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黎一愣。
什么意思?
他俩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不平满头红毛,云柔如何不识?
她还以为对方是讽刺她争风吃醋,脸一热,怒道:“周不平!你再敢胡言乱语我必斩你舌头!”
周不平本就嚣张如何能被她吓到:“嘬嘬嘬嘬……瞧给你能耐的。那我问你,刚才这少年双掌劲力吞吐,可是八荒风劲?”
元柔冷笑:“天下掌力卓绝者都要归到你朝天门门下?秦太师,可有此等掌法?”
秦少陵没想到这少年突然出现,竟然把场面局势翻了个底儿朝天,他想了想开口道:“内劲通达者,未尝不可。据我所知江湖中就有几种棉掌有这等柔和劲力。”
冥川阴阴一笑:“内劲通达。修你那大昭的破武道,修到几十岁能内劲通达?!”
钟黎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周不平那股嚣张劲儿不朝自己使,已经足够让人匪夷所思。
可这冥川与自己明明是生死大仇,如何也能如此?
五六十岁的年纪,就这么容易转性?!
“这……”
秦少陵被冥川这么一呛,顿时哑口无言。
纵是他号称大昭江湖之师,博览天下群雄,也终究是没见过有内功如此精纯的少年。
众人自然是明白冥川此语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一个少年,哪怕从娘肚子里开始练内功,也练不到这么精纯。
能让他这么强只有一个可能。
八荒风劲。
他是风门中人。
周不平继续道:“秦少陵,你不一向眼高于顶?那我便继续问你,若不是这少年有八荒泽劲卸去万钧下坠力道,如何能双脚入土却丝毫不伤?!”
秦少陵不答。
周不平啐了一口:“呸,还特娘的号称【一国之师】,啥也不是。”
众人听到此处,顿时脸色大变!
柳清禾也“咯咯”一笑:“冥川受伤归来,也向我等交代了废墟一战。襄王你与灵玉当时都在场吧?可记得冥川都说过什么?”
灵玉脸色凝重:“【牵丝戏】、【雷鸣勾魂手】、【天罗绕指神枪】……”
周不平哈哈一笑,样子极妒嚣张:“【雷鸣勾魂手】非掌控雷劫不得雷劲灌体,【天罗绕指神枪】不掌乾劲,不得穿天之力。秦少陵,你可懂得?”
秦少陵听到此话,顿时双拳一握,身体竟凭空暴涨半尺!
周围众人都是霍然站起,齐刷刷地拔出兵刃,目光直锁钟黎!
倾天杀意席卷而来,钟黎顿时汗毛炸起!
“不是,什么情况!你们打你们的,看我作甚?!”
“莫不是因为我站的位置挡了你们的视线?”
钟黎连忙拽住阿酥,飞快地往悬崖边上挪。
临了还不忘踹了一脚马屁股,大黑马吃痛,撒开蹄子就跑,将云铮在地上拖出一道深痕。
不料各派首脑依旧死盯钟黎,目不转睛。
元柔也感受到情势急转当下,当即一急:“你们这是做什么?!”
秦少陵洪亮地声音传来:“襄王殿下,且噤声。你年纪尚小,受妖人蛊惑,错不在你。”
元柔只觉莫名其妙,正要出言争辩,不料灵玉一把拉住她,示意她不要多言。
“灵玉,你什么意思?连你也不信钟黎?!”
灵霄头也不回:“事实胜于雄辩。信不信又能如何?”
周不平顿时拍手大笑:“现在反应过来了?我等得知实情的时候,心中震惊不比你们少!”
他话音一转,一字一顿:
“你特娘的大昭,竟然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襄王,勾引我朝天门少门主?真是贻笑大方!”
钟黎脑子轰得一声。
少门主?!
朝天门门主?!
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白念周一听,顿时指着周不平鼻子怒道:“少主?我才是朝天门少主!这山沟里掉出来的野小子算哪根葱?!别忘了,只有我彻底掌握了我爹的【神霄天眼】!”
周不平看都不看他一眼:“你那算哪门子【神霄天眼】?不过是四不像的【天脉望气术】罢了!再说了,【神霄天眼】乃是门主锦上添花之法,真正让我朝天门立足根脚的是【八荒神劫】!”
柳清禾也踏前一步轻声说道:“白念周,你心里清楚得很,八荒八劫,要么以大智慧、大毅力彻底统御,要么就只能择一劫加身。哪怕我与封峦的【木土化生】终究只是双劫激荡爆发的神通,不得持久。”
“所以莫说四劫入体,哪怕是双劫也终究免不了爆体而亡。”
“这少年神明气爽,统御四劫都如手到擒来,更是在天水小巷和北罔废墟让周不平和冥川分别遭受火、水反噬。”
“只有一个可能。”
“他是门主的亲传弟子。”
“门主说过,统御八劫者为下任门主。”
“所以就连你,也必须以这少年为尊。”
白念周听得此语,身体似乎都站不稳,他摇着头:“不,不,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八荒神劫】夺天地造化,他一个黄毛小子如何能得?!”
楚阳道:“你莫忘了,门主修成八荒神劫之时,也才刚满十六岁!”
“不!”白念周一掌拨开面前空气:“我爹获八百年祖神神道加持,又有大周千万子民山河破灭之信仰,才得八劫噬体,如今神道不存,怎可习得?!”
柳清禾皱眉:“神道不存?那我等来此所为何事?”
白念周顿时哑口无言,转向钟黎,眼神似有千万利刃,要将钟黎千刀万剐。
钟黎讪讪一笑,抓着脑门:“那个……白米粥,你莫要听他们胡说,我不认识你爹!”
叶流之久不开口,此时也出声道:“门主向我传法之时,也并未暴露姓名,我只当他是一名乡野老人。”
钟黎顿时抓耳挠腮。
特娘的,还说不清了?!!!
冥川突然仰天长恸:“呜呼!天不亡我大周,天不亡我大周!冥川拜见少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