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苍,手握着鞭子这样扫,”温归寒握着沈未苍的手把她半搂在怀里,“速度慢一些,看清鞭梢的走向。”
沈未苍回忆着刚才他展示的那些动作,准确地复刻了出来。
她穿了件暗红色窄袖衣衫,长发再次编成了辫子,发尾缀着银铃,随着她的动作,鞭子的铃铛与发尾的银铃响起清脆的声音。
“也没什么难的嘛,”她练了一遍收了势,“归寒,我这么聪明,是不是很快就能和你差不多了?”
温归寒失笑,拿着手帕帮她擦拭额头的细汗,认真答道:“那是自然了。”
沈未苍眼睛亮晶晶的:“这么说,若再遇到那日回晴州路上的那些山贼,我也可以和你一样轻松收拾了他们了?”
“苍苍,”温归寒声音温柔,“那种小喽啰怎值当的你亲自出手,我来就好。”
沈未苍不满:“让别人出手哪有自己来的解气。”
温归寒笑容越加宠溺:“那就让我把人都抓起来绑着任苍苍打着解气。”
沈未苍哼了一声,又拿着鞭子重复刚才温归寒教给她的几个招式。
只是她力气不济,虽然这些都是最基础最简单的动作,练得多了也有些累了。
温归寒捏着她的胳膊轻重有度地捏着:“胳膊酸不酸?累了我们就先回去吧,练功得循序渐进,急不得。”
沈未苍轻喘着缓气,任由他帮自己揉捏胳膊:“正好也到了中午了,回去吧。”
温归寒几天前就发现用不着他劝,沈未苍是一点苦也吃不了的,绝不会为了练功让自己受一点罪。
前几天几人在路上,温归寒每日抽出一点时间引导沈未苍练一些内家功法,她起初觉得很有意思,跟着他蹲马步。
但不到一盏茶她就坚持不住了,蹦跶着站直身子,跺着脚说自己脚要麻了,腿绷的好疼,肩膀也好酸。
沈征心疼得不行,大惊小怪地搀着她上马车,又帮她捶腿捏肩。
温归寒无奈,知道苍苍娇弱怕吃苦,便也熄了认真带她习武的念头。
原本他还幻想着日夜相伴,苍苍能早日原谅他。
昨日几人进了泺州,找了一间客栈住下,今天早上温归寒就带沈未苍来了城郊这片林子练鞭子。
是他想岔了,练武哪里是几天几月的事,长年累月的勤学苦练先不提,过程中受到的那些伤痛都是无可避免的。
苍苍哪里能受这种苦。
他打算教给她几套防身健体的鞭法,面对普通人的时候有自保之力就够了,有他在,绝不会让苍苍陷入危险境地。
沈未苍练了一早上,脸蛋红扑扑的,精神饱满,对自己的鞭子还新鲜着,当腰带缠在腰间,翻身上马。
温归寒策马跟在她的身旁,沈未苍此时才想起一件事:“我之前送你的鞭子呢?你今天要教我鞭法怎么不拿着,还要用我的。”
温归寒身体一僵,表情也有些不自然,有些不敢看她:“那鞭子......被弄坏了。”
沈未苍微微皱眉:“温归寒,那鞭子我用了一年多都没坏,刚送给你就坏了,你是不重视鞭子还是不重视我?”
温归寒急忙解释:“不是我......不是我弄坏的,是沈征弄坏的。”
其实就是他弄坏的,那晚在沈家庄两人打了一架之后,他原本是想只把铃铛拆下来还给沈征的。
但沈征突然出手抢夺,温归寒本来就膈应,直接与他分拽两端,“不经意”地,鞭子直接断了。
沈征不在意这条鞭子,他只想要那些铃铛,只要鞭子不落在温归寒的手里,毁了更好。
温归寒更称心,原本这鞭子是沈未苍送给他的,他不敢对鞭子怎么样,但现在是沈征把它弄坏了,怪不到他。
“沈征?”
沈未苍只哦了一声,却依旧冷着脸:“你少推卸责任,沈征虽然讨厌,但你比他厉害那么多,他怎么可能把你的东西弄坏了。”
“还不是你不把我送你的东西当回事,”她越说越生气,“先前还说要去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都过去几天了,你就是糊弄我的。”
温归寒面色着急,直接在马上一个跃身,在沈未苍的惊呼声中落在了她的身后。
“苍苍,我已经派了问剑山庄的人,也托了江湖上的好友去查了,”他紧紧抱着沈未苍的腰,
“那鞭子并不是我不在意,只是沈征毕竟是沈家庄的五少爷,我们临走前沈伯父叮嘱过我要好好照顾他的,我自然要对他相让。”
他这低级的挑拨沈未苍根本不看在眼里:“少在我面前说征儿的坏话,他是我弟弟,你让着他不是应该的?”
温归寒着实没想到这招栽赃嫁祸不奏效了,苍苍不是很讨厌沈征的吗?
她和沈征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近了,连称呼都这般亲密?
他的呼吸蓦然一重,环在沈未苍腰间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沈未苍只觉得他贴着自己越发近了,温归寒几乎和她脸贴脸,声音也低落了下去:“苍苍,我没有说沈征的坏话。”
她有些不自在地想躲,但一躲反而越往他的怀里缩了,这下气势有些弱了下去,似乎是没见过这样的温归寒,语气也缓和了些:
“好了,我又没说你什么,堂堂温少侠别这副模样。”
她瞄了温归寒一眼,她知道这几天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
就算看不出那晚沈征恨不得直接打死他的样子,这几天温归寒蔫不拉几的状态她还是能感觉到的。
伤没有养好又接连赶路,温归寒昨夜在客栈还发热起来,大半夜在地上裹着被子喊冷。
想到这里,沈未苍眼神莫名,温归寒也太抗造了些,都这样了今天还能带她来练鞭法。
温归寒的脸又有些发红,比昨夜还烫,见她看自己,眼神飞速逃开。
他怕自己忍不住冒犯了苍苍,她本来就还没对自己消气呢,再惹了苍苍不快就不好了。
“你躲什么,”沈未苍好像看他哪都不顺眼,“怎么不敢看着我?”
温归寒艰难地把视线挪回来,随即就粘在了她的脸上再也移不动了。
“我......”
沈未苍纵马出了林子,她的马术是沈琼和沈阙在闲暇时教导的,骑马时也带着两人利落的风格,马背免不了有些颠簸。
两人又靠得太近,温归寒的唇猝不及防就在颠簸间蹭过沈未苍的脸颊。
沈未苍回眸瞟了他一眼,她还没怎么样,他的反应比她还大,脸立刻就红透了,她觉得自己甚至能看到他的脸还在冒着热气。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苍苍,我并非有意冒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