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雷劫之气,转阴逆阳!”
如同九天之外的龙吟,突然炸响在雷万泽体内!
雷万泽一改先前招式,面对枪来,并不靠身法抢进身躯,反而双掌一挫,一道雷龙顿时自他掌间激射而出!
雷龙灵动,通体洁白,眨眼盘上枪身,咆哮着向萧策安攻去!
“阳雷脱体!!!”
萧策安瞳孔猛缩!
雷劲一道,江湖中鲜有传闻。
但毕竟八荒神劫已出世六十余年,总有些只字片语流传下来。
【阴阳相击谓之雷。】
传闻雷劲正是由那天地阴阳二气,激荡互磨,斡旋造化,所产生的先天之炁。
修雷劲之人,身为天地,阴阳流转,相处和谐,与雷劫交感,化之为气。
动如电光火石,掌力吞吐更是摧金裂石。
然而和谐之道一旦打破,引雷劫降临,便可颠倒阴阳,藏阴于窍,吐阳于外。
这便是雷劲脱体!
谓之【天罡雷劫】!
眼看着雷龙顺着枪身向自己攻来,如若受击,只怕会当场丧失行动能力。
萧策安终究不敢托大,手一松,长枪坠地。
“天策府没了枪,就等于老虎没了牙齿。”
世人都知,雷万泽更是清楚万分。
“萧策安你是个好对手!”
雷万泽哈哈一笑,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雷劲狂吐:“天时已在我手,八荒神劫,得天时者得御万物!”
话音一落,那尊雷龙当即脱离枪身扶摇直上,盘旋空中。
雷万泽雷劲狂吐,仰天大吼:“【雷泽现世】!”
咔嚓——
一道闪电划过,九天之上紧随一声雷鸣,随后那条雷龙狂吸天地之气,体型顿时壮大!
“【万雷噬体】!”
雷万泽一声怒吼,雷龙顿时炸开!
以萧策安为圆心,十丈之内,顿时成千上万道雷光猛地落下!
萧策安身处其中,竟似蚂蚁一般变得无比渺小!
他抬起头,面对惶惶天威,偏偏脸上没有半分恐惧!
“吾之一生,大小战斗三百余场,从来不知畏为何物!【先天点龙术】……”
萧策安狂运内力,整个身体都变得通红一片,眼角更是渗出血来!
“既有屠龙之术,那我便屠这天地之龙!”
萧策安内力一吸,长枪复归手中:“【涤荡天下】!!!!”
轰隆——
轰隆——
雷声不断,震得所有人皱紧眉头!
那雷泽之中,光芒刺眼,已经完全看不到萧策安身影。
雷万泽身体一抖,滋啦滋啦,如同漏了电一般,身体已经完全僵住。
“雷劫噬体……”
雷万泽苦笑,他颤颤巍巍地拿起酒葫芦狠狠灌了一口。
“萧策安,你值得。”
说罢头也不回地向天门众人走去。
“贼子休走!!!”
众人立刻出声,正欲齐齐动手,突然“嘭”地一声,似有重物落地。
众人这才想起萧策安,连忙扭头看去。
只见他盔甲尽裂,浑身焦黑,手拄长枪,背对众人岿然不动,如同一座镇北大山!
“军神……”
“不愧是镇北大将军!”
“天地之力都奈何不得,我大昭有此人,真乃黎民之福!”
众人七嘴八舌地夸赞着,然而萧策安依旧不动声色。
萧子舒疑惑:“兄长?你可还好?!”
秦少陵看了一眼萧子舒,深深地叹了口气。
萧子舒顿时心中一颤,连忙施展轻功,飞身而去。
“兄长!你……”
只见萧策安紧闭双目,神色严肃,以手拄枪,顶天立地,如同一座石像。
萧子舒不敢相信,伸出手触了触萧策安的颈脉。
扑通——
萧子舒跌坐在地。
“【北望提枪立,旌旗定风波。英雄肝胆意,万丈照乾坤!】”
“子舒,记住!男儿流血不流泪!你若不流血,就有千千万万的大昭子民流血。大丈夫生于天地,当逆流勇激,百战不殆!”
萧策安的话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萧子舒魂不守舍地嗡动着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
他双拳紧握,猛一锤地朝天高呼:“恭送兄长归天!!!”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众人纷纷低下头颅,默默哀悼。
朔清宫灵霄真人却一步踏出,对着白念周怒道:“二人阵前独斗,你竟不守规矩出言相帮!白止观好歹是当世枭雄,怎得生下你这等废物?!”
白念周正欲反驳,突然一阵风荡过,叶流之已漂浮在身前。
众人眼前一亮,却又暗自摇头:“白发孤影,可惜可惜,只可惜是朝天门妖人。”
叶流之开口道:“灵霄掌教,先莫急着动嗔,我叫灵玉传言于你,她可曾照做?”
灵霄道:“我修道者顺天应时,上山下山只看机缘,你说我是在躲你,岂不笑话?”
“机缘……”叶流之苦苦一笑,语气中竟充满落寞:“十几年了,我一闭眼就是婉儿郁郁而终的模样。那么好的她,却因你而死。而你,用‘机缘’二字就一言带过,当真是铁石心肠。”
叶流之抬起头,死死盯着灵霄:“灵霄,你可曾后悔?”
灵玉一听,心中吃惊,连忙转头看着灵霄。
堂堂八大派之一,朔清宫的掌教,竟然还有段风流往事?!
都有好奇之心,于是纷纷停住,听二人如何言语。
灵霄面不改色:“我有何好后悔?世间之事,皆逃不开一个‘缘’字。我入朔清宫是缘,你入朝天门是缘,婉儿身死亦是她自己的缘法。”
“好一个缘!”叶流之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身体似乎也因他的动怒而愈加透明:“那如今我要杀你,便是你的缘。”
众人一听,这还了得?
这二人竟似熟识?
灵玉更是从未听自己师兄说起这事,当即怒道:“我师兄朝炼阴阳,夕调铅汞,一心向道!更何况我等修道之人,本就灭绝情欲,怎得容你这妖人在这里胡乱嚼舌根?!”
“断情灭欲……”叶流之道:“你说修道人灭绝情欲,那么你对灵霄的爱慕又从何而来?”
灵霄一听,当即皱眉。
灵玉被人说破心思,脸色一红:“你,乱嚼什么舌根!”
叶流之笑道:“废墟之中,我与你提及你师兄,你肾气上涌,如风洗劫,正是动了情爱的征兆,你嘴上狡辩,身体倒诚实。”
灵玉道:“那终究是我修为不够,动了凡心,但这与师兄何干?!”
叶流之嗤笑一声:
“那你可知,你师兄上山之前,曾有过一个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