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归寒觉得自己的唇已经发麻了,完全失去了知觉。
沈未苍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就是蹭了一下吗,你至于这样吗。”
看温归寒的反应这么大,她起了恶趣味,扭头直接在他的唇上结结实实亲了一下。
不等她反应过来,腰间一紧,她被温归寒抱着转了个身与他面对面,手上握着的缰绳也在无知无觉中被他换到了自己手上。
“嗯?”
沈未苍正想示威地瞪他一眼,唇上落下一抹温热。
在她惊诧的目光中,温归寒那张红透了的脸凑近,薄唇贴在了她的唇上。
随即,她察觉到温归寒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呼吸也越发粗重。
沈未苍还以为温归寒要带她尝试另类策马的乐趣,没想到这人与自己嘴贴嘴之后就没了下一步动作。
两人气息交缠,少女呆愣了一瞬,抬手拧着温归寒的耳朵扯开了他,没好气地瞪着他:
“做什么,不就是亲了你一下吗,你这人真小气,我只亲了你一下,你这是要亲多久?”
她用力不知轻重,拧得温归寒耳朵发痛,可此时他完全感觉不到这点疼意。
他觉得自己周身腾起一种不知名的热意,脑子如同一团浆糊,自从刚才苍苍亲了他之后他的身体好像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我......”他的声音有些哑,语气中带着迷茫,“苍苍,我不是小气。”
他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所以才傻呆呆嘴唇贴着她的唇不动。
他想要和苍苍再亲近一些,更亲近一些,可真的不知道还要如何与她更亲近。
温归寒愣怔看着沈未苍喋喋不休的嘴,忍不住伸手按在自己的嘴唇上。
方才那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印在那里,又好像印在了心尖上。
他的眸光逐渐转深,倾身凑近,再次亲吻上她的唇,这次他似乎开窍了点,试探着更深一步地与她亲近。
沈未苍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又贴了上来,这下甚至都闯入了口中。
她恍然大悟,想起自己经常撞见爹娘亲密的场景,眼中闪过胜负欲。
这么生疏还想占主导,沈未苍抬手捧住温归寒的脸,也学着他的样子稀里糊涂乱亲一通。
温归寒的呼吸越加乱,根本顾不上管马往哪走。
他揽着沈未苍飞身落在地上,双臂紧紧缠着她,亲吻得不断深入,仿佛要夺走她所有的气息。
他的动作还带着温柔和缱绻,沈未苍觉出几分意趣,心情也飞扬起来,她的手狠狠掐在温归寒的下巴上,拽着他低头迎合自己。
亲了一会,温归寒察觉出她有些累了,有些恋恋不舍地与她分开,温柔地把人揽在自己怀里等她平复呼吸。
“苍苍,”他怀着雀跃的心情低声问她,“我们是不是和好了?”
“啪!”
沈未苍亲完不认人,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休想蒙混过关,玉佩的事你还没给我证据呢,方才又在我面前说征儿的坏话,别以为装装可怜就过去了。”
沈未苍最近发现,自己对沈征态度恶劣,温归寒反而和他能平和地说几句话。
可她对沈征态度好点,温归寒就坐不住,会作点妖出来。
她还在考虑要用什么办法骗温归寒去杀了沈征,总不能是她要对沈征真跟关系亲近的姐弟一般吧?
可是以温归寒的性子,他见自己对沈征态度转好,再厌烦沈征恐怕也不敢下手去杀了他。
想到这件烦心事,她冷哼一声,看了一眼有些迷茫委屈的男子,转身再次骑上马。
温归寒叹息一声,看着她的身影走出去一段距离,也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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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苏肇负手站在窗边。
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窗边有月亮洒下的几缕清冷月光。
“侯爷,属下无能,没有杀了姜惊玉和姜惊珏。”
苏景单膝跪在黑暗中,她穿着一袭黑色劲装,几乎看不见人。
她熟悉苏肇的性格,连辩解都不曾多说。
苏肇淡声问:“你是来领罚的?”
苏景垂着头,声音清冷:
“姜惊玉和姜惊珏现在在沈家庄中,属下不敢坏了侯爷的计划,已经错过了杀这两人最好的时机,继续留在晴州也是平白浪费时间。”
苏肇似乎轻笑了一声:“苏景,本侯赐你苏姓,不是让你顶着这个姓真当自己是半个主子的。”
他的声音含笑,可出口的话却让人感到脖颈发凉,即便苏景跟在他身边十年都无法克制心中的恐惧。
“本侯让你安排人去查探沈家庄的事,让你去杀姜惊玉两人,把剑谱拿回来,这三件事你一样都没有办好啊。”
苏景硬着头皮开口:“属下无能......”
苏肇转过身来,他挡住了大部分月光,温雅朗逸的面庞在清冷月辉照耀下也添了几分冷意。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揣测主子心意的坏毛病的?”
他迈步走到桌边拿起一样东西捏在手里摩挲着:“谁告诉你本侯让你查探沈家庄的事是为了收用沈家庄的?”
苏景浑身起了一层冷汗,的确,侯爷从未明说过要对沈家庄做什么,可是......
可是侯爷连过年都没有回府团圆,难道不是为了收用整个江湖吗?
侯爷让她盯着沈家庄,又特意叮嘱不能打草惊蛇,难道不是和先前对付青云派那样先礼后兵吗?
“先不说你妄自揣测我的想法这一罪过,”苏肇的声音又响起,
“你告诉我,安排人在晴州蛰伏了四个月,你探听到沈家庄什么有用的事了?”
“姜惊玉和姜惊珏除夕那日就进了晴州,你却硬生生与他们擦肩而过,白白跑去棠州一趟?”
苏景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她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本侯前两日刚处置了一个叛徒,你若不是本侯亲手扶持起来的暗卫营首领,本侯真要怀疑你是第二个程英了。”
苏景不敢过多思考,立刻开口道:“苏景对侯爷忠心无二,此生绝不会背叛侯爷。”
苏肇把手中的东西扔在桌面上,发出“当啷”的一声:“念在你这么多年为本侯效忠的份上,就先罚五十鞭,小惩大诫一番。”
他没有看苏景,目光凝视在桌面上,月光洒来一缕,堪堪照亮那一小块桌面,也照亮了被他扔在上面的东西,那是一枚长命锁。
“领完罚就再回晴州,先杀了段一恒,那三件未完成的事,继续去做。”
苏景应了是,正要退下,听到苏肇冷冷道:“再有下次,你这条命就不必要了,暗卫营的首领随时可以换一个。”
“属下明白。”
苏肇的目光又看向窗外,白日里玉石赌坊的人总算将那红玉菩提手串的下落查了出来,买下手串的人一路往南,已经到了泺州。
他一挥袖,窗应声关上。
明日他就要亲自追过去,把那手串拿回来,不论这几人买下手串是否有意,他们的命都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