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她已经种了一千多棵黄花梨,三千棵小叶紫檀,一千多棵大叶紫檀。
都是她在花卉市场,花钱找人买的苗,催生成大树,再用它们的枝条扦插,种植的。
种好树苗,两人带着三个宝宝回去洗漱干净,在卧房里玩。
陆朝颜选了左边,对着花棚的那间西屋,作为她和司正砚的卧房,对面那间东屋,留着嘿嘿。
石海燕来了,睡楼上去。
陆朝颜拿出一叠子,她查出来的跟罗竹有经济牵扯的人。
“今天,还有一件关于罗竹的事儿没说,你看看这个。”
向来情绪稳定的司正砚,看完资料之后也控制不住的暴怒起来。
他寸头两侧下的太阳穴一鼓一鼓的。
“他们怎么敢做这种事?这要毁了多少人的前程?”
这里面大部分人,都来自农村山野,全凭一身本事,闯到现在的地位。
这要是被罗竹攀咬出来,以往的付出全部作废不说,还要担法律责任。
陆朝颜纤长的手指,戳在他脑门,“你还好意思说,竟然敢瞒着我钱的事。”
“是我错了。”
司正砚愧疚的抓着媳妇的手,“我当初看在邵大哥和三个孩子面子上,才没有硬逼着她还钱,至于她说的救命之恩,其实,我后来也救过邵大哥多次,要说欠的恩,我早已经还上了。”
“好了,我又没有生气,这事你们怎么处理,我就不管了,你看看这个。”
陆朝颜递给司正砚一份文件袋,是关于慕邦宁的。
仇人的命交给慕邦宁自己去取,那这冤屈,自然得司正砚来帮她昭雪了。
司正砚接过袋子,正要打开,陆朝颜按住他的手。
“司正砚,这里面是关于你娘当年的事,真相很不美好,你先答应我,不能犯浑。”
望着她的眼睛,司正砚已经想象到,当年的事,肯定不是普通的土匪所为。
他摸摸腿边三个仰头喊爸爸的孩子们的脑袋。
柔柔一笑,“朝颜,你和孩子就是我的全部,我为了你们,也不会去干蠢事。”
“好,你看吧,有不明白的,我讲给你听。”
陆朝颜说完,牵着三个孩子,来到院子里的花棚下。
她拿出一摞子书,递给三个孩子,竖起右手食指在唇边。
三个小朋友知道这种手势,是妈妈要他们安静下来。
于是,排排坐的靠在藤椅上,拿着书,各看各的。
屋里,司正砚打开资料袋,拿出里面的资料,一页页的翻着。
陆朝颜用写故事的描述方式,把慕厉两家的祖上交代一番,然后细致描绘了慕邦宁自小到失踪那段时间的人生经历。
这些都是慕邦宁说的,司正砚看的时候,跟他从慕老那听来的差不多。
而后厉明修和慕邦宁相遇相知到相爱的过程,除了慕邦宁视角讲的,陆朝颜还补充了别人讲述的。
这些,司正砚也知道一部分,他外祖父慕老曾经讲过。
接下来慕邦宁失踪的事,他就完全不知道了。
当看到以蒋秀芹视角,描述的慕邦宁失踪的经过,他眼里的戾气如翻滚的波涛,汹涌到失控边缘。
后面就是厉晴对他的剥削,还有帝都那边的一些错综复杂的关系。
最后是何荣昌死后,陆朝颜查出来的一系列的事。
他眼睛死死盯着何荣昌的黑白照片。
想到过去他们还把何荣昌的大女儿何琬介绍给他,他就恶心的想吐。
院中,领着孩子玩的陆朝颜,看看手腕上的表,司正砚坐在那里,将近两个小时了,也该消化的差不多了。
她进去后,从后抱着他,“你打算怎么办?”
“借何荣昌一家的灭门案,光明正大的查。”
司正砚眸光锐利,为人子者,不为枉死的母亲报仇雪恨,他怎配立于这天地间?
陆朝颜也是觉着现在的司正砚,有能力和人脉去查清当年之事,才会把慕邦宁的事告诉他的。
“何荣昌的妻儿被我藏起来了,蒋秀芹当初也没有死成,被我治好藏在山里,等时机成熟,我随时交出他们。”
一听蒋秀芹还在,司正砚回首看去,嗓音哽咽,“朝颜,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蒋秀芹是所有证人中,最重要的一个,只要她不死,那些害他生母之人,皆难逃脱。
“别跟我客气,快去忙吧,我们等你回来吃晚饭。”
“我去打个电话就回来。”
司正砚起身抱抱陆朝颜,收起那些资料,大步走了。
陆朝颜进厨房煮了白米粥,从空间拿出五枚腌制好的海鸭蛋,她自己泡的酸豆角,脆黄瓜,研磨一碗米浆,蒸了两笼桂花米糕。
不用猜,她也知道司正砚今晚的胃口不大,她没有做太多主食,多炒了一盘小青菜心,一盘苋菜。
饭菜端上院中方桌,司正砚回来了。
他从后紧紧抱住妻子,眼泪落在她的脖颈,“朝颜,谢谢你。”
要不是她对母亲当年之事上心,他未必有这些资料来调查母亲的冤屈。
“孩子看着呢。”
陆朝颜望着对面花棚子里,用书挡着脸的三个小朋友,挣脱开司正砚,“先吃饭,晚上再聊吧。”
“嗯。”
司正砚松开她,帮着一起端饭菜出来,“傻婆子她现在怎样了?”
