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87年 上午十点 北极
下了飞机,尽管赵紫萱穿着厚厚的防寒服,可她刚一下飞机,还是被突然袭来的寒风弄的打了几声喷嚏,木溪文连忙将她搂进怀里,她则一脸幸福的依偎着他——尽管那晚上他并没有回答,但第二天,他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一大早起来,出发的时候,他亲吻了她的额头。
今天他们来到北极,是因为木溪文想去看看王雅轩沉眠的地方。
刚下直升机没多久,平坦的雪原上出现了一个小村落,再走一会儿,便看到了一个浑身裹的严严实实的女孩迎了上来。
“玛利卡,好久不见。”木溪文微笑着说。
“好久不见啊,木。”
“阿文,她是?”自从他亲吻她后,她便更亲昵的称他为阿文,她看到这个被他称为玛利卡的女孩有一双碧绿如翡翠的眼睛。
“她叫玛利卡,是我的救命恩人,当时飞机坠毁,就是她在我快要冻死的时候救了我一命。”
“是这样啊,”她恍然大悟,“谢谢您,玛利卡。”
“木,她是?”
“她是我的恋人。”木溪文说。
玛利卡轻轻点头:“今天我刚刚把她那里打扫了一下,昨晚下了一场暴风雪,把那都遮挡住了。”
“好的,谢谢你了。”
“没事的。”她微笑着回应。
接着,他便和赵紫萱一起,由玛利卡领路,来到村落外的一片苔原处,上面立了一块木制墓碑,玛利卡轻声说:“诺,她就在那里。”
木溪文轻轻走过去,赵紫萱跟在他后面,很快便来到了墓前。
接着,他便轻轻的单膝下地,伸手轻抚墓碑,上面刻着:吾爱——王雅轩:“轩轩,你知道,自从你不在了,当我看到一些和你相关的事物时,总会产生一些幻觉,仿佛回到了过去,但我其实心里清楚,你已经不在了,所以我想走出来不再沉溺于过去,我想你也希望我这样做吧,轩轩,以后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的,好好休息吧······”
赵紫萱在一旁,也轻轻蹲在地上:“你叫雅轩,对吗?我叫赵紫萱,我知道这话虽然有点别扭,但我还是想说,以后我会好好和他在一起的,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哪怕我以前是个五谷不分的公主,但我一定会学会如何做一个妻子的。”
木溪文听到后微微一怔,无言笑了笑。
随后,他开口道:“轩轩,我们先走了,紫萱,该走了。”
她轻轻点头,便跟着他走了,走之前,木溪文向玛利卡告别:“玛利卡,雅轩的坟墓就拜托你了。”
“嗯嗯,以后你还会来吗?”
“我会的,”他说,“那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好,再见。”玛利卡挥手。
“再见。”他也挥手说。
汴金城皇家禁城 下午六点
在进禁城时,按皇城规定,这时候城里该宵禁了,木溪文也该回去了,但赵紫萱执意想让他多陪她一会儿,木溪文无奈,只好答应了,两人接着便一起走到城楼上,因为那些侍女在一旁,两人也不便过于亲密,但她还是悄咪咪的将他一根手指轻轻握住,木溪文会心一笑,往她身边蹭了蹭,那些侍女们也自然是看在了眼里,都自觉的退下城楼。
“阿文,你说到时候是你去和我父皇说还是我去和他说呢?”
“说什么?”
“你说要说什么嘛?”她嗔怪道,“真是的,还在装,当然是求亲啦笨蛋。”
木溪文沉默了一会儿:“紫萱,其实······”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我······”
“紫萱,不是我不愿意,就是结婚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为什么?”
“结婚以后可不止是两个人,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肯定会有孩子的,到时候面对柴米油盐,面对生活中种种困难,对你我都是一种考验,紫萱,我其实不知道我自己能不能克服这些,光说点漂亮话也没有用。”
她没再说话,而是将头扭到一边去,木溪文看不到她的脸,心说看来自己不该说刚才那些话,于是从背后赶紧将她搂住:“紫萱,对不起,我······”
“阿文,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很轻很轻,“我的妈妈,和我父皇,也是偶然在外地相遇,然后相知、相爱,他们相遇不久,便已明知彼此是对方的挚爱,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这是我妈妈给我父皇写的,阿文,现在这句话我想送给你,因为自从我的妈妈去世以后,我父皇经常告诉我,以后他会遵从我的意愿,我喜欢谁就嫁给谁,阿文,我真的好喜欢你,所以我······”
“紫萱,其实我有个问题,其实我本身并不好,为什么你会喜欢我?”
“怎么了嘛?你不喜欢我吗?”她不满的说。
“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愿意嫁给我?”
“因为我喜欢你嘛,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觉得自己应该嫁给你,本来人家也已经到出嫁的年龄了,肯定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嘛!”
木溪文迟疑了一下:“这样吧,不如过几天我们一起去,当面和你父皇说我要娶你为妻。”
“好啊,好啊,那一言为定。”
她伸出小拇指,木溪文便也伸出小拇指勾住:“一言为定。”
结果赵紫萱自己按耐不住要嫁给他的兴奋,就提前兴冲冲的给她父皇说自己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了,该选个驸马了,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是奥匈帝国皇储的未婚妻了。
“父皇,可我真的不想嫁给那个人,我甚至连他的人也没有见过。”赵紫萱颤声说。
“女儿啊,”她父皇沉重的叹口气,“你的母亲去世的早,爸爸因为平时处理的公务很多,没有多少时间陪着你,所以一直以来,你想要什么爸爸都会给你的,但这次爸爸实在没有办法,因为如果你不去的话,奥匈帝国就会再次向我们宣战,我们的国家与人民已经无法再承受一场战争了。”
“可······难道牺牲我,就是对的吗?”她已经是泪流满面,“爸爸······”
多年以来,赵紫萱再次叫他爸爸,他微微颤抖了一下:“对不起,我的孩子。”
“爸爸,我已经喜欢的男孩了,他叫木溪文,是我的护卫官。”
“我知道,他是光军那边过来的。”
“爸爸,为什么要将我送去,你说你会遵从我的意愿,那现在我想嫁给那个男孩,你为什么不能说话算话,为了国家大计,就让我去牺牲吗?”
