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位男知青满心期待着能够被分配到一个条件稍微好些的地方去。
让他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洗个热水澡,换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重新找回那个精神抖擞的自己。
不仅是他,和他一起下乡的老乡都是一模一样的,都还不到哪里去。。。
男知青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侧头看向旁边的大叔:“那可真是太好了,大叔,你能跟我们讲讲北方人都是怎么过冬的吗?
我们刚到这儿,想了解一下基本情况,免得去了之后像个傻瓜似的。”
话刚说完,周围坐着的那些从南方下乡来的知青们,都齐声喊道:“叔叔,你就给我们讲讲吧,我们可不想在北方被冻死呀。。”
傅兴邦先是一愣,然后看了看周围那些和他家老大老二老三差不多大的孩子们,最小的也不过十六岁。
这些南方的孩子大老远跑到北方来生活,他这个当父亲的,还真有点担心他们会不会在北方被冻坏了。
北方啊,有些地方严重缺水,干旱得很呢,都是靠老天爷赏饭吃啊,哪像南方那边,雨水多得很呢。。
有个来自湛江的倒爷说过,他老家经常发洪水啊,还有台风呢,尤其是下雨的时候,一下就能下半个月。
涝的涝死,旱的旱死。。
傅兴邦笑嘻嘻地说道:“好嘞,那我就给你们讲讲哈。我们这边一到冬天,就只能窝在家里,烤火啦。
床可不是你们南方的木床哦,是用土砖头或者是石头垒起来的土炕呢。
冬天最重要的就是多囤些柴火或者煤炭,既可以做饭,又能烧炕取暖。粮食蔬菜也得备足了,防寒的衣服也不能少哦。
有啥不懂的就去问问本地人呗。
要是想请人帮忙做事,那可得把自己的态度放端正咯,别摆什么城市人的架子。
咱们到了人家的地盘,就得低调、谦虚点。”
南方的知青们一个个都竖起耳朵,听得可认真了,活像一群乖巧的小绵羊。
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傅兴邦不禁挺直了腰板,坐得端端正正的,然后不紧不慢地讲了起来。
“孩子们呀,你们下乡了,可别乱花钱哦,要学会精打细算,细水长流。
乡下和大城市可不一样,得入乡随俗。
钱财可别露出来,还要和村里人处好关系,离那些心思不正的人远点。”
“……”
傅兴邦叽里呱啦地讲了一大堆知青下乡可能会碰到的难题。
还教大家该怎么避开这些坑,要是真碰上了又该咋解决。
能说的他都跟这群南方来的小土豆们仔细交代清楚啦!
小土豆们听得那叫一个认真,一个个都不停点头,还有的赶紧掏出纸笔,刷刷刷地记下来。
毕竟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而且他们都觉得眼前这位大叔肯定不会骗他们的。
刘大妮也不知道啥时候溜回来的,就静静地坐在旁边,也不打扰他们说话。
她看着自己家老头子,眼睛里闪着亮光,心里头想着:这老头子还真是个热心肠的大好人呢!
这么有耐心地给这群南方来的孩子讲下乡会遇到的问题,以前咋没见他对自己孩子这么上心呢。。
傅兴邦跟几个孩子一直聊到了天亮,他们还帮忙搭把手照顾怀孕的婶子,这一节车厢里那叫一个温馨,那叫一个和谐。
等到了站,大家都下了车。
傅兴邦背上背包,扛起麻袋往肩上一甩,还不忘叮嘱自己那大着肚子的媳妇走慢点。
车站大门口,傅长卿,武天娇,大队长们都在那里等着接人,手上都举着牌子,热烈欢迎各地下乡知青的到来。
他们的身后停着三辆军用的补给车,还有好几辆拖拉机、牛车、驴车、马车,但凡有车都聚在这里了。
柳大东指着火车站出口大声地喊道:“他们来了,来了。”
唐家村大队长敲了敲烟袋,“好了,总算把这群祖宗接回去了。”
黑山大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唐,你就想开点吧,来者便是客人,不能让广省觉得我们黑省人这不好那不好,当然,该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
唐家村的大队长吐了口烟,抬眸看向走过来的大部队,叹气:“行了,我知道了,不会让咱丢脸,知青他们过来了。”
只见那乌泱泱的人群如潮水一般涌来,原来是知青们正背着沉重的行李,艰难地迈着步子缓缓走来。
其中有些人显然还沉浸在睡梦中未曾清醒,双眼迷蒙,神情恍惚,只是机械地跟随着前方的脚步前行;
而另一些人则满脸兴奋之色,犹如好奇的孩童一般,不停地四处张望,东瞅瞅西瞧瞧,对这片陌生的土地充满了探索的欲望。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如此乐观积极。还有一部分人面色阴沉,不住地唉声叹气,嘴里嘟囔着抱怨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看他们那副模样,似乎恨不能立刻转身飞奔回火车站,搭上返程的列车离开此地。
但无奈现实摆在眼前,也只能心有不甘地继续跟随大部队前进。
与知青们不同,下放户们是最后一批走出车站的。他们三五成群,一边左顾右盼,一边相互交谈着朝傅长卿所在的方向走去。
原来,在那个位置竖着一块醒目的牌子——下放人员接待处。
此时,知青们已经整齐划一地排成一列列队伍,静静地站立着,宛如等待检阅的士兵。
他们身姿挺拔,表情严肃,默默地等待着对面的大队长们前来将自己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