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来,钟黎又仔细查看一番:“也没有人皮覆盖,难不成这老小子把东西刻在脑子里了?”
确定了一无所获,钟黎使了个眼色,二人又赶忙给陈金奎把衣服穿好恢复原来的模样。
“如今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眼看峰回路转,线索唾手可得,却最终功亏一篑,张大彪似乎有些不甘心:
“那玄天神刹听名字倒是凶得很,练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尹老头说前朝功法都是修神道的,但是翻来覆去他也说不明白。”
提起尹老头钟黎就来气,七钱银子换了个屁,聊了一下午愣是没啥重点。
很明显赔大了!
“那就算拿到了咱也练不了啊……我老爹说过,前朝的一切都被武帝清扫一空,早就断在历史里了。如今整个大昭境内神庙都被铲平了,哪有神明给你修?”
张大彪倒像个明白人。
“别挑三拣四了,咱哥俩本就没啥本事,如今有个念想先捞在手里才是关键。”
“没本事的……好像就我一个……”
“别在意那些细节,再说了,秘藏里也不能全是武功秘籍吧?没准就有金山银山呢!”
此言……
甚是有理!
张大彪恍然大悟:“没准还有上古神兵!”
“还有珠宝玉器!”
“还有……想不出来了,这些就够了!”
张大彪与钟黎对视一眼,都嘿嘿笑了起来。
钟黎道:“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我们总得去看看,商队一般都在哪?”
“镇东南的天水驿馆,往来的商队大多都在此落脚。”
“即刻前往,迟则生变!”
张大彪握紧长刀重重点头,刚要跨出门槛突然停住,指着一旁失了神的阿酥:
“那她呢?”
“坏女人,宰了便是。”
“倒是可惜。”
张大彪自是无条件信任钟黎的决定,当即头也不回地离开。
钟黎看向阿酥,突然,张大彪又急急忙忙跑回来,将马灯放在阿酥身边。
随后给了钟黎一个眼神。
啥意思?莫名其妙。
钟黎来到阿酥面前,蹲下身子。见其双目无神,于是伸出手指弹了一下她娇嫩的脸蛋儿:
“时间到!想好遗言了吗?”
阿酥抬起头,眸中情绪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钟黎气凝掌心,印在阿酥胸口“膻中”大穴,轻轻一转揉。
阿酥体内立时气脉涌动,恢复如初。
“你……”
钟黎刚要开口,听见两声“叮啷”的声响!
两只幽紫的匕首从阿酥袖口脱落而出,掉在地上。
随后一阵香风扑面,钟黎眼前人影一闪,大脑瞬间宕机。
却是阿酥恢复行动,再也不管不顾,整个人合身抱了上来,双臂环住钟黎的脖颈,紧紧地贴着钟黎的身体。
“我好欢喜……”
轻柔的声音混杂着湿热的气体回荡在钟黎耳边。
“见到你还活着,我真的好欢喜!”
“你那么可恶,调笑于我,轻薄于我。可你又那么温柔,不计较我上门挑衅,关心我身体,为我换……换掉被雨打湿的衣裳……”
“从来没有男子与我那般亲近,我虽然气恼,却从未想过真的伤害你……”
“昨夜趴在你的身上,感受着你生机一点一点地消逝……”
“我真的好后悔……”
“后悔相见是在那漆黑的雨夜……”
“后悔我狼狈不堪,不能把我最美的样子展现给你……”
阿酥双臂更加用力,甚至让钟黎喘不上气。
“可我现在真的好欢喜……你还活着,我还能这样抱着你……”
“我自是知道,我恶了你,伤你性命,还听到这么多隐秘之事,已经不该再活着了……”
“只求来世老天别让我如此凄苦,给我一个能堂堂正正站在你面前的机会……”
少女阿酥缓缓松开双臂,泪流满面却面带微笑。
她后退两步,双腿颤抖跌坐在地,闭上双眼,昂着头,安静地等待死亡地到来。
什么意思?
她这是……
钟黎怎么也没想到,少女竟然如此直白。
灯影摇曳,停尸房早已没有了方才的森然恐怖,一些莫名的气息隐隐流转。
钟黎叹了口气:
“唉……说你傻你还真傻。”
少女紧咬着下唇,听到钟黎此语,这才偷偷睁开一只眼睛。
不料正见到钟黎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她连忙用力把眼闭紧,心七上八下地跳着。
钟黎又道:“我自是知道你无害我之心,否则你又如何走得出老宅?”