他沉默了许久,缓缓说:“对不起。”
“那······那他知道我会嫁给奥匈帝国的皇储吗?”
“他知道······”
公元988年 下午三点 汴金城郊区
已经到了冬天,可木溪文却已经有三个月联系不到赵紫萱,想进宫殿去见她却也被皇家护卫拦住,于是他想方设法,找到她的一个贴身侍女,让她去给紫萱带个消息,说自己想见见她,约定在郊区见面,终于,她回应了,用毛笔写了几个字——好,一言为定。
看着那秀气的几个字,他原本郁闷的心情,顿时变的轻松了许多。
没多久,一辆马车便出现在小路上,赵紫萱带着面纱从车上走下来,除去驾车的马夫,并没有侍女跟着,木溪文迎过去:“紫萱,怎么了?带着面纱干嘛?”
她没有说话,而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木溪文轻轻叹口气,便将面纱摘下来,却发现她已经红了眼前,泪水在眼里打转,木溪文被吓了一跳:“紫萱,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你吗?”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告诉你什么?”他心里咯噔一下。
“你明明很久之前就知道我要去嫁给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质问他。
“我······”木溪文惊讶的说,“你知道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那天,我急着告诉我父皇,说我要嫁给你,但他告诉我,我已经不能嫁给你了。”
木溪文沉默了一会儿:“紫萱,对不起。”
“你不是告诉我,一个人就应该去追求自己爱的事物,为什么我要去当一个牺牲品,去嫁给一个我见都没有见过的人?”她轻声说,“阿文,带我走,只要跟着你,我什么也不要,万里霓裳、凤冠霞帔、千里红妆、三书六娉我都不在乎,阿文,我一定要嫁给你!”
“可······奥匈帝国······”
“阿文,你不是光军的成员吗?难道你们还用怕那个奥匈帝国?”
“光军不是我说话,再说了,我已经不算光军的成员了,紫萱,我······”
“好,好······我明白了,你说的那些都不过是骗我的,”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带着些微哭腔,“以后我们不必再见面了。”
“紫萱······”木溪文话刚出口,她便上了马车,不再作理会。
木溪文在原地彷徨了许久,最终,他下定了决心。
光军总部 下午四点
木溪文父亲从柜子里拿出了他和自己妻子的合照,那时候他们都很年轻,几乎都要认不出了那是自己了,当年自己可不是胡子拉碴的大叔,可如果她还在的话,自己肯定会更注意形象的,一回想起种种与她的过往,他总会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突然,门被打开了,他的儿子木溪文站在那里。
“儿子,你这是?”
“宋浩帝国的继承人是谁?”
“你问这个干嘛?”
“我想和赵紫萱在一起。”
“赵紫萱,那个公主?”
“没错。”
“宋浩帝国皇帝没有子嗣,所以是由皇帝的表兄弟继承皇位。”
“她不能继承吗?
“传统如此,况且她已经是奥匈帝国皇储的未婚妻了,哪怕没有见过面。”
“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没有用。”
“你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吗?”木溪文咬牙切齿的说,“当我们的飞机被暗影联盟的导弹击中后,坠落在北极冰原,她腹部被碎片刺穿,流血不止,加上零下十几摄氏度的温度,我挖了一个冰窟,想着会有人来支援我们,但没有······这些年的战争,我的朋友一个接一个的在身边死去,她也在我怀里慢慢失去温度,死去,哪怕只有一件防寒服,哪怕只有一点点火花,就有生的希望,可是这些都没有,所以,现在我要掌控龙之力,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从我身边夺走任何属于我的······我绝不会再失去她,从现在开始,我退出光军!”他仍然记得,“溪文······”她的声音轻如蚊声,“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我······我以后一定······一定要嫁给你,溪文······”木溪文能看见她的眼角渗出眼泪,但很快就在极寒之下结成了冰块,“溪文······我感觉有点热,你能······你能帮我脱下衣服吗?你不要害羞······我已经······已经是你的人了······”很快,她便没了呼吸,木溪文也意识模糊,很快,他便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拖拽着,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玛利卡正在一旁照顾着他,听到王雅轩去世的消息,他已是几经崩溃,再次昏迷过去······待他身体恢复后,回到光军领地,第一件事就说告诉他父亲,他要接受血液改造,这个手术几乎没人敢去做,因为能够完全接受那强大力量的人基本上很罕见,木溪文也是再三要求后才被允许去做手术。
“光军可不是你想退就退的,我们六大家族······”
“去你妈的六大家族,去你妈的责任,去你妈的与邪恶作斗争!我可不会管那狗屁奥匈帝国会不会挑起战争!她是我的女孩,我绝不会允许一个傻逼皇储去碰她!”
木溪文父亲脸色铁青:“你······”
“如果阻挠我,那就开战吧!”木溪文将龙之剑拔出,“我想你们光军现在也不敢和我打吧?”
“好啊,不愧是我的孩子,和我当年一样的,好样的。”出乎木溪文意料之外,他父亲不生气反而有些喜悦的感情。
“你什么意思?”
“你去吧,只希望你不要后悔自己的决定。”
木溪文将剑收回,径直往外走,他父亲默默的看着他远去,心想终究是长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