虽是一面之缘的人,他每每想起她的四肢,都忍不住挂念。
慕邦宁还不想让司正砚知道她的存在,陆朝颜温柔回他,“她已经找到家人,回家去了。”
听到回家二字,司正砚的心,莫名的安稳。
“阿砚, 阿砚!”
这时,门外传来曲向北的声音,司正砚蹙眉,眼里泄出不悦,还是起身开门出去了。
打开门,曲向北朝院子里看一眼,发现桌子上只有几个咸鸭蛋和素菜,一把拉住司正砚。
“走吧,我家饭好了,去我家吃去。”
“不了。”
司正砚嫌恶的把他推开,就要关门。
曲向北一把按住门,“我妈做了红烧肉,炖了老母鸡汤,还烧了鸭子和大虾,我爸爸也想跟你聊聊,快走吧,去我家吃。”
“不去。”
司正砚心情非常不好,没给他再废话的机会,“嘭”的关上门。
“喂,阿砚,阿砚!”
曲向北连连喊了几声,见没有反应,只能回了家。
曲向南没有见到司正砚,撅起小嘴。
“是那个女人不让他来对吧?我就知道,那个泼妇,一定会霸着阿砚哥哥。”
“人家夫妻俩这么久没有见面,你们非去打扰干什么?”
曲师长很不解儿女的做法。
杜主任端来最后一个菜,“他们啊,是怕司正砚那个懒媳妇,做不了什么好吃的给他吃。”
曲向南坐在父亲身边,“爸爸,那个女人看个孩子,还请保姆,明明乡里来的土老帽,偏偏学人家资本家小姐做派,恶心死了。”
曲师长冷了脸,“不要胡说,陆同志不是你们眼睛所见的那样,以后你们对她放尊敬点。”
“哼,我看不出她哪里值得人尊敬,作为一个医生,没有怜悯之心,同为军嫂,也不多照顾照顾别人,来了这么久,一次政治课都不来上,思想觉悟差的很。”
杜主任揉揉自己的腰,言语里全是陆朝颜的缺点。
她的腰越来越疼了,本想找陆朝颜看看。
可她那吓死人的诊金,她可给不起。
“爸,妈,阿砚今晚吃的是稀粥咸鸭蛋和腌制的咸菜,看着连油都没有。”
坐在她对面的曲向北,想到陆朝颜给司正砚准备的饭菜,也满心嫌弃。
她除了一张脸,实在没有别的优点,真不明白阿砚喜欢她什么?
曲向南一听这话,搂住父亲胳膊,急切的语气里,藏着兴奋。
“爸,我没有说错吧,陆朝颜那个女人,就是个外面光的驴屎蛋子,你快让阿砚哥哥给她赶回老家去。”
曲师长一听女儿让他去拆散人家夫妻,瞬间恼了,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胡闹,人家夫妻怎么过日子,是人家的事,你们少管!”
曲向南脸上全是不服气的怒火,却也不敢再多言了。
陆朝颜这边吃完饭,给三个孩子洗漱干净,一家五口,再一次躺在床上,没有那么拥挤了。
三个宝宝,满身的活力,从床上溜到地板上玩,玩够了又爬上床,在妈妈怀里拱。
三人的母乳,是在他们周岁时断掉的,但吃母乳的孩子,十分贪恋妈妈的怀抱。
尤其是睡觉前,总要在妈妈身上寻找那份安全感。
陆朝颜没有那种,男孩子不能离妈妈太近,会变娘炮的想法。
反而觉着,孩子幼时,在父母身边,拥有绝对的安全感,对他们未来的成长才有好处。
她从不遏制孩子亲近她。
望着生龙活虎的三个孩子,司正砚心里的阴霾,渐渐散去。
他侧身躺在床边,不是轻轻拍着儿子们的小屁股,就是宠溺的扯扯女儿的小手。
闹腾到夜里九点多,三个宝宝终于睡去。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面对面躺着的司正砚和陆朝颜,四目相望。
看不见的甜腻丝线,在他们目光里交缠。
从睡到一个屋里,到现在,足有二十二个月,始终都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今天,是否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