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进宫去见了宣武帝,宣武帝关心了一番,然后给了些赏赐,容玉明白,这是让她不要深究的意思。
容玉那一刻是想要像从前一样任性的,可她却只是跪下谢恩“儿臣多谢父皇。”
宣武帝看了一眼容玉,不大在意的赞了一句“阿玉懂事了。”
原来,她从前那么不懂事,甚至已经让她的父皇不满了,容玉恪守君臣礼仪,做了一个懂事的女儿。
容玉和谢皇后势如水火,因为宣武帝总是站在她这一边,让她生了妄念,觉得或许宣武帝也是被谢家掣肘呢。
容玉从书房出来走了一段路,便瞧见了个迎面走来的身影。
“大皇姐。”来人欠了欠身子,容玉看了看,露出一个倨傲的神色“这不是四弟吗?”
贤妃之子,四皇子容洵,容洵惯常是个客气有礼的样子,他对所有人都是如此,所以看不出他对何人不喜,对何人亲近。
容玉现在谁都会怀疑,容洵也不例外,中宫如日中天,容辰又何必用这样的法子的,倒是她这个闷不吭声的四弟,贤妃两个儿子,如今都已入朝为官,且父皇给了不少权力。
可比起容辰来说,容洵手中的权力,太虚妄了一些,可这个时候,对她动手也没什么好处啊。
容玉和容洵侧身而过的时候,容洵看了看容玉“听闻大皇姐遇险,可还好?”
“多谢四弟关心,只是小伤而已。”
容洵看着自己这个大皇姐,其实他不如何喜欢这个大皇姐,父皇不喜欢他们这些儿子,看似哪个皇子都有机会,可那机会却是虚的。
他们争的头破血流,暗地里也是暗流涌动,元后的子女,父皇偏爱,他们可以理解,可容琛是个病秧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他们都以为,容琛是第一个出局的。
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皇长孙,却打破了他们所有的幻想。
皇子之中并不是没有娶正妃的,可容辰却一直不曾娶正妃,因为皇子妃,王妃,太子妃,娶到的姑娘可都不一样。
所以,陛下的确没有一个孙子,毕竟没有人想到,陛下竟然会越过所有成年的皇子,欲立一个刚出生的皇太孙。
容洵仔细看着容玉,“那就好,大皇姐往后还是小心一些吧,毕竟咱家可不讲情意。”
这是什么?提醒还是警告?
容玉往前走去,她当然知道,不需要所有人都来提醒她,好像只她一个是个傻的。
招月上一次伤了之后,温知渝就一直让她休息去了,她身边那两个小丫鬟,也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烟柳,推我出去走走吧。”温知渝坐在轮椅上,坐在院子里,看着府门。
烟柳应了一声就要推着她出门,翠柳急急忙忙赶来,带着些小毯子之类的,翠柳细心稳重,温知渝知道,她这小门小户的,不该顾得起这样的丫鬟。
不过既是放在她身边伺候的,只要不害她,是谁的人,她也懒得理会。
毕竟现在,她也没什么价值,温知渝打了个哈欠,“不是说有些茶楼会举办诗会吗?”
大胤的文人尚诗词,科考写的的确是锦绣文章,可平日里,这诗词流传的倒是更广一些。
烟柳推着温知渝进了一个茶楼,文人墨客作诗,茶楼掌柜的有面子,平常的客人可就难以进入了。
不过,这一切在烟柳拿出一个银锭子之后迎刃而解,小二不敢让温知渝在楼下,只是引着人去了二楼雅间。
温知渝喝着茶,翠柳进门来看着温知渝“姑娘,今日的主题是月。”
温知渝看了看外面的艳阳高照,果然是形式主义啊,大白天的在这写月。
温知渝让人拿了纸笔来,打算来当一回文抄公。
温知渝这段时间看了那么多诗词,就是想要证明一件事,她那个朝代,浩如烟海的诗词歌赋,在这个世界毫无所踪。
温知渝只在纸上写了一句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这一句是点睛之笔,张九龄的望月怀古,只这一句流传千年。
翠柳捧着诗下去送了,很快就回来了“姑娘已经送去了?”
温知渝点点头“记着,我谁都不见。”
烟柳正在旁边给温知渝剥果子,这茶楼中倒是卖果子,不过价格极高,温知渝要了些荔枝,一个琉璃盘子里装着十来个荔枝,便要十两银子。
穿着锦袍的小公子看着这诗会,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要来此处?
“五皇子,能在京城诗会中拔得头筹的,可都是知名的才子。”
容朗撇撇嘴,他的确喜欢诗词,喜欢锦绣文章,可他在宫中看过这世上最好的诗词,这里的,实在是看不上眼啊。
不过他兄长一直让他好好结交文人,容朗也不会不给这个面子,有人将这一次的诗词呈上来,容朗随手翻看了一下,他知道,这样的诗会,写得好的都会抄录一份送去各府,所以这些诗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容朗翻看过去过去,每一首诗都平仄押韵,用的字词亦是好词,可这样拼接出来的诗,注定是没灵气的。
容朗手一顿,那是一张普通的白纸,上面甚至没有写下一首诗,只有一句诗而已。
容朗眼神一亮,一拍手中的纸张“好,没想到竟然能在此处见到这样好的诗。”
周围的人都聚拢了过来,可看了一圈,却没人认领这句诗,问了一圈,才说是楼上送来的。
容朗让人去请,却只得了一句,不见。
容朗自然是不高兴,他是皇子,身份尊贵,居然被这样拂了面子,可看着那句诗,容朗又实在觉得可惜。
“那本公子亲自去见见。”
身边的人一惊“五,五公子,您。”
“如此妙人,恃才傲物也是应该的。”
温知渝吃着荔枝,她自有她的打算,文人所向不容忽视,比起文人眼中上不得台面的话本,诗词高雅更容易让这些文人看重。
温知渝拒绝了见面的人,却没一会儿,却有人站在门口,固执的要见她。
“公子这诗极有灵气,极得我心,可否一见?”
“见了又能如何?”
容朗便是隔的门再厚,也听得出来,这是个姑娘的声音啊。
“自是谈风月啊。”容朗下意识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