扭送到顺天府去吧。”
“我们这是第一次干啊,好汉饶命啊!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干这种勾当的,没钱没活路,我们也不想的啊!”
“你们没钱没活路,就要来掳掠良家妇女当你们的禁脔,给你们生孩子吗?”扶柏咒骂,当时这两个男人说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真是恶心到头顶。
“温饱还没有解决呢,就先考虑那档子事先,看来你们也不是很困难嘛,饱暖才思淫欲呢!”
扶柏不再理会二人:“夫人,您还好吧?”
付氏吓得早就跪地,许久才平复心绪,看到这个救了自己命的大恩人,付氏磕头:“谢谢恩公的救命之恩,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夫人别这样。”扶柏连忙将人扶了起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况且这两个人我也要扭送到官府去,夫人,咱们先上去说话吧。”
付氏在扶柏的搀扶下,走出了地窖。
看到外头的蓝天白云,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付氏再次潸然泪下,她哭得功夫,扶柏已经将两个乞丐弄了上来,将两个人五花大绑。
“夫人快点走吧。”扶柏绑完,对付氏说:“等会官府的人就来了。”
付氏连忙擦干了眼泪。
想想也是,她若是出现在这里,不就告诉了别人,她被这两个畜生给欺负了嘛,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可流言蜚语也能要了她的命。
“谢谢恩公,恩公的大恩大德,我铭记于心,他日定当报答。”付氏连连说道。
扶柏摆摆手:“走吧走吧,这种逼仄之地不安全,夫人下次走路还是小心一些,不要再进这种地方来了,就算要进,也要多带些下人,确保安全才是。”
付氏千恩万谢地走了。
见她终于走了,扶柏长舒一口气,回头看看两个被他捆起来的乞丐,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真对不住了,那一脚没把你们踢疼吧。”扶柏连忙给两个人松绑,二人连连摇头:“扶二公子说的什么话,您让我们来假扮乞丐,佯装坏人掳走那位夫人,那是信的过我们,况且我们也是习武的,那一脚就当是扶二公子给我们松松筋骨了。”
二人脱去了身上的乞丐衣裳,将脸和头发一捯饬,赫然就是离园的两个忠心耿耿的护院。
“谢谢二位兄弟了。”扶柏掏出一个钱袋子,“喏,去吃顿好的。”
二人连连摆手:“扶二公子是什么意思,我们是离园的人,怎么可能会要这笔钱。”
“这是大人的意思。”
“那我们就更不能收了。我们是大人的人,大人让我们做什么,我们自然就做什么。怎么可能再收钱呢。扶二公子,若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回离园了。”
扶柏眯起了眼睛:“去吧去吧。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能说。”
“扶二公子放心,这事儿我们兄弟两个就烂在肚子里了。”
三人出了破宅子,一同出了小巷子,到了大路这才分道扬镳。
二人回了离园继续当值去了,扶柏则快速回了肖家,没过一会儿,就见付氏回来了。
肖焱不在家。
他自然是不在家的,付氏回来后,眼见自己受了委屈,无人说,相公又不在家,心情郁结得很,自然也是收拾收拾东西,先回了娘家。
扶柏跟着她回了付宅,这才放心地走了。
有些故事,他不用开口,自然会有人告诉付氏。
付氏娘家还有一个弟弟,文不成武不就,只得靠着之前爹娘累积下来的一些财产,收租度日。
平时付氏不会回来,但是她一回来,付氏弟弟付健就瞧出了不对劲,“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姐夫欺负你了?”
付氏哭道:“阿健啊,我跟你姐夫的日子,是没法过下去了。”
付健一怔:“姐姐,姐夫做的事,你都知道了?”
这下轮到付氏哭了,“我知道什么?”她愣住了:“你姐夫做的事,你姐夫还做了什么事?”
付健见姐姐全然无知,暗暗后悔自己嘴巴太快了,可是……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被骗一辈子啊!
“姐姐,昨夜有人给我递了一封信,让我去一个地方蹲着,说我认识的一个人,会在那里做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付健认识那个小酒馆,那是肖焱经常会去的一家小酒馆,他乔装在那里蹲着,果然等到了肖焱,他按照往常一样,去了最里头的一间厢房,这是肖焱的习惯,付健也早就知道的。
肖焱点了酱牛肉和卤猪脚,点了两壶酒,一碟花生米,付健在外头看着,恨得是牙痒痒。
姐姐在家节衣缩食,他倒好,背着姐姐在这里吃肉喝酒,正磨牙的功夫,有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过来了,径直走进了最后一间厢房。
而且那女人手里,还牵着一个五岁的男孩。
那男孩声音大,付健没听错,一进厢房,男孩就叫了一句,“爹”。
付健不敢相信,立马付了钱,绕路去了厢房的后头,猫在墙根底下,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共进晚餐!
肖焱就抱着孩子,一口一个我的儿子,我的儿子,那女人说,淮山学馆已经同意让儿子拜师读书了,肖焱更是开心,抱着男孩转了好几圈。
男孩还说,以后要好好读书,考状元,当大官,让爹扬眉吐气,光宗耀祖。
肖焱高兴地不行,给了那女人二十两银子,说是不能亏待了孩子,让她再给孩子置办两身好衣裳,免得去学堂里被人欺负。
付氏听完这些,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在外头养了个外室?还有个五岁的儿子?”付氏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急血攻心,先晕了过去。
付健吓的连忙掐人中,终于让付氏清醒了过来。
付氏一醒过来,一脸的平静。
她跟肖焱,早就已经从相爱到相杀,后面再到沉默,夫妻两个相敬如冰,肖焱的冷漠,早就已经寒了付氏的心。
看到付氏不哭不闹,付健都吓死了,“姐姐啊,你没事吧,要是难过,你哭啊。”
付氏笑了:“我哭什么?哭他坏,还是哭我傻?”
