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县城门口来了个不收诊金的大夫,百姓们纷纷闻讯赶来,许长宁面前的队伍越排越长,忙的她几乎没时间休息,中途接了铁头递来的馒头啃完又继续看诊。
“沈大夫,我这几日总是腹泻不止,好不容易喝点水都排出去了。”
“这是高热引起的腹泻,吃敷药便能好。”
许长宁收回手,桃五按照她说的写好方子递给男子:“去那边排队熬药。”
“欸欸,谢谢沈大夫。”
他刚走后头的人扶着腰坐下:“沈大夫,我这腰老毛病了,日日疼的我不能弯腰甚至不能走路。”
“嗯,你去那躺着,我给你扎两针再喝些药,能有所缓解,不过你自己也要注意,莫要干重活。”
……
忙忙碌碌的时间过的很快,等她抬头看天时太阳已快落山,铁头冲他们打招呼:“不早了,快回去吧。”
“沈大夫,我们还没看呢。”
“沈大夫明日还来吗?”
许长宁收拾好药箱,听到他们的问话她点点头:“来,明日卯时。”
得到准话百姓们才依依不舍的散开。
蔡华端着粥和馒头过来,她一脸的认真:“今日辛苦沈大夫了,咱们这只有馒头和粥,还望你莫要嫌弃。”
许长宁看着她压下心底的安慰:“能有口吃的就行,怎会嫌弃。”
迎着金色的落日往主城赶去,如果不是大旱,这一路的景色该是美极了。
就在百合等人千里迢迢赶到汉广时,许长宁收到了京城的消息,太后得知自己时日无多后串通云贵人给太上皇下药,云贵人临死前爆出其他皇子身死的真相,更劲爆的是当今皇上的身世,皇上不是太后和太上皇所生,而是太后和死去的宸王爷的孩子,太上皇查明真相后当场气的吐血。
一桩桩证据摆在太后面前,她百口莫辩,对上太上皇阴狠的眼神她竟疯狂大笑,指责太上皇种种行为,说他宠妾灭妻,说他夺人妻子,说他阴险狡诈等等。广平王站在一边那是大气都不敢出,容王在他震惊的目光下又拿出证据,太后携手太子妃谋害容王妃,不仅给他下毒,淮南王和王妃新婚夜中毒也是邓家所为。
一时间朝廷局势紧张,百官们上朝都不敢抬头,大气都不敢出,太上皇当年和宸王那可是死的不能再死的死对头,多夺嫡之争满满的腥风血雨,谁都没想到太后娘娘竟这么大胆。
邓家人纷纷入狱,老臣们想见太上皇见不到,皇上直接软禁了太上皇和三位王爷,他已坐在了皇位,如何再让出来,出手干净利落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百官们心下明了,原来皇上一早就知道真相。
京城内人心惶惶,外头灾情不断,内里朝政局势不稳,百姓们震惊的同时私下感叹难怪皇上即位后会出了这么多事,是老天在示警,皇上并不是太上皇的血脉。
皇宫一处重兵把守的殿内。
广平王瘫坐在椅子上,指着容王大骂:“皇兄!你怎能如此糊涂!”
谁做皇帝都行,但能不能不要牵扯到他,他这辈子就想吃吃喝喝逛逛青楼做个闲散王爷,狗了这么多年一不注意就被他五皇兄害了,这下好了,脖子上时时刻刻悬了一把刀,连觉都睡不好。
容王沉默不语,广平王气不过又去指着淮南王:“我说你当年怎么自请去封地,原来你早就知道下毒的人是谁!”
“你们一个个的心思真重,跟你们做兄弟我真是肝颤啊!”
淮南王见他越说越离谱,放下手中的茶盏:“行了,你能不能成熟点。”
“有这功夫不如想想皇上为何把我们关在一起。”
广平王摸着脖子,咬着牙道:“还能为什么!肯定是想放把火把我们一并烧了!”
除了等死还能做什么,外头里三层外三层的看守,他们根本出不去。想到此他又指着淮南王骂:“你说你当年跑什么,父皇最看重你,若是你做了皇帝还有今日什么事!”
要是十弟做了皇帝,他何必受这份罪啊。
“八哥慎言。”
淮南王瞥了眼门外的人影,广平王哼了一声,都快死了还怕什么,索性一次性说个够,他又指向不说话的容王:“还有五哥你,为了一个女子颓废了这么多年,怎么这回这么冲动?”
就这么明晃晃的把所有证据摆在他们和一些臣子面前,他就不怕皇上直接砍了他?
容王抬起阴郁的眸子,里头是重重地浓墨和道不清的情绪,他从怀中掏出萧萧的镯子:“早该这么做了。”
他用帕子轻轻擦拭着镯子:“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去杀长宁。”
广平王大惊:“什么?好侄女也是邓家下的手?”
“不是说是北越人做的吗?”
容王冷笑一声:“哪有那么多北越人。”
是藏在这深宫中会吃人的野兽罢了。
不仅三位王爷被软禁了,王府也被团团包围,防着他们轻举妄动。
裴翊在书房坐了一夜,容王妃是太后和他母妃一起设计杀了的,他冷漠的扯了扯嘴角,怪不得他总觉得许长宁恨他,原来是因为他是她杀母仇人的孩子。
他从没相信过许长宁会死,她素来举止怪异像是身上藏了什么秘密,他私下查探至今却什么都没探到,甚至他还亲自趁夜去了趟许宅也什么都没搜到。
他当然什么都没搜到,她们主卧的密道门后早就被许长宁摆了一块比人高的大石头,任谁来都推不开。
太上皇宫中。
皇上漠然的看着病怏怏的人,服侍的人都被换成了他的人,只给他留了一个严福。
太上皇只是咳了两声就出了一身虚汗:“皇上来此所为何事。”
“朕即位这么久,父皇迟迟没有交予朕兵符,如今也该拿出来了。”
“念在父皇这些年对朕的悉心教导,朕不想做的太绝。”
太上皇坦然一笑:“要杀便杀。”
可叹他这个玩鹰的人到头来却被鹰啄了眼,养了裴景的儿子这么多年才知晓这个真相,让他把兵符交给裴景的儿子是断不可能的。
皇上也不生气,随意的摆了摆袖:“父皇不说朕也猜到在谁手中。”
“父皇猜猜看,若是朕抓了淮南王府的人,裴煊会不会愿意用兵符唤他们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