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钧出门没多久,突然想起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今天可是孙晓的生日,就算不好直接上门,也应该打个电话的。
结果因为父亲的事,忙忙叨叨了一上午,现在才想起来,但是看看距离公交车站没多远了,又不想来回折腾,还是等下车后找个公共电话吧。
他有些懊恼的顺脚踢飞了一块小石子,然后,就传来了一阵‘汪汪汪’,直奔他而来。
徐大钧抬头一看,又是这个小东西,呦呵,还挺凶啊,这次必须给你一个教训。
于是,他放弃了即将到站的这班车,三两步迎了上去,还没等小恶犬反应过来,一把就揪住了它的后颈。
小恶犬懵了,剧本不对啊,这个傻大个儿不应该见到它就掉头跑的吗?然后自己紧追不舍,让其他已经屈服于人类的那些软骨头欣赏它威风凛凛的无敌风姿吗?
徐大钧拎着这个不过五六斤,一身黄毛的小东西,高高的举到了眼前,“嘿嘿,傻了吧?你再叫啊,之前的本事去哪了?”
小恶犬生气了,真是一时大意失了荆州,有本事你放开我,咱们重来一次,‘汪汪汪’。
“呦呵,还敢叫?”徐大钧一副强装出来的凶狠样儿,抬起另一只手‘狠狠’的给它的脑袋上来了一下。
‘呜呜,’小恶犬没脾气了,智狗不吃眼前亏,能屈能伸方为好狗。
看着这个欺负了他好几次的小恶犬终于服软了,徐大钧嘿嘿一笑,“哼哼,记住昂,以后见到我都要绕道走,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汪!呜,’小恶犬一时没忍住,差点小不忍乱了大谋,赶忙再次低声呜咽了一声,甚至还很费力的伸出粉嫩的小舌,舔了徐大钧一下。
徐大钧满足了,“呵呵,算你识相。”对,其实男人是很容易满足的。
他也懒得再放狠话,就想要弯腰放开小恶犬,突然,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哎?你是公是母?”
说着,又再次抬高了胳膊,眼睛向着小恶犬的后腿间瞟去。
小恶犬感到了屈辱,这个人类太无耻了,人家可还是童子身呢,忍不了了,必须给他的难忘的教训。
于是,猝不及防的徐大钧手上沾上了几滴小恶犬的童子尿。
“我靠,小东西,你不讲武德啊。”徐大钧抖手就松开了抓着小恶犬的手,嫌恶的甩了甩,然后就恶狠狠地盯着脚旁咧着嘴,小尾巴摇的像个小风扇一般的始作俑者。
真晦气,徐大钧费力地用左手掏向右口袋,是的,淋了童子尿的是右手,而随身带的那一小包纸巾在右口袋里。
擦干净了手上被小恶犬通常是用作圈地盘的液体,徐大钧随意的挥了挥手,“走吧走吧,没空和你计较。”
说着,徐大钧快跑几步,登上了刚刚到站的第二辆公交车。
他侧头望向车窗外,小恶犬竟然跟着车跑了十几米后,才蹲坐了下来,眼睛却仍旧盯着他的方向。
徐大钧不自觉地呵呵了两声,这只是一个自娱自乐的小插曲罢了,随后他便回过了头,眯着眼睛,养起了神。
给孙晓打电话该怎么说呢?要是她的父母接电话又该说什么呢?
这个时间他们应该正在庆祝的吧?万一还有其他客人在,自己打电话过去会不会有些突兀?
对了,万一他们出去庆祝了,没在家怎么办?
哎呀,真烦!
徐大钧患得患失,一路颠簸。
刚刚陷入爱情漩涡不久的男人,同样也会怕这怕那,失去方寸,这不是没有主见,只是怕她会不高兴,哪怕她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意,他就会立即为她而改变。
一个多小时后,徐大钧下了车,还在想着要不要打这个电话,终究在最后一刻,他决定了,必须打,不打才是王八蛋。
伸手掏兜,摸出了一张大团结递给了店主,“呵呵,大哥,先打十块钱的。”
一阵嘟嘟声之后,电话被接了起来,“喂?哪位?”
运气不错,徐大钧脸上笑容浮现,“是我,那什么,生日快乐!”
“谢谢!”孙晓的回答很官方。
一时之间,电话两头都陷入了沉默,足足过了十几秒钟,徐大钧才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那个,晓星,我马上到点了,就祝你永远十八岁,永远笑容不减,永远青春洋溢,呵呵哈哈。”
“才不要,老是笑的话,脸上会长皱纹的,”孙晓声音难得的温柔,“好了,祝福收到,你也赶紧去忙吧。”
“嗯,”徐大钧沉默了几秒钟,“那我挂了,玩的开心。”
“知道了,快去吧。”孙晓催促徐大钧先挂电话。
“那你先挂,”徐大钧耍起了无赖。
“呵呵,”孙晓笑得开心,“那我们数一二三,然后一起挂。”
“好的,你数。”
“一,二,三。”
没有一个人先挂电话,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还是公共电话的店主忍不住了,“小伙子,磨叽啥呢?有那闲钱和时间,当面谈不好嘛?来来来,找你五块钱,赶紧挂了走人,没看后面还有人等着呢吗?”
徐大钧还未说话,耳边就传来了‘砰’的一声,孙晓已经挂断了电话。
接过了店主找回的五块钱,徐大钧离开了这家小店,背后还传来了年轻店主大哥的一声叹息,“呵,少年不识愁滋味,等到结婚有了孩子,就是另一种人生了,哎。”
徐大钧忍不住笑了笑,那又如何,既然都说了是人生了,酸甜苦辣咸,总是要去经历一遭的。
他品咂着爱情的滋味,不再耽搁,便快步朝着那栋海边小楼走去。
那么,今天就给金世成讲一讲爱情诗吧,他听不听得懂没关系,重要的是自己还需要仔细品味一番。
心有牵挂的日子既可以很快,也可以很慢。
牵挂的是美好的希望和未来,时间就会如同流水,充满勇气,一往无前。
牵挂的是恼人的忧愁和往事,时间就会如同浆糊,一汪死水,暮霭沉沉。
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在他美好的憧憬中,眨眼而逝,直到他告辞离开的时候,金世成还追在他身后不停的问:“老师,世界上真的有美人鱼吗?杜鹃鸟真的会叫着叫着就吐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