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陪你睡不是你救我弟弟的条件嘛？”
“你这样想的？”
“嗯.......”
“那你就称职一点。”程牧野堵住了她的嘴，她嘴里的话没有他爱听的。
没有期待，就没必要投入情绪。
翌日，桑田就恢复了，面对许宁一如往常。
许宁也顾不上管桑田的私事，那个生儿子的小三跑了，医疗费用没人结。
桑田根据住院信息打电话找那个男人，电话关机；她去找还在产科病房得男人原配探消息，被告知男人也跑了。
因为原配把男人和小三一起告了，重婚罪，胖儿子是最好的证据。
胖儿子被用完，原配家人把他塞给桑田，拒绝照养。
桑田抱着胖儿子，一瘸一拐的去问许宁：“老师，怎么办？”
许宁头发都被自己薅乱了，“报警！”
而警察来了解完情况，考虑到孩子只出生两天，让许宁先代为照顾，他们去联系可以收容的福利院。
“造孽哦！”桑田愁的骂那男人八百遍。
临时奶妈上线，桑田忙的团团转。
出生两天亲爹妈都跑了，换了几个人照顾，胖儿子很没安全感，一放下就哭，桑田只能一直抱着哄。
许宁和金桃要上手术台，又要出门诊，还要管待产妇，没空理这个爱哭的小子。
桑田写病历抱着胖儿子，吃饭抱着胖儿子，查房抱着胖儿子.......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
只有晚上交接给护士长，才能松口气。
累的回去沾床就睡，程牧野怎么晃都晃不清醒。
过了几天，情况更糟糕，胖儿子只认桑田，别人接手就瘪嘴，放声开始嚎哭，比较有空的实习医生想帮一把手都难。
桑田天天给负责案子的警察打电话，问进展，警察跟输入了词条的机器人一样，“正在联系中，麻烦你再照看几天。”
桑田的血压，怕是要顶爆了。
但人心是肉长的，天天喂奶换尿布，哄哭哄睡觉，胖儿子一开嗓子，桑田就忍不住伸手从婴儿床里抱起来。
半个月，胖儿子从八斤半涨到十二斤，他亲奶奶来接他时，硬是怀疑胖儿子是不是他儿子亲生的。
桑田比对着胖儿子的五官，口水都耗干了，也没打消老太太的疑虑。
娃儿是太胖了，眼睛被肉挤成皮肥肉厚的单眼皮，胖脸和双下巴挤的找不着脖子，像一个可爱的倭瓜，与他亲爹的大双眼皮鸡蛋脸着实不像。
许宁干脆直接：“不信您去做亲子鉴定，我们就这一个没人要的孩子，不可能搞错。”
老太太终于把孙子接走了。
胖儿子走后，桑田心里空了一个大洞，每当听到孩子的哭声，她心里就一颤，满脑子念着胖儿子回去有没有好好喝奶，哭了有没有人哄，粑粑拉了有没有人及时给他擦屁屁晾屁屁。
程牧野见她怅然若失的样子，提议道：“你带孩子还上瘾了，要不我们生一个？我养，你带。”
桑田像是没听到，望着窗外的车流，淡淡的说：“胖儿子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孩子，他一出生就被亲妈当作筹码，被后妈当证据，被奶奶怀疑身份，以后他该怎么办啊？能健康长大吗？”
程牧野抓住她的手，轻轻揉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宿命，你不是神，操不来这些心。”
晚上，程牧野早早洗干净，躺在床上刷手机新闻等桑田，准备身体力行造孩子，可桑田从卫生间出来，就钻进衣帽间翻来翻去。
他问她找什么，桑田“卫生巾”三个字，切断了美好的念想。
还得重新穿衣服出去给她买。
提回来一袋子花花绿绿的，桑田找来找去，只有一包护垫凑合用，其他不是干纸巾就是湿纸巾。
桑田不敢抱怨，感恩戴德的回他一个湿吻，但身高限制了发挥，只亲在了他下巴上。
一个平平无奇忙忙碌碌的工作日，胖儿子的亲爹又来了。
桑田听管床的规培生八卦原配那边撤诉了，怕渣爹的犯罪记录以后影响她自己亲生的两个孩子，而且重婚罪定罪难，原配刚生完孩子，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撕扯。
桑田在护士站碰见男人，男人换了一副面孔一样，满面春风的来给胖儿子办出生证明，桑田问他胖儿子的情况。
男人得意的说：“我妈喜欢孙子，现在终于得着了。我妈和保姆带着，吃得好睡得好，又长了两斤。”
桑田：“他才一个月，十四斤多了，要控制一下体重，不是越胖越好。”
“我们懂的。”
男人拿到出生证明，环顾周围，走进桑田小声说：“桑医生，你跟我出来一下。“
“什么事？”
“来一下。”
桑田没多想，把血压仪一卷，一轻一重的跛着脚，跟着她往外面走。她脚上的支具已经拆除，走路还不完全自然。
走到走廊尽头，男人抬头观察摄像头位置，然后没等桑田站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她白大褂的兜里塞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你干什么？”桑田没经历过这种情况，有点懵。
“一点小小的心意。”男人咧着大白牙笑。
桑田迷迷瞪瞪的反应过来，手伸进口袋里，将那烫手山芋掏出来，想还给他。
“这是违规的，我不能收！”
“你帮我们看了半月的孩子，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男人往后面退，不肯要红包，“放心，没有人知道，你收了，我家老太太也好安心，不然总念叨让你辛苦当了半个月保姆。”
桑田赶紧逼上前，把红包往男人手里塞，男人不肯，拿到红包又往桑田外兜里放。桑田不让，推来推去，“嘶”一声，衣兜扯裂了。
桑田急了，“这跟炸弹一样，你要害我吗？“
红包送不出去，男人也着急。
“我们没别的意思，真心来感谢的。我家老太太信佛，做人很讲究，这是她交给我的任务，你不收，我回去不能交代，后面还得再来送。”
桑田没想到这男人渣的脸面都不要，他家老太太却这么较真儿。
“红包绝对不能收。”
“要不你说说送什么能收？”男人瞪着大眼睛，有点急了，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要不...要不你送一面锦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