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燥而幽深的山洞内,布妲小心翼翼地将捡来的干柴堆放在一起,随后用打火石将其点燃。火光在石壁上摇曳生姿,将她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
“小凛,我们来这里干什么?”阿修罗因担忧哥哥的安危,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
布妲从身旁取出一把锋利的石刀,轻轻递到阿修罗手中,说道:“你在这里,我出去。”
“可是外面有好多那种花,万一你也迷路了怎么办?”
读懂了阿修罗的担忧,她转过身,指了指背后的弓箭,用略显生硬的语调说道:
“不孩怕。”
她的神情异常认真,但那奇怪的表述却让阿修罗不禁哑然失笑:
“应该是‘不害怕’才对。”
布妲眨了眨眼,又重复了一遍:“不孩怕!”
仿佛是她故意使然,阿修罗被她逗笑,心情也随之放松不少。
他抚摸着冰冷的石刀,有些沮丧的埋下了头:“抱歉....如果我能像你和哥哥那样强大一点的话,就可以帮助你们了。”
荆棘林中的幻觉,果然还是影响到了他。
布妲想了很多学到的语句,但眼下的场合好像都不适用。
于是,他用平常哄弟弟开心那样,将手放在他的头顶轻轻的拍了拍,温柔的扬起笑容:
“不害怕。”
这次她的语法都对了。
阿修罗连忙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默默擦去了眼角的泪水:“谢...谢谢你。”
身边的火堆爆出声响,布妲站起身看向洞外朦胧的雾气,整理好弓箭后,步伐坚定的走了出去。
阿修罗本想追出去,但想到自己力量微薄,又无奈地停下脚步。
他手中紧握着那把冰冷的石刀,心中略有不甘的注视着女孩离去的背影,眸光微动,静静呆立在了原地。
山洞外的光线愈发黯淡,一只乌鸦拍打着翅膀,停落在枯枝之上。
它那暗红的眼睛里,倒映出长发男孩的背影。
因陀罗双拳紧握,额角滑下一滴冷汗。在他的视线中,一位与他一模一样的孩子赫然出现在前方,面容清晰而诡异。
“你是谁?”因陀罗警惕地问道。
“我就是你啊,渴望得到力量的你啊。”
察觉到异常的因陀罗隐隐催动体内的查克拉:“闭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幻影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微微一笑,继续道:“你想得到力量,我能感受到。但是得到力量的代价,是要失去‘爱’,你的‘爱’到底是哪一个呢?”
伴随着他话音,周围的迷雾轻轻抽离,阿修罗与布妲的身影逐渐显现。他们双手反绑,跪坐在地上,脸上写满了恐惧,呼吸也变得颤抖而微弱。
“混蛋?!快放了他们!!”
因陀罗怒吼着,右手缠绕着电流,眼神凶狠地冲向那幻影,一拳洞穿了对方的胸腔。
受到如此致命的攻击,那抹幻影竟逐渐幻化成阿修罗的模样,他嘴角渗出血液,艰难的开口唤道:
“哥哥....”
这声呼唤如同重锤一般击打在因陀罗的脑海之中,瞬间头晕目眩,伴随着心脏如刀绞般的抽痛,一股难以名状的痛苦向他汹涌袭来。
他颤抖着双手,拔出已经沾染上鲜血的手臂,费力地接住瘫软倒下的阿修罗。
就在他的目光触及阿修罗的瞬间,躺在他怀中的人竟骤然变成了布妲的模样。
“因..陀罗...”
布妲吐出一口鲜血,那双不甘心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出因陀罗满是恐惧的表情。
这一连串的精神刺激,如同无尽的黑暗,一点点地将因陀罗拖向深渊的尽头。
他呼吸急促,仿佛有无形的迷雾化成一双双看不见的双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
属于他自己的声音,不断地在耳边蛊惑着他:
“承认吧,你渴望力量。承认吧,这就是你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和黑暗。”
“不是的...不是的!凛!”
因陀罗紧紧抱着逐渐失去体温的女孩,看着她那奄奄一息的模样,他的理智被悲痛所占领,泪水迷蒙了视线。
怀里的布妲伸出手贴在他的脸颊处,面色惨白,语气微弱却饱含深情:
“让我...成为你的力量吧...因陀罗。”
话音未落,无数的枯枝仿佛受到了召唤一般,迅速将布妲的躯体紧紧包裹起来。
那毫无生气的面容,竟在阿修罗与布妲之间来回转换,在他面前化成了一滩破碎的肉土。
“啊啊啊啊——!!”
伴随着骇人的怒吼,悲怆的情绪点燃了引线,因陀罗浑身的查克拉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开始外溢,红色的瞳孔中旋转出两个诡异而神秘的黑色勾玉,泪水夺眶而出,洒落在干裂的泥土里。
他周遭爆发出猛烈的气波,震碎了周围的枯枝,以及散发诡异气息的蓝色花朵。
蛊惑人心的声音霎时消失不见,没有迷雾的阻隔,阳光轻易的照亮了周围的一片狼藉。
因陀罗费力地呼吸着,此时他的体内涌动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
模糊的视线变得异常清晰,甚至能够看清远处乌鸦扑闪翅膀的每一个细微弧度。
意识到自己是冲破眼前的幻境后,释放查克拉的疲惫感,开始蔓延至他全身。
因陀罗咬牙撑着自己的身体,同时捂住了感觉有点异样的眼睛:
“不能倒下....阿修罗和凛...可能还有危险...”
他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了布妲一脸担忧的向他跑了过来。
“该死,还没结束吗?”
因陀罗艰难的凝聚出最后的查克拉,耀眼的电光在右手流窜,发出刺耳的鸣响。
他摇摇晃晃的向前方冲撞,致命的攻击就要触碰到女孩时。
眼前的黑暗瞬间将他笼罩,剥夺了他最后的意识。
布妲紧张的看着迎面倒地的因陀罗,那流转的电光在他的手腕慢慢消散,在她的眼底翻起了复杂的情绪。
难道...这就是白衣族的力量吗?
来不及深入思考,布妲蹲下身,将因陀罗从地面翻转过来,在他口中塞入了一枚草药。
天边的光线渐暗,她不敢多做停留。
费力的扶起因陀罗的身体,便向山洞的方向走去。
而那消散的迷雾中,黑绝目送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太好了....终于觉醒了,我的愿望有朝一日,也可以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