“只不过,你为何又要往我嘴里塞入一颗毒药?”
阿酥顿时一急:“那是解药!桃儿姐见我一夜未归,出来寻我,这才给你喂的!”
哦,原来是这样。
钟黎缓缓抬起手,阿酥见状,连忙又是把眼一闭。
不料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加身,反而感觉钟黎轻轻抬起了自己的小腿。
“你,你……你又要如何!”
“莫要乱动!”
阿酥闻言,只得紧绷身体。
钟黎伸手脱掉她的马靴,又解开阿酥缠脚的裹布。
阿酥她心中一颤,应……应该不会有异味才对。
钟黎抬眼看到阿酥的表情,露齿一笑:
“栀子花的香呢。”
少女慌乱,脸上漾起一抹绯红,眼睛四处转动好不娇羞:“小,小贼……你……”
钟黎又低下头,只见红肿的脚踝下是一双宛如精雕玉琢的粉足,光滑又细腻,白皙且娇嫩。
当真是“盈盈一捧”,小巧又灵动,优美足弓就仿佛一轮新月,从脚跟向上延伸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在风中展翅的蝴蝶。
脚踝处隐隐有道胎记,似是一朵不知名的小花,点缀的恰到好处。
每一个脚趾都如同鲜嫩饱满的荔枝,透亮间映出微微的粉红。
当真是盈盈雪上春,点点桃花醉。
想……想师姐了。
……
“阿黎,来给师姐揉揉脚~”
“不是上午才揉过了嘛……”
钟黎不情不愿,把师姐的脚捧在掌心,仿佛捧着天下最精美的瓷器。
“嗯?你不愿意嘛?”
师姐一脚把钟黎的脑袋踩在脚下:
“小白眼狼,长大了不听师姐话了……”
师姐嘴一撇,仿佛春雨欲来。
钟黎忙得爬起,调理真气,认真又专注。
……
看着钟黎痴傻的表情,阿酥“噗嗤”一笑:
“我好看吗?”
钟黎忙挪开目光,凝气于掌。
柔和的掌力轻轻地揉搓着阿酥红肿的足腕,淤血渐渐消散,经脉也变得柔顺,只一片刻,就消了一大片,只剩微微地红肿。
真是个有心人。
阿酥心里仿佛跟吃了蜜一样的甜。
“张嘴。”
阿酥听到钟黎开口,也没做多想下意识地张开了口,突然一粒小小之物飞进自己口中,不经吞咽就直接融化游走于四肢百骸。
她歪头疑惑地看着钟黎。
钟黎为其穿好鞋袜,站起身说道:
“我知你是天欢中人,也知你是为秘藏而来。”
“为今之计,我给你两条路。”
钟黎面色冷煞,伸出一根手指。
“一,闭上眼我一掌劈了你。”
阿酥一笑,眼睛好似弯弯的月牙:
“好凶啊,你舍得吗?”
tmd。
好麻烦的女人。
钟黎已经尽量装作色厉内荏,可阿酥也不是傻子,若要动手,还拖到现在干什么。
哎,怎生是好。
不得不承认,阿酥的举动和话语,确实让钟黎的心乱了些许。
就算钟黎心坚如铁,终究也只是个少年,还是一不留神被撬开了一道口子。
敢爱敢恨的少女,钟黎又怎知如何抵挡?
本想糊弄过去,却不料阿酥不笨,一副拿捏的模样。
“让我猜猜,二是不是要我做你的人,安插在天欢阁里?”
好的,你是对的,但是我不认可。
钟黎阴沉着的脸仿佛要滴下水来。
既然不小心丢掉了主动权,他只能尽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波动。
“那你刚刚给我吃的是什么呢?”
“毒药!你要是不听话,你就死翘翘了!”
钟黎冷面如霜,恶狠狠地说道。
他总不能告诉她瓶子上写的是“跌打损伤”吧,岂不更失了颜面!
阿酥一听却睁大了眼睛,高兴地喊道:
“好呀,那我就再也离不开你啦!”