她嫁给肖焱几年,一直没有怀孕,看过的大夫,都说是她的原因,宫寒,难以受孕,如今听到肖焱已经有了个五岁的儿子,付氏竟然感觉自己解脱了。
“我怀不了孩子,还一直挺对不起他的,现在好了,他有儿子了,那我也没什么对不起的了,夫妻做到这个份上,好聚好散吧。”
付氏起身,就要离开。“姐姐你去哪里?”
“我要回肖家,跟他摊牌,让出肖夫人的位置,免得他的外室受尽委屈。”
“姐姐,你就不难过吗?”
“有什么难过的。”付氏摇头:“这么多年,我们夫妻两个的恩情早就已经没了,我不能生孩子,还一直心存愧疚,现在是愧疚没了,有的只是平静,正好,可以让他休了我,彼此放过吧。我也早就腻了这样的日子,休了之后,我正好可以了却今生夙愿,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付健拉着付氏:“姐姐,我请了个大夫来给娘子保胎,宁生医馆的大夫,你要不,让他给你看看?”
“不用看了,你姐夫给我找了那么多的大夫,都说我宫寒……”付氏说不下去了,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付健,“都是肖焱给我找的大夫。”
“姐姐,那就看看这个大夫吧。”付健让人去请大夫,“去看看,若是大夫看好了,请他过来一趟。”
付健就陪着付氏等,时不时地看看付氏,付健都在祈祷,他所猜测的事情不要发生。
可是,肖焱都有私生子了,又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呢!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下人背着药箱,领着大夫来了。
“许大夫,我姐姐成亲已有七八年,可这肚子……”付健欲言又止,意思不言而喻:“我想请您帮我姐姐看下,看看我姐姐的病,还有没有的治。”
许迦看了眼付氏:“夫人观面相,面色红润有光泽,一看就是血气丰盈,宫寒的可能性极小,宫不寒,若不是先天的,那孕育的可能性是极大的,夫人把手伸出来,让我先把把脉。”
付氏听许迦观面相的话,所以,心中就充满了期待。
她连忙伸出手,伸到了许迦面前。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许迦收回手,皱着眉头:“我看夫人的面相,得出的结论,与我把夫人脉搏,得出来的结论一致,夫人身体康健,身体极其康健,孕育子女的条件极好,怎么可能会八年无所出呢。”
付氏刚才才有所猜测,如今听到许迦的话,依然很惊讶。
“所以,我是好的,我没病?”付氏问许迦。
许迦点头:“夫人身体康健,底子极好,是个孕育子嗣的好身子,除非,您家那位身体有问题!”
“哈哈哈。”付氏突然大笑,状若癫狂:“他的身体可好得很啊,连儿子都有了。是他,是他这么多年一直都在骗我,那些大夫都说我身体先天不良,这辈子都没办法有子嗣了,你说我啊,就信了他八年啊,我连怀疑都没有过啊,给我看病的大夫都是他找的,那些大夫说的话,都是他授意的啊!”
许迦一声不吭,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
付健拿钱给了许迦,将人送到了外头,还不忘提醒他,“许大夫,这是我家的事情,还希望许大夫在外头不要声张。”
“付老爷放心,我是大夫,保守病人秘密是我作为大夫的职责。”
屋内,付健还差一座回廊才到大堂,就听到了付氏的哭声。
付健唉声叹气。
八年夫妻,终究是一场闹剧。
他进了屋子,付氏不哭了,哭够了,冷冰冰地道:“阿健,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让他肖焱,身败名裂!”
“姐姐,只要你想通了,只要你好,我永远支持你!”付健回答:“付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姐弟两个密谈了一个下午,到晚边上,吃过了饭,这才回的肖家。
肖焱又去喝酒了,自然,也要见他的凤姑。
凤姑来的时候喜气洋洋,一进门将门栓上就扑进了肖焱的怀里:“阿焱,咱们儿子能进淮山学管了。”
“真的?”肖焱也很高兴,那毕竟是他的儿子,能进淮山学馆,证明儿子比很多人要强:“我儿子真棒,假以时日,一定能高中状元。”
凤姑也很高兴:“明日是新收的弟子拜师礼,我会去,你也去看看吧,咱儿子第一日上学,这个时刻值得珍藏。等过几年,咱儿子考状元,再看他现在稚嫩的样子,那才是时光荏苒,岁月如歌呢!”
“儿子还没有上学呢,你就先满腹经纶了,怎么,我的娘子,也要去考女状元吗?”肖焱打趣道,一用力,就将凤姑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二人跌落到榻上,自是不可描述的事情,通通来了个遍。
吃饱喝饱还满足了的肖焱,自然是精神焕发地回了家。
付氏晚上没回来,肖焱自然不会管,他要早些休息,明日还要一大早起来,去偷偷地参加儿子的拜师礼呢,哪里有功夫去管那些不相干的人。
第二日,天气晴朗。
肖焱神清气爽地起身,豪情满怀地去了淮山学馆。
淮山学馆门口已经是人山人海,大人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