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能让他服了的人,他愿为之肝脑涂地。
“府君对末将的处置可有意见?若是见罪,末将先在此赔礼一番。”
秦词弯唇,径直踏入营帐。
宋韦同步踏进,他实在被气笑了。
这秦将军,真是人不可貌相。口中说着见怪,手上长枪的动作倒是丝毫不停,杀气凛冽到让他以为要血溅当场。
“将军可是治军有方,哪容的上本府怪罪。这军营中事务本就依仗将军,胡泰和出言不逊自然当罚。”
他自然知道秦词的处理非常有效,但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了一句。
秦词搁下长枪,放置武器架。
宋韦视线一凝,放置长枪的地毯陷进去深深一块,极其突兀。
这枪恐怕重量不轻。
以他目力估测,至少百斤以上。
他虽不是习武之人,但由于常年在安平协理军队,倒是练就了锐利的眼神。
宋太守暗暗咂舌,看秦词这随手抛掷的轻松样,他还以为不过数十斤。
秦词盘腿坐下,桌案上沙盘已经摆放好。
营帐外闷哼声渐停,行刑的士兵收起军棍。胡泰和大口喘气,背脊上血肉模糊,里衣和破损的伤口粘黏在一起。
他松开攥紧的手,缓缓精神。
“胡副将,快去军医那里治治去。这次你可真是没管住嘴,才受了这罪。我看,咱们这新任主帅还真不是我们先前以为的草包娇小姐。这枪使的真是虎虎生风,秦向松将军的女儿果然也不是孬种。”
“话不能说这么早,战场上才能见真章。这次同西陵的仗,我心里总是没底。三年前败得太惨了。”
同胡泰和相熟的两个百夫长,看着他背上的伤势感叹两声。
“张大福,孙四。你们两个还贫,当心老子打烂你们的嘴。”
胡泰和笑骂一声,在两人搀扶下站起来。
他还要向秦词复命。
“进来。”
还未到门口,里面的人却像已经未卜先知了。
秦词翻阅着近几年安平与西陵发生的大大小小战争冲突,偶尔勾画一二。
“胡副将,二十军棍的滋味如何?身体素质不错,扛了这军法还能行走。”
她抬眸注视着胡泰和,调侃了两句。
胡泰和单膝跪下,拱手行礼。肌肉因为伤势止不住的颤抖,但他硬是不哼一声,背挺的挺直。
“将军说笑了,二十军棍滋味属实不好受。卑职一介武夫,比不得读书人心思通畅。见识了将军枪法后,方知眼界狭隘。卑职如今心里佩服极了将军。”
秦词抿了口热茶,“胡副将既知错了,便先回去疗伤吧。明日此时来中军帐,届时召开议事会。”
她挥手让胡泰和退下。
杀鸡儆猴的效果不错,如今这军中非议声已少了许多,此举震慑了不少人。秦词微微一笑,放下茶杯。
不过,真正建立威望还需要打场胜仗。
胡泰和倒是个直爽的人,鲁莽冲动但忠心耿耿,收用后可发挥出很大作用。
日头浓烈,操练声不绝。
“杀!”
西陵主帅营帐,
“听闻大渊新上任了个将军,如今已到了安平城。”
为首帅位男子把玩掌心印玺,随意开口。他视线落在安平城布防图上,眉眼一派风流肆意。
模样年轻的很,不过弱冠之年。
作为男人,生的过分漂亮。不过段轻舟常年在军中历练,晒成的小麦色肌肤倒中和了这份柔和。
“这大渊真是找不到人了,竟派来个女人。还是秦向松的女儿,真不怕辱没了她父亲的名声?莫非他们以为哪个人都是楚锦?”
楚锦便是西陵如今的一位女性将领。
“秦远那个老匹夫,一向狡猾多变。当年他披甲指挥时,可让我们吃了不少亏。此举莫非有什么深意?不然我实在想不到他让自己亲孙女上战场的缘由。”
“依我看,怕不是要对殿下实行美人计吧!哈哈哈,听说这秦三小姐生的美貌,在大渊也是数一数二。”
底下将领吵成一团,自从探查到大渊最新的消息就没停下过争论。
“好了。”
段轻舟支着头,止住了吵闹声。
“如今安平正在休整,今夜我们打个出其不意,若有机会直接拿下安平。到时这新任主帅的水平就一清二楚了。”
他披上盔甲,踏出营帐。
高束的长发随风飘扬,乌黑如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