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大捷的战报传回皇城,萧宇烨坐在龙椅上,合不拢嘴地看着战报上的内容。
“杜文泰吐血而逃,恐怕时日无多,看来不用寡人动手,他自己就快死了!”
他望着面前的朝臣,目光中流露出得意与兴奋。
众人也时纷纷附和着,匈奴一直都是武朝的一个心头大患,自从当初李同达回京后,边疆便已防守为主。
如今久违地大败匈奴,因此每个大臣都觉得脸上有光,颇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李同达果然不负所望,此战他该为首功!遣人去问问他想要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寡人一一应允!”
萧宇烨感到很满意,曾经的李同达就像一把双刃剑,既然能制约匈奴,但也会威胁皇位。
而经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恩威并施,也时让李同达重新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如今的他,已经彻底成为了萧宇烨手中,刀锋只指向敌人的利刃了。
至于杜文泰很可能病死一事,萧宇烨目光却微微闪烁,暗自盘算着。
若是杜文泰这次真的时日无多,边疆倒是可以开始以守代攻。
匈奴单于被暗杀的消息,典褚已经尽数在战报中说明了。
虽然萧宇烨不用想就知道,这肯定是杜文泰所为,想要栽赃嫁祸给武朝。
但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哪怕杜文泰再未雨绸缪,也不可能预知到自己会身患重病。
“现在的匈奴因为杜文泰而稳定运行,等到杜文泰死后,必定会走向分崩离析。”
朝堂很多人的想法都如出一辙,都觉得如今的杜文泰已经不构成威胁了。
他膝下已无其它子嗣,唯一现存的女儿,如今还成了萧宇烨的嫔妃。
这个纵横武朝一生的权臣,生命也不可避免地要走向终结了。
“他若年轻二十岁,谁胜谁负,或许真的还是个未知数呢。”
萧宇烨心中又是一阵复杂的感慨。
朝堂上众大臣盛赞着李同达此次的功绩,可却有一名大臣目光一转,趁机借机讥讽起了何辽。
“大将军此战大胜,真是令人振奋!相比之下,何大人对于江南的计划,却仍然毫无进展,实在令人担忧。”
“陛下如此看重何大人这样的老叟,若是最后因军令状而死,那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此人的话音一落,立刻引起一阵哄笑。
何辽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冷哼一声,也并没有打算示弱。
“哼,江南在尔等口中就如此好平定?那怎么自从吴王割据以来,你们迟迟无法收回江南?如今却对我一个降将要求如此苛刻,简直是可笑!”
众官员面面相觑,许多人都因此被戳到了痛处,不禁怒火中烧,纷纷用敌视的眼光看向何辽。
“你休要岔开话题!你总该让我们知道你的进度,否则谁知道是不是在消磨怠工?”
有臣子出言反驳,气氛也是因此愈发焦灼。
“就是!你不过是个降将,不让我们监督,谁知道你会不会做什么对武朝不利的事情?”
另一名官员冷笑着接话,他们一如既往地看不起何辽。
也难怪,当时何辽带人袭击太医院,险些将整个皇城为瘟疫陪葬,很多人恨不得生啖其肉。
面对朝堂的压力,何辽毫不畏惧,声音铿锵有力。
“本将自会为自己以前的行为赎罪,若你们只是想要本将这条命的话,等到夺下江南之日,本将同样会亲刎谢罪!”
何辽自知罪孽无法原谅,但他此时心中的执念便是江南,他可以死,但必须死在江南彻底重归武朝之后。
而萧宇烨见状,也是及时站出来缓和气氛。
“各位,江南如今尚未动荡,谨慎一些事没错的,何老将军曾经做了错事,现在正需要机会去赎罪,你们以后万不能再为难他!”
萧宇烨略带威胁地说道,他是个很功利的人,以前的事情总归无法回旋,但若是能创造新的利益,那便依旧可以成为朋友。
“何时进攻江南,还需要看周瑾瑜等人在江南的进度,我们要以最小的损失夺回江南,万万不可过多内斗,让别人占了便宜。”
此言一出,众臣虽心中不满,但在皇上面前总不敢再争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何辽趁机从众人的目光中抽身,心中也是坚定了尽快操练水军的计划。
再强大的战船,也需要一群专业的水军去操纵,不然只不过是华而不实罢了。
下朝后,何辽便第一时间奔赴工部,相较于他人,工部尚书公输墨对他更为熟悉,因此倒也没有那么多的敌意。
而且如今造船的任务,即便是一代巨匠的公输墨,也是有些愁眉不展。
毕竟皇城附近并没有大江大河,因此连带着皇城的工匠们,也都没做过什么战船。
先帝在时,何辽与箫胜年带走了绝大部分的水军,从此在江南割据。
而先帝在几次尝试未果后,干脆摆烂,裁撤了皇城兵部与水军有关的部门。
“朝堂之事莫要在意,这些年轻人,有些过于冲动了。”
看到何辽前来,公输墨也是微笑地安慰着对方。
工部对于龙骨战船的研究,很多不懂的地方都需要请教何辽,在何辽毫不吝啬地传授下,工部的进度也是有了更多的进展。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究竟要在哪里搭建战船?
总不能建在陆地上,然后再让人把战船扛进通往江南的河里吧?
“何将军,最近的江河在百里之外,我们或许要在那儿搭建造船厂,并且在当地招募一些船夫。”
何辽听后也是很惊讶,这样的办事效率在江南是非常难得的,他们由于知道江南造船业的兴盛,因此很多时候都偷工减料,只为谋取私利。
“那我也一同去驻守吧,正好借此为由让陛下允许我不去上朝,否则每天挨骂,真是太痛苦了。”
何辽自嘲了几句,如果不是萧宇烨对他的足够信任与支持,他早就罢官离开了。
这么大的年纪,谁又能忍受被几个小年轻指着鼻子骂?
“那可太好了,工部正缺何将军你这样的大才呢!”
公输墨听后笑得眯起双眼,这就是他想要的答案。
而很快,公输墨又聊起了另一个话题,表情也是因此变得有些凝重。
“不过也不知道周瑾瑜那小家伙怎么样了,荣归故里,也可能是致命的陷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