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出突然,可阿酥反应极快,当即手腕一翻,握住两把紫芒匕,反手下刺!
“别别别别!!是我是我!!!”
钟黎在阿酥耳边说道,湿热的气体弄得阿酥耳根发痒。
“你怎么不出声呀!”
“嘿嘿,这不是想着吓吓你们嘛……”
几个呼吸后,钟黎到达地面,将二女放下。
还没站稳,就听见尹长卿在跟张大彪斗嘴。
“兔崽子,知道疼了吧?敢跟老夫叫板,摔不死你。”
“倚老卖老……是谁刚才一直在叫嚷‘腰断了,腰断了’?”
秦桃儿心中一宽:“还有心情叫骂,看来是没什么大事。”
钟黎打了个响指,将马屁股上携带的火把点燃。
漆黑的洞窟里有了亮光,顿时流光溢彩。
参差不齐的钟乳石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与钟黎手中的火把交相辉映。
地下暗河缓缓流淌,偶尔几滴水滴“滴滴答答”,清脆悦耳,让这片空间多了些许神秘的氛围。
钟黎奇道:“原来这就是山中水脉所在!”
借着钟黎手里火把的火光,张大彪和尹长卿这才从水中爬了出来。
老头可能也没怎么遭过这种罪,嘴里边骂骂咧咧。
“臭小子,下次想死别拉着我!”
张大彪甩着水道:“我去尿尿的时候怎么没事儿,定是你屁股太沉,把地都给压塌了!”
尹长卿比较粘牙,当即不服,又要上去同张大彪理论,钟黎连忙一把拉住:
“好了好了尹老头,一把年纪你跟他计较什么。”
“哼……”
尹老头把外衣脱下,一边拧着水一边打量起这片空间。
“原来如此,我就说按我们脚程明明已经到了环水水脉,但偏偏连个影子都看不到。这水脉竟然藏在地下!”
张大彪道:“这么说,这里就是秘藏所在?”
“还早着呢,秘藏地图依水脉而画,我们这才算刚刚到了起点。”
钟黎喜道:“这么说跟着环水走,岂不就到了秘藏处?”
尹长卿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过这地下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空间?倒不像是自然形成。”
钟黎也打量起四周墙壁,年代也太过久远,他又不擅此道,终究是难以分辨痕迹。
“这水倒甘甜!”
张大彪抹抹嘴扭头对众人道。
尹长卿斜了他一眼:“啥玩意儿都敢喝,毒不死你!”
张大彪奇怪:“你自己不是说环水是发源于昆仑山的众支流之一吗,从仙山下来的水又有什么喝不得?”
北罔山人迹罕至,又在西北,不是毒虫宜居之地,自然不需有那么多防备。
众人顶着大太阳赶了一天路,都有些口干舌燥,见张大彪喝的欢当即也都嘴馋。
于是都趴到水边,一边喝一边连呼清凉爽口。
突然,水中猛地窜起一物,吓得阿酥大声尖叫。
钟黎连忙上前,那物虽已重回水中,但钟黎还是看得清。
“大蓝鲤?!”
张大彪问:“什么玩意儿?!”
钟黎道:“蓝色的鲤鱼!师姐说了,这是昆仑山仙池独有的!难道这水真的是从昆仑山上下来的?!”
尹长卿“切”了一声:“那你快去水里找找,没准你师姐也顺着环水飘下来了。”
钟黎懒得跟他斗嘴,点了一下阿丘的小肚皮:“阿丘,你认识它吗?”
“叽……”
阿丘摇摇头,似乎在说不认识。
“也是,师姐养了那么多鲤鱼,怎么可能个个跟你一样都有名字。”
如果不是有事,钟黎倒真想顺着这条水脉爬爬看,看看到底能不能回到昆仑。
说起水脉,钟黎突然想起一路走来遇到的那些半掩在土里的雕像:
“尹老头,你说那些雕像有没有可能就是依照地下水脉而立?”
“就算是又是为什么呢?”
“自然是为了标注水脉走势!玄天秘藏所在必然不可能暴露在日光之下,那么若有背井离乡的后人想要寻找故土,该从何处开始寻找?”
尹长卿一琢磨:“确实,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
“真是天助我也!”钟黎心里高兴:“如今在这地脉中行走既没了被朝廷和朝天门围堵的风险,也不用遭受风吹日晒之苦。你俩这架可真没白打!”
张大彪道:“那还是我那泡尿来的及时!”
兜兜转转在山里转了两天,突然目标变得明确,众人都喜不自禁,简单休整一番,便顺着水脉走去。
一路上钟黎也留心观察,想看看是否有什么蛛丝马迹。
然而这条路除了中间一条水脉,周围都是空空如也,丝毫找不到人为的痕迹。
“诶,你瞧那是什么?”
阿酥眼尖,突然指着不远处叫道。
众人闻声顺着阿酥所指方向看去。
只见河边的钟乳石之间插着一具枯骨,也不知道在此究竟有多长时间,完全卡在钟乳石之间。
尹长卿拿起火把过去扒拉了半天,随后略显凝重地说道:“神族。”
神族的骨头?
众人顿时起了好奇心,纷纷围了上去。
然而乍一看,和普通人骨好像没什么差别。
钟黎当即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尹长卿道:“我们之前分析,神族就是没了翅膀的羽族。那么你看这个人的后背,他身体两侧分别有两块肩胛骨。”
“好像确实多了块骨头。”张大彪也发现了。
“被你说中了。”尹长卿对钟黎说道:“翅膀虽然一代一代地逐渐消失,但是毕竟种族不同,还是有细微的差别,无法彻底祛除。”
钟黎点点头:“看来这就是神族后人,只是不知道为何,死在了这里。看这骨头破败的模样,也不知道这是几百还是几千年前发生的事。”
张大彪疑惑:“我想不明白。”
“什么想不明白?”
“神族之人难道遍布各地?他们为何要离开这里?”
钟黎道:“难道你忘了吗,【旸】建神庙神龛三万余座,用以供奉祭祀诸神。那么诸神想要接受祭祀,自然要人前显圣。所以诸神是分散在各地的。”
张大彪惊到:“这么说竟然有三万多尊神?”
钟黎摇头:“只怕不止。”
“神说死就死了?”
“叫他们是‘神’只是更容易区分罢了,就算他们有些远超人族的神通,但终究是肉体凡胎。千万年间,作为信仰,难免与人类繁衍交融,再加上其他一些莫名原因,‘神’一定越来越少,并且能力一定是越来越弱的。至于他们最终因何彻底消亡,只怕还要到那玄天秘藏才能找到原因。”
“而这具尸骨,极有可能就是神族与人族的后代。”
一切都只是推测。
整个大周绵延几百年,依神道而立究竟是如何运作。
武王为何如此痛恨神道,定要拔除一切神庙。
这些答案很有可能永远湮灭在历史之中,无法寻找。
这时,阿酥的声音又传来:“前面又有一个死人!”
张大彪来了精神:“你别说这条路还蛮怪的!”
说着他“噔噔噔”跑向阿酥所指方向,光影流转,待靠近才看清:
“嘿,还是个新鲜的!”
新鲜的?
钟黎眉头一皱,只觉事情不妙。
张大彪还觉得奇怪,正用手扒拉着那具尸体。
不料那人猛地睁开双眼!
张大彪脸色瞬间一白,一屁股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