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傅恒分开后,我红着脸跑上楼去,心还在砰砰狂跳,我都不知道刚才为什么就答应了和傅恒交往。
我好像第一次这么大胆地和一个人开始一段恋情。
不过我也称不上有什么恋爱经验,只是觉得如果不抓住这段感情我一定会后悔。
可是我不能让胡之菲看出我的慌乱,我扶着胸口深呼吸了两下才打开门,胡之菲闻声过来,惊讶地看着我。
“司葭,你没淋湿吧?”
“没有。我躲了会儿雨才回来的。”我撒谎道。
“那酸奶呢?”
“哦,卖完了。”我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瓶盖猛灌了两口,心头是说不出的躁热。
胡之菲奇怪地看了我两眼,没说什么,就回房里了。
我拿了衣服走进洗手间冲淋浴,温热的水流打在身上的时候,我又想起了刚才情形。
想到傅恒的手臂上的汗毛像刷子似的刷过我的皮肤,我的心头滑过一丝丝战栗,我的天啊!我在花洒下捂住了自己的脸。我为自己邪恶的念头感到愧疚。
作为一个大龄女青年,我居然有了那样的邪念,我在期待和傅恒有进一步的发展。那是学生时代的我未曾有过的想法,老实说,大二时我们在操场后面,我和前男友初吻的时候,我那时的惊讶和无措更多一些,而且觉得男女之间的做爱是一种有些恶心的行为。
我和海棠糕止步于爱抚,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这一点说出来恐怕不可思议。我想就算是胡之菲恐怕都没想到我和海棠糕还是清白的。
是否因为我不肯给他,他最后才决绝地提出分手,我并不得而知。
洗完澡出来,房间里的灯已经熄灭了。胡之菲应该已经睡着了,我没有开灯、摸着黑躺进被窝里,胡之菲立即翻身抱住了我。
她睡觉的姿势像婴儿,侧卧着蜷缩起来,远远地搂住我的一条胳膊,这让我觉得自己的手臂就像是一条脐带连接着胡之菲,与其说是闺蜜,我有的时候也会觉得胡之菲更像是我的孩子。
她对我的依赖就像是孩子对母亲那种,但是她强烈的个性和叛逆精神也像是孩子。
我在黑暗中笑着抚摸了一下胡之菲的脸颊,她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本不需要画这么浓的妆来为自己的青春锦上添花,在我看来她不化妆也很好看。
依偎着睡到早晨,我一睁眼就看到我旁边的床铺空出来一块。我下意识摸了摸床单,喊了一声:“菲菲,你起床了?几点了?”
没人回答,我眯缝着眼睛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八点一刻。
胡之菲平时可不是这么勤快的人。
用手背按着眼眶走出里间,到了客厅里,我发现餐桌上压着张字条:姐,我有点急事,回苏州一趟。
我皱了皱眉,放下字条,想给胡之菲发消息,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我走去开门,发现我妈提着一袋子家乡特产的咸鸭蛋和肉松还有糕点什么的站在门口,不用我欢迎,她熟门熟路地进了屋。
“瞧瞧你这屋子乱得跟猪窝似的。刚起床吧?”
路过客厅的时候,我妈将手里的一兜东西放在客厅餐桌上,随后走进了里屋开始帮我们叠被子。
“妈,你别忙了。我一会儿自己会打扫的。”我跟在我妈屁股后面,问她,“妈,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当然是来看看你一个人生活得好不好呀?”我妈手上顿了一顿,又转回头,收拾起我的书桌,“前几天我上街买菜的时候,碰上你胡叔叔了,他也带着她老婆孩子逛街,我从菜场出来,看到他一个人站在菜场门口抽烟,身边老婆和小孩都不在,我就知道他准是有话要说。我听他一说才知道,原来胡之菲来上海找你了。我这一想,不对啊,你们两个小姑娘生活自理能力都不行,我得来看看,再说你胡叔叔特意关照的,我不来一趟也说不过去。”
“我们自理能力强着呢。”我不服气地说。
我妈拎起桌旁的垃圾桶,指着里面的空方便面桶说:“就这还自理能力强呐?天天叫外卖吧?”
“没有。我很节约的。”我讪笑一下,“我们大部分时间都自己做饭,就是胡小姐有时候想换换口味。”
“胡之菲她怎么样啊?我怎么没见着她人啊?”说起胡之菲,我妈的注意力可就在胡之菲上头了。
“她有事回去了。”我拿起她留给我的字条给我妈看。
“啊?那我这趟岂不是白来?”
我尴尬地看看我妈:“敢情您不是为了我来的呀?”
我妈一脸苦笑,用食指戳了戳我脑门:“你是我生的,你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就是懒了点,也没什么上进心。可出格的事你根本没那胆儿干。你和菲菲不一样,她从小就叛逆,主意又大,她爸说,她上学期末说要退学做生意。她爸好说歹说才哄着她考完了期末考。可是你猜怎么着?除了专业课,其他必修课、选修课几乎门门红灯高挂。”
“什么?!”我惊讶地睁大眼睛,“学分修不满可拿不到学位证书啊。”
我抱着胳膊半张着嘴看着天花板仔细一想:我上回问她,她好像还说学习挺好的。这家伙吹牛不打草稿。
“等她回来,你可得好好说说她。她除了你的话,谁的话都不听。”我妈唉声叹气地说,“你说这孩子也不为大人想想,她母亲死得早,她爸年纪轻轻就一个人,总不见得一辈子都不找吧。就为了这么点事,她都跟她爸对着干多少年了。现在大三升大四了,说要退学,哪个当爸妈的听了不上火呀。”
我皱起了眉头,在母亲接连不断的唠叨声中,走去洗手间洗漱完,换好衣服,这时候,我能干的妈妈也把屋子给收拾妥当了。我们又挽着手去了趟超市,将家里缺的东西购置整齐,我妈把我家的冰箱填满,拍了拍手掌说:“那我就走了。等胡之菲再回来,你一定得好好劝她。”
“妈,这都快中午了,吃完午饭再走呗。”
“我买个面包在火车上对付一下就成。我还得赶回家给你爸做晚饭。”我妈是个急性子,一直都是风风火火的。
她瞧不上我干什么事都拖拖拉拉,说我这温吞水的脾气是随我爸。
可她是顶心疼我和我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