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了!
这是常宁的第一反应。
她愣愣地不敢说话,像根木头一样僵直地站在那里。
男人渐渐靠近,常宁听着那沉稳的脚步声,觉得这人大抵很不好惹。
“不说话?”
男人停在常宁一步远的地方,单是这样站着,压迫感已经扑面而来,常宁连偏头看一眼都不敢,一双腿抖成了筛子。
一条手臂突然从面前伸过去,常宁吓了一跳,就见那人一把将匕首拔了下来。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锋利的刀刃从她面前收回的时候,割断了她的几根头发。
只差一点,划过的就是她的脸!
常宁一下子腿软跌倒在地,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见她先是无声流了一会儿眼泪,过了一会儿突然嚎啕大哭,“我怎么这么命苦!”
这么个龇牙咧嘴的哭法,再好看的美人也好看不起来,男人啧了一声,看了看自己身下,觉得这也太不争气了点。
“说说吧,你是谁?私闯侯府可知有何后果?”
常宁泪眼朦胧地抬头,只见来人异常高大,猿臂蜂腰,站在那里像座小山一样,长相冷峻,眉眼锋利,带着股子不羁的气息。
男人并没有看她,只一心把玩手上的匕首,那锋利的器具在他手上转出了花。
常宁抽抽噎噎:“我……我没有私闯侯府,你……你又是谁?”
“我?”男人笑了一声,“我是侯府主人。”
常宁一呆,努力思考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眼睛都瞪大了:“你,你是侯爷?”
传说中的少年将军沈彦铮?
男人说:“不错。”
常宁顿时心如死灰,她这简直是蚊子找蜘蛛,自投罗网!
“你,你……”
你了半天说不出话。
反倒是沈彦铮说话了,“再不老实交待,可就休怪我无情了。”
他手一动,那锋利的匕首顿时发出森严的光,常宁像是惊弓之鸟一般,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引得她惊叫出声。
男人听到那声音不耐烦地皱眉:“快说!”
常宁身体又是一抖,看到男人凶恶的表情,干脆破罐子破摔:“我是被人带过来嫁给侯府二爷的!”
嫁?二爷?
沈彦铮眉头皱得更深,想起来底下人是汇报过这么一回事儿,说是老夫人要找个人给沈彦平冲喜,原来就是她。
他看着地上的姑娘,眼睛红肿得像只兔子,哪里都小小的,偏偏嘴巴肉肉的,自己还不知死活地去咬。
穿着一身大红寝衣,倒还真有几分大婚之夜的样子,他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既然嫁了进来,新婚之夜,私自出逃,还被本侯抓住,你可知罪?”
他最后一句话声音已经冷了下来,常宁手足无措,一把抓住他的腿:“呜呜呜,我错了,我这就回去,不要杀我!”
就这样死了,也太憋屈了,呜呜呜,好死不如赖活着。
“回去?”
男人任她抱着小腿,懒洋洋说道:“好啊,我倒要看看我那二弟是不是病得神智不清,连自己的新婚夫人跑了出来都不知道!”
常宁哇哇大哭,整个人都要挂在他小腿上:“求求你,放了我吧!”
“看来还真是出事了。”
沈彦铮气定神闲,仿佛自己二弟现下如何根本不重要,他说:“放了你,凭什么?”
凭什么?
常宁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凭她不是自愿的?
可家里银子都收了,相当于她是被卖给了侯府。
一想到这儿常宁眼泪又流了下来。
沈彦铮内心暗叹,哭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有这么多水。
“要我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
见她眼睛亮了起来,沈彦铮补充道:“只是我这人从不做赔本买卖,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或者说,你能给我什么?”
给他什么?
常宁左思右想,自己除了随身带来的两套衣服,一文钱都没有,好不容易攒下的几个钱,还被那解签的老和尚骗了去,能给他什么?
她说:“我……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这辈子管不了下辈子的事,牛马就牛马吧!
却没想到男人轻嗤一声,“我可等不到下辈子。”
“我这个人,今生有仇今生就要报,这辈子施了恩,这辈子也得看到回报,明白吗?”
“那,那你想要什么?”
常宁吞吞吐吐。
“你有什么?”
常宁原本想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可看他的眼神毫不避讳赤裸裸地在她身上游移,常宁顿时明白了什么,气得胸口起伏:“你,无耻!”
这个好色的王八蛋,和那个什么二爷简直一丘之貉!
沈彦铮并不反驳:“看来是明白了。”
“本侯不会强人所难,不愿意也没关系,这就叫人把你送到官府。”
“你!”
常宁揪着他的袍子,对着他含笑的眼神,恶狠狠地用他的衣裳擦鼻涕:“愿意呜呜呜。”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谁看了不得叫她一声俊杰!
她就是想活下去而已,怎么这么难!
偏偏这人还在说风凉话:“新婚之夜怎能让新娘独自在外?”
说罢弯下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身体骤然拔高,常宁惊呼,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只穿着里衣,堪称衣衫不整地在一个陌生男人怀中。
“你放我下来!”
他许是从小练武,又是夏季,身上温度烫得吓人,像个火炉一般,常宁下意识想远离,却被他手臂一晃,整个人又跌入他怀中,两人紧密相贴。
他身上不似二爷般带着一股浓重又难闻的味道,只有一股淡淡的说不出来的气息。
常宁面红耳赤,那人说:“到了地方自然会放你下来。”
他抱着她到了一座宅院,用脚踢开房门,里面明显是他的卧房,和二爷的卧房不同,里面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看起来很是冷硬。
绕过屏风,里面是一张床,常宁顿时紧张起来,“你……你要干什么?”
沈彦铮“嗯?”了一声,“新婚之夜,你说干什么,自然是圆房!”
说罢将她放在床上,手一伸,那薄薄的寝衣就被他扯烂。
沈彦铮平静了一晚上的呼吸终于急促起来,长手长脚将人压住不让她乱动,头一低就攫住那勾了他一晚上的红唇。
像是上瘾般不断深入,不